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劫難逃?
“怎麼會是他?”
崔雲瑛從一開始的傻眼到反應過來的驚訝,她喃喃道。
“三姐姐你說什麼?”崔雲柔豎起耳朵在聽華年居內的對話,卻錯過了崔雲瑛的自言自語,這會兒,既沒聽清華年居動靜又沒聽到崔雲瑛說話的崔雲柔,擺出張疑惑的臉看着崔雲瑛。那模樣看着甚是可憐,彷彿在對崔雲瑛說,你若不告訴我你說了什麼,我就哭給你看。
“小孩子家家的,蹲什麼牆角?走走走,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看見,咱們走!”崔雲瑛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崔雲柔便要走。方才華年居里說話的少年可是鎮國公世子謝東敏呀!她剛剛親耳聽見了謝東敏一字一句說的話,何霜華她的葯下錯了人,叫謝東敏這京中有名的冷麵公子中了招。
這會兒,崔雲瑛心急的很,因為她要趕回自己的白藏院去阻止柳珍!畢竟柳珍是得了自己的吩咐,着柳鵲去尋她那在崔家當門房的弟弟,叫其去何家所在的長筒巷找何霜華的曖昧對象來破了何霜華的自盡困局。可眼下所發生的情況卻不需要動用那張牌,崔雲瑛自然是要保留這張牌的作用的。
那頭,崔雲瑛急匆匆的離開了華年居角落,這頭,華年居內,冷着臉的俊美少年謝東敏抿着嘴盯着腦袋只撞腫了的何霜華,他道:“何小姐若是真想自證清白,那便請你交出那小丫頭來!你一邊藏着,一邊又鬧着自盡,究竟是想見不得自己的丫鬟受欺負還是心裏有鬼?”
何霜華聽見謝東敏所問,她本就因心慌而煞白的臉愈加的難看。她身子發著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為何會叫鎮國公世子給破了。
此時,院子上空忽的飛身下來一道青色身影,那人矇著臉跪在謝東敏身邊,道:“公子,長公主命姚姑姑帶了擅長刑司的嬤嬤過來了,很快就到!”話畢,那人原地輕輕一跳,轉瞬竟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就在蒙面人消失之後,早就叫謝東敏鋒利言辭給嚇住的何氏夫妻忽的有了反應,只見何霜華的父親何申捋着自己的山羊鬍,本就如縫的眼眯着,怒喝一聲::“世子這是什麼意思?你仗着是皇親國戚就能胡來嗎?你想私設公堂逼良為娼不成?”
聽到何申的質問,謝東敏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狡猾的笑,他瞥了眼何申,又瞄了眼裝可憐的何霜華,問:“怎麼?你也覺得你自己的女兒是娼妓嗎?既然如此,作為皇親國戚的我就活該被這般算計然後咬牙咽下這口氣是這個意思對嗎?”
謝東敏說完,何申的妻子,何霜華的母親何許氏率先反應過來,她臉一僵,眼一瞪,指着謝東敏,半晌才吼出這麼一句:“你……欺人太甚!”
謝東敏聞及此,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他幽幽道:“所以為了防止我欺人太甚,我打算請來我母親身邊的女官對你女兒審上一審!”
話落,何許氏一怔,隨即兩眼一翻,作勢要暈,好在被反應過來的何申給扶住了。
而何霜華聽到這,她眼淚汪汪的盯着謝東敏,正要繼續啼哭,卻叫正巧趕到的楊老太太一嚇,硬生生的把醞釀許久的戲給憋沒了。
楊老太太一現身,先是兇狠的瞪了跪坐在地的何霜華一眼,隨即又白了何氏夫婦一下,緊接着,她卑躬屈膝的對謝東敏道:“世子現在可還好?是老身治家不嚴,管教下人不當,竟惹出了這樣的禍事,還請世子恕罪!”
謝東敏見狀,忙將行禮的楊老太太扶起,朝她做了一楫,道:“師母言重了!”
這話一出口,楊老太太熱淚盈眶的看着謝東敏,心中慶幸這鎮國公世子還記着老頭子曾經教過他的那三個月。
耳邊,謝東敏說“本就是學生湊表兄熱鬧,厚着臉皮前來師傅家裏,眼下出了事,又怎能怪師母呢?”聽見謝東敏這麼說,何氏夫婦與跪在地上的何霜華心中緊繃的弦倏地鬆了。可誰知謝東敏話說完后,卻又補了一句:“這要怪啊,就得怪那些沒安好心、不請自來的!”
