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魄嬰王
赤猶奔走迅捷無比,話音剛落,已奔出數十丈,捷如鬼魅。奔迎搦戰的數名親兵尚沒看清赤猶身形,卻見刀花數朵,倏閃綻射,盡被攔腰砍成兩截,一聲未吭,倒地身亡。赤猶飛奔向前,身姿騰躍,再次使出青蓮並蒂刀法,將隨後趕來的親兵全部斬殺。
裕天長仁大驚,正待拔刀自衛。赤猶卻早已凌空飛落近前,他怪吼一聲,青芒一閃,長刀雷霆劈落,刀鋒直取裕天長仁脖頸。此時跟來的眾狼兵也紛紛從樹叢後方閃出,各自揮舞兵刃,怒吼殺來。裕天長仁暗叫不好,心想今日難逃一死!
“啪啪……叭叭……”,裕天長仁身後猛地傳來數聲巨大怪響,好像有人在背後拚命吹着破舊喇叭,這怪聲很是尖細刺耳,驚得人真魂出竅。未等裕天長仁轉身,一團粘物已射中正凌空飛落的赤猶,那赤猶猝不及防,被其擊中后立時懸停空中,紋絲不動,彷彿凍住一般,再看那砍落的長刀距裕天長仁脖頸只有數寸遠近,一動不動,凝滯空中。
赤猶周身被淡藍色粘物團團罩住,那團粘物有如膠凍,散發出淡藍色光暈,不停射出數不清的細微藍色火花,形成一巨大球體,將赤猶全然籠罩。緊隨殺來的三十名狼兵不知就裏,正向前衝殺,又一陣“啪啪叭叭”怪響過後,一團團藍色粘物雷霆射出,將其紛紛擊中。這群狼兵未有一個走脫,全被定住。
“好玩,哈哈,有趣!”一笑聲自背後響起,裕天長仁轉頭沿說話聲看去。一身材矮小孩童正拍手大笑。裕天長仁見狀神色大變,這娃娃相貌生得十分古怪,腦袋好似大瓜,面色鐵青,頭頂梳着兩髻青色總角,雙眼大如銅鈴,恨不得佔了整個面盤。眼中生有三個眸子,不停上下旋扭翻滾,眼神難說和悅還是兇狠,反倒有些怪誕可笑。纖細四肢與前胸長滿細長青毛,下穿一竹葉裙,上身□□,手持一細長竹筒,翠色竹筒一端連着一青色皮袋,貌似一大煙袋。那些粘物正是他從竹筒中吹出的,射在赤猶與狼兵身上,將其全部定住,裕天長仁身後僅剩的幾名親兵也全被凍結。
“閣下是猰貐‘嬰妖國’人氏?!”裕天長仁驚問。
“哈哈哈,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來自‘嬰妖國’沒錯,但不是人!”那嬰妖答道。
“閣下為何要救我?”裕天長仁問。
“你確信我是來救你的?別忘了你是人族,我是魔族!”嬰妖反問。
“閣下不來救我,卻那為何將他們定住?”裕天長仁指着赤猶與眾狼兵。
“我奉猰貐盟主之命而來,一路暗中監視跟蹤,裕天長仁將軍閣下!”
“我如今已是敗軍之將,還不如讓他殺了我!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裕天長仁指着被定住的赤猶哀嘆。
“羲和神璽,你們酋氐此次出兵不正是為了它而來嗎?我們魔族也想要得到它,還有與之相關的秘密!那我們為何不一道合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嬰妖道。
“如今我已被華夏蒼狼兵打得一敗塗地,孤身一人,只想趕回酋氐,稟告遠在西京的父王,早做防衛!”
“將軍盡可回國通告,但我要明確告知將軍,酋氐國必亡,就像這深秋的樹葉,很快凋亡!”
“閣下如此確信?有何依據?!”
“一切早有安排,日後你自會明白!你可以不信,但華夏的蒼狼軍很快攻破酋氐諸城,兵圍酋氐京都西京,酋氐人將遭受大難!但你裕天長仁要活下來!”嬰妖冷冷道。
“為何偏偏要我活下來?!”
“這關係羲和神璽的一個秘密與傳說!有情人流情人的血!弟弟流哥哥的血!”
“就因為這我被選中了?!”
“你覺得很荒唐吧?那是你的想法!你三弟裕天長宗早已暗中歸順了我魔國猰貐了!你想想‘窮窮’兵陣是怎麼來的?!”
“啊?終於明白了!人族豈能與魔族交通?虞華帝君的遺訓豈能違背!我三弟他如此糊塗!”
“一個死去的帝君,他的遺訓不過是早已過時的老生常談罷了!”
“得羲和神璽者,一統天下,為‘人’、‘神’、‘魔’、‘鬼’、‘精’、‘怪’六界之尊,誰在意死去老賊虞華的狗屁鬼話,這天下本是混元大君的天下,若你能助我魔族重新奪回羲和神璽,猰貐列國也會幫你酋氐重新立國,取代華夏,如何?”嬰妖道。
“嗯,這……,容我想想……”裕天長仁有些猶豫,言語吞吞吐吐。
“別看華夏現如今憑藉蒼狼兵陣將你們打敗,華夏很快將面臨接踵而至的內亂與敗亡,一時強大過後便是深不見底的陷阱與深淵,哈哈哈!”嬰妖大笑。
“若閣下所言不實,那……”裕天長仁心有顧慮。
“好,就當我說的都是屁話,那我將他們身上的‘定魄湯’收回,躲在一旁看戲好了!”嬰妖面帶不屑,滿臉怒意。
裕天長仁明白,若嬰妖收回定魄術,赤猶與狼兵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
“怎麼辦?先保命要緊!嬰妖救我必有所圖,看它接下來耍何把戲!”裕天長仁暗道。
“且慢!即便閣下所言為真,接下來需要鄙人做什麼?”裕天長仁問。
“先拿上這個回酋氐國,就算你通告全國防衛華夏蒼狼兵陣,也是白費功夫,酋氐必亡。若酋氐不亡,你便扔了它,算我沒說!若真亡了,你拿此符牌,與你三弟裕天長宗一道投奔猰貐烏頭國,去找屍戎大法師,你只要提起我‘定魄嬰王’的名號,他們定會收容你!”嬰妖將一枚銅牌遞給裕天長仁。
這枚銅牌上刻着一人,生有雙頭,分視左右,手持一柄長劍,形貌威嚴,與那夜太子夢中神女所贈的符牌很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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