第846章 大結局
素冉公主的儀仗停在了侯府門前,大婚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後的八月二十八。
侯爺既然收了素冉公主為義女,理所應當入了侯府,三日後從侯府出嫁。
侯府上下早已被李欣蘭打點的喜氣洋洋,庭院樓台,燈籠彩緞,都已早早掛好。
窗紙上也都貼了對對喜字窗花,桌布錦袱也都換了鮮艷的大紅,夏初一邊嘖着嘴,一邊讓李欣蘭趕緊卸了繁重的頭飾。
她換好了輕便的衣裙,剛剛邁出了雲棲院的大門,就被侯爺給堵了個正着。
“都要大婚了,就這麼時時刻刻都離不得嗎?”
夏初被他揶的輕咳連連:“我也不是去找他啊,這不剛回來,總要和秉文他們敘敘。”
侯爺似笑非笑:“秉文可是隨着蘇淺安跟我們一起回的長安,這一路怕是連你走後的每一天是如何過的,都交代了個乾淨,當你爹我是傻子啊?”
這話說完,就是站在夏初身後的蘇淺安,也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他帶着仙黎前往新城,秉文自然是一路跟着同行。
在新城的這一年多,他在軍中操練,仙黎在新城開了間善堂,秉文在新城的聞天閣坐鎮。
三人時不時齊聚一堂,這日子過得日復一日,雖然平淡倒也舒心,簡單的到連書寫給夏初的信里內容都一模一樣,再無新意。
“我又不是跟秉文他們敘舊,這不是讓他張羅着約了人,在茗湘苑都聚一聚。”夏初撇了撇嘴,拉着侯爺的衣袖扯了扯。
“省點力氣跟皇上撒嬌去吧,李公公在外面候着呢。”侯爺一抽袖袍,轉身走的極為瀟洒。
他當初稱病離開長安之後,便去投奔了趙老將軍,這一年多來新城、韓陽兩邊轉悠,跟着昔日的戰友久別重逢,話說當年,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
若不是夏初大婚,他還捨不得回來。
夏初手中被侯爺抽出了袖袍,手還懸在空中,遙遙指着侯爺的背影,口中只來得及說出:“啊,這……”
夏初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蘇淺安、渡鴉和仙黎,蘇淺安無語望了望天。
渡鴉面無表情的回望着她,好歹還有個仙黎上前兩步,對着她安撫:“怕什麼,醜媳婦也得見公婆……”
仙黎這話說完,夏初原本還只是忐忑不安的心,變成了又羞又惱。
好在皇上下的是密旨,她也不用重新回去梳妝,李公公見了她倒是揚着一張笑臉迎了上來:“素冉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夏初不得不佩服他見了自己這張臉,還能這般淡定如初,沒有脫口喚出自己小雲,而是恭敬謙卑禮數周到的喚自己一聲素冉公主。
“有勞李公公了……”夏初說完,仙黎已經上前塞了賞銀。
“多謝素冉公主賞,果然是謫仙樣的氣質,和墨王殿下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兒呢。”李公公不着痕迹的將沉甸甸的銀子塞進袖中,奉承的無比自然。
夏初頓覺這話十分耳熟,她初次下山,頭一回被他奉旨接近宮中的時候,誇的也是這句謫仙樣的氣質,
她彎唇一笑,抬步上了馬車的同時,對着李公公說道:“李公公這些年來夸人的詞,還是那麼三兩句。”
李公公素來得體謙卑的笑容,在她說話間崩了一絲縫隙,瞬間又如春風拂面,笑的一如既往。
夏初入了清心殿,本以為會迎來皇上一頓劈頭蓋臉的怒斥。
沒曾想,蕭慕白已經先他一步進了宮,朝着她微微頷首彎唇一笑。
夏初心中定了定,盈盈一拜,皇上凝着她的容顏看了許久,直到夏初曲着的腿都開始顫抖,才聽得他說了句:“平身吧。”
“藍……”皇上抿了抿唇:“西域女帝近況如何?”
夏初着實沒有想到,他閉口未提假死一事,反倒是開口問起了藍羽櫻。
餘光瞥見蕭慕白對着她微一撇頭示意她上前,夏初才提了裙裾近前,跟皇上拉起了藍羽櫻的家長里短。
這一次清心殿的談話沒有想像中的雷霆震怒,反而盡顯溫情脈脈,除了藍羽櫻,皇上也只跟她說了說趙蘭生的當年,便放了他們二人出宮。
夏初好奇的問蕭慕白事先入內跟皇上說了些什麼,蕭慕白笑而不語。
皇上和梁王堅持讓他繼位,無非就是想要江山一統,百姓不受戰亂流離之苦。
若是他不繼位也能滿足兩位帝王當年的心愿,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如今四海昇平,五國和睦,蕭慕白已和餘下四國達成友邦協議,百年之內不生戰火,休養生息。
如有毀約,四國齊力誅之。
事已至此,皇上總不能還逼着他去繼承皇位,征戰四方一統天下,那也等同於率先撕毀盟約,出師無名。
既然無仗可打,蕭梓穆又頗具仁君風範,太子之位,又舍他其誰呢。
三日後的二十八日。
蕭國罷朝一天,官民同賀,普天同慶。
喜糖喜餅挨家挨戶的發放,侯府去往墨王府的官道被圍的水泄不通,即便有着趙家軍的開道,也差點誤了良辰吉時。
但凡低於二品的官員都擠不進墨王府,府外另外開了街鄰的酒席,綿延直至整條街道。
就連孔長輝和殷廣波都是褪去了官袍,索性和師忠飛等人一起走了後門,才入了墨王府。
高堂之上,侯爺被開恩給了殊榮與皇上齊座。
這一拜天地,二拜的也是實實在在的高堂。
夫妻對拜之時,兩人微微一鞠,漫天的喝彩聲中,夏初清晰聽見蕭慕白的一聲低語:“阿初,你是我的王妃了。”
夏初心中滌盪着灼熱的暖意,那夜他本以為她要帶着自己私奔,原來竟是真的許了她一個,光明正大的未來。
深處洞房花燭夜的夏初,本以為今日的喜酒避無可避,蕭慕白理當也是醉雞一樣被抬回屋裏。
沒曾想,他邁步進來的步伐輕盈穩健。
夏初在大紅蓋頭的視野下,還能看到他腰間綴着的那隻,藍羽櫻綉給他們的錦囊,連理合歡的花卉,瓣葉鮮明,那裏面裝着他們二人結髮的青絲。
只一瞬,蓋頭被挑了起來,她只覺得剎那間天地倒轉,被他壓在床上,修長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梏在頭頂。
蕭慕白墨發如瀑,傾落鋪撒,垂在她的頰邊耳旁,盪起些許微癢。
他目光灼熱,鳳目里似乎有一縷幽暗火焰,夏初僅僅是注視着,都覺得渾身發燙口乾舌燥:“你沒喝酒嗎?”
蕭慕白徑直俯身,唇與唇頃刻間咫尺相距,鼻息交融:“冰蠱解了之後,早就可以飲酒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床帳層層滑落,遮住了滿目繾綣春情。
帶着情動嘶啞的嗓音,夏初的雙唇被緊緊攝住,唇齒輾轉之間微有兩字傾露出來。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