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投敵
“裕天長仁大將軍!手下留情!是我,薛主事,特來投奔大將軍!還望大將軍不要見棄,收留下官!”一領頭官員言罷縱身躍下麒麟,裕天長仁定睛看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數日前來議和的華夏主事官--薛忠秉。
他一身衣衫凌亂不堪,臉上可見數道血痕,顯然剛遭遇兵火,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
“閣下您這是?怎麼啦?啊?!”裕天長仁厲聲問道。
“大將軍,一言難盡啊!”薛忠秉垂淚道。
“有屁快放!若耍一絲滑頭,你瞧瞧,我這數萬□□與‘窮窮’騎兵,瞬間便將爾等碾成一團肉醬!”裕天長仁喊道。
其□□“窮窮”與身後一望無際黑壓壓的“窮窮”兵陣如滾滾黑雲,聲勢駭人。且看這群“窮窮”生得什麼模樣?
道是:“雄軀高聳,血口怒張。體態堪比長犀,奔走風起雲湧。善聽無目世間稀,破陣衝鋒真威猛。果真是個刀槍都難入,奇獸有‘窮窮’。雙耳生頭頂,纖毫入諦聽。通體青黑色,天生一煞星。蒼狼兵陣現,潰散了無蹤。”
酋氐騎兵□□的“窮窮”凶獸個個高大威猛,通體青黑,碩大獸頭上不見眼目,一雙長滿茸毛的肉球聳立頭上,看上去很是古怪凶邪。若近前仔細觀瞧,這些茸毛竟是無數根青色肉刺,其自“窮窮”耳道內生出,肉刺可自如伸縮捲曲,藏於堅韌無比的耳廓內。
青色肉刺正是“窮窮”用來探聽四周音聲的利器,能於百丈內靠音聲定位,明辨秋毫,加之靈敏無比的嗅覺,襲取對手猶如探囊取物。“窮窮”的皮毛無比堅韌,尋常兵器根本無法將其刺穿。其身後尾分三叉,末端尖鋒無比,猶如利刃,“窮窮”甩動尾部可輕易刺穿士卒身上護甲,將其擊殺。
“窮窮”雜食,卻更喜肉食。每逢征戰,擊潰對手后,酋氐人便將敵人的屍首獎勵給“窮窮”,故而“窮窮”每逢兵戰便興奮無比,向對方兵陣發起攻擊時異常兇猛。
“裕天大將軍,下官實在走投無路。前次下官回到和州后,便將談好的議和條款呈報太子,太子對條款並無異議,可一些將官卻拚死反對,和州知府於和貞暗自勾結中軍大都督徐宏兵諫脅迫太子,誣稱下官通敵賣國,欲將下官正法!好在下官提前得知風聲,急忙帶着一隊人馬,捨命殺出重圍,投奔將軍您!”薛忠秉聲淚俱下。
“戲演得不錯!哈哈,妙!”裕天長仁拍手笑道。
“□□手,準備!”未等薛忠秉發話,裕天長仁臉色一沉,吩咐□□手準備射殺眼前這群華夏軍兵。
“哈哈哈!想不到我薛忠秉向來忠心耿耿,竟落得這般下場!而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做將軍的箭下亡魂了!裕天大將軍,你可以殺我,還有我手下這些弟兄,不過是揮手間的事,但你千萬莫後悔!”薛忠秉神情瘋癲,大笑道。
“哼哼,本將軍有什麼後悔的?你不是說自己忠心耿耿嗎?怎得轉眼就要投奔我這裏了?萬一你詐降作亂?嗯?!我不放心啊,若你並非前來投誠,別有圖謀,我豈不是着了你的道?殺敵從疑,既然我無法料定你的真實來意,只能射殺爾等,我何悔之有?您說是不是?薛主事啊?!”裕天長仁冷笑一聲。
“大將軍,下官既然今日敢來,就不怕您心生疑慮!我有一物,還請大將軍過目,疑慮自消!”
“喔?何物?”裕天長仁一愣。
“還請大將軍讓您的將士們收起手中的兵器,你我大帳中單獨一敘,如何?”
“大帥,依在下看,不用和他廢話,咱們來個萬箭齊發,將這廝與其手下兵士斬盡殺絕,萬一他耍些手段,以絕後患。”右軍統帥柳下一男一旁插言。
“哈哈,咱有‘窮窮’在手,何懼他區區幾千人馬?若將他們收入囊中,反倒壯大我軍實力,你們留神,他們若有任何不軌之舉,即刻全殲!”裕天長仁吩咐道。
“是,末將得令!”柳下一男與阪泉真野等一眾將官回道。
“有請薛主事隨我入帳一議!”裕天長仁道。
“大將軍寬仁,若能給鄙人一條生路,感恩不盡!”薛忠秉做了一個深躬,令身後兵士放下武器,只等其與裕天長仁一會。
赤猶緊隨其後,欲同薛忠秉步入敵營,酋氐士卒如何答應,阻攔不放,赤猶正要拔刀硬闖,薛忠秉示意其隨軍在外面安靜候着,這赤猶方悄然退下。
薛忠秉隨裕天長仁走入酋氐大營,接着行至一僻靜營帳,隨其一同步入帳內,帳外有數名親軍衛士把守,薛忠秉猜得此處應為裕天長仁平日商議絕密軍機之所。
兩人落座。
“閣下說有一物要與我過目,不知何物?”裕天長仁徑直以華夏語道。
裕天長仁未令譯者跟隨,薛忠秉聽他華夏語說得流利,很驚訝。
薛忠秉於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封鹿皮信箋,快速起身,向前急行數步后跪於裕天長仁腳下,雙手平舉信箋過頂,獻與裕天長仁。
裕天長仁一見這封信札,大驚失色,他對這信札的樣式太熟悉不過了,心中也已猜到了□□分,他接過信札后便急不可待地將信件取出,果不其然,父王裕天竑羽熟悉的筆跡躍入眼帘,信中內容皆以華夏文字寫就。
“你就是華夏護國公薛亨之子?!”裕天長仁失聲叫道。
“鄙人正是,護國公薛亨的犬子!薛忠秉。”薛忠秉低頭擎舉信囊回道。
“哎呀,真是萬沒料到,快快請起,讓您受委屈了,失敬!”裕天長仁連忙將薛忠秉扶起。
“父王早有心於薛大人,可數次密信不見迴音,如今為何將這封書信示我?”裕天長仁心有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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