聽到這,何氏夫婦與何霜華鬆了的弦再次緊繃,而且三人皆感到身上泛起了寒氣。
“世子寬厚,老身謝過世子!”楊老太太見狀,先是對謝東敏道謝,緊接着,她白了眼何氏夫婦與何霜華,道:“你們還不過來謝過世子的仁慈?”霎時,何氏夫婦與何霜華皆是驚了,那三人愣了半天,這才慌忙跪倒在謝東敏身前,告罪感恩,隨後,楊老太太下了封口令,緊接着,他們就聽見了謝東敏與楊老太太交談遠去的聲音。
待整個華年居只剩下何家三人及幾個丫鬟僕婦時,何氏夫婦與何霜華繃著的弦這才徹底放開,三人如逃過一劫般鬆了口氣。“死丫頭,給我回家去!”半晌后,何申扇了何霜華一巴掌,甩下一句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何霜華捂着被打腫的臉,硬是憋着沒哭,何許氏見了,雖說心疼,但卻硬着心道:“走,回家領罰去!”
她冷着臉扶了何霜華起身,邊走邊想:今日之事差點就鑄成了大錯,若非楊老太太出面,恐怕那勞什子鎮國公世子還要繼續追究。呵,那狗屁的世子,居然還有臉追究,一個男人竟叫華兒給算計了,真是愚蠢!只是沒算計成,真夠可惜的,要不然,何家也能間接成了皇親國戚!
想到這,她看了眼何霜華,還好楊老太太下了封口令,今日之事定不會泄露。只要算好時機,換個人,再叫華兒來上一次,何家還是有機會能享榮華富貴的!
這麼一想,何許氏糟糕的心情不禁放晴了些,本沉重的腳步也因此變得輕快。然而老天爺卻對其行徑看不過眼,就在何許氏的心情陰轉多雲時,她竟原地摔了個大馬趴。突如其來的意外叫她猝不及防,於是,她成功的崩掉了兩顆門牙,鮮血直流,甚至還嚇壞了何霜華。
與此同時,回到白藏院的崔雲瑛卻是憂心忡忡,因為她發現自己晚了一步,柳珍已經將計劃告知了柳鵲並由柳鵲交代給了其弟弟。“這該如何是好?”崔雲瑛在屋子裏踱步道,“小姐,婢子回來了!”屋外,前去華年居打探消息的柳珍敲了敲門,崔雲瑛聽見后,打開門,卻見到了一臉不爽的柳珍。
崔雲瑛愣了愣,示意柳珍進屋,隨後問:“怎麼了?華年居現在是什麼情況?”柳珍憤憤不平道:“可氣,實在可氣,那表小姐干出了那樣的事情,竟叫老夫人那般輕描淡寫的給抹掉了,就連鎮國公世子也沒繼續追究,小姐,你說……”
崔雲瑛聽了柳珍一通抱怨,終是從她的話里聽出了老太太隱瞞了發生的事情,還下了封口令,並放過了作俑者何霜華;而險些叫何霜華算計了世子謝東敏也因為老太太的出面沒有繼續追究。“如此看來,這倒是好事呀!”崔雲瑛自言自語道。
她本以為有謝東敏在,何霜華定是在劫難逃,可誰知老太太竟橫插一腳救了何霜華。這麼一想,崔雲瑛不禁感慨自己的動作慢了一步,要不然,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能傳出去呢?一想到今日之後何霜華的“豐功偉績”會傳遍整個京都的大街小巷,她便覺得痛快。
雖然太師府定會因何霜華而小受風波,但是人們譴責的定不可能是太師府,而是住在長筒巷的何家人!想到這些,崔雲瑛莫名欣慰的笑了起來,在遠處看着崔雲瑛面部表情不斷發生變化的柳珍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她心想:小姐自昏迷醒來后就老不對勁了,現在還老是自言自語,還突然笑出豬叫聲,嘖嘖……是不是該建議小姐去燒個香呢……
柳珍想到這,正要開口,卻聽見屋外傳來敲門聲和柳鵲不情不願的話:“小姐,表小姐一瘸一拐的在院外,說要見你,她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