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屍煞身份
“轟隆隆！”我腦子裏頓時驚雷炸開，被溫鈺的一句“那是媽媽”給震驚得張大了嘴！
檯子就搭在河岸上，距離河心也不是很遠，加上中元節的夜裏四下寂靜，所以我能肯定也能確定，那句話我聽得真真切切，絕不會錯！
難怪溫鈺糾纏了紅衣屍煞那麼久，竟還沒被她給吃掉！這樣一看，那句話的真實性也不是沒可能。
“什麼東西？那女屍煞是小鬼的媽媽？！”玄塵子也詫異不已，一雙星目不可思議的望向我。
見我整個人都驚得愣住了，他把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又推了推我的肩膀：“喂小采，你這是被驚得傻了？”
我遲鈍的轉頭與他四目相對，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好半天才是從嗓子眼裏發出聲音：“師父……那、那個小鬼……其實是我弟弟……屍、屍煞是……”
“等等等等……！”玄塵子把懷裏的裝備往他旁邊的弟子身上一丟，然後轉過身來認真的望着我：“你剛才是說，那個小鬼是你弟？真的假的？”
我咬了咬牙，木楞的點頭。
玄塵子雙手叉腰，撇頭吁了口氣，又轉回來看着我：“那這樣說來，那個女屍煞真是你老媽？”
說實話，我根本沒辦法將那個蓬頭垢面、兇狠惡煞的東西，跟視我如己出還養了我十幾年的媽媽聯繫在一起。
或者說，我更不願意去相信，那紅衣女屍煞真可能就是我已經過世的養母。
我心裏五味交雜，抿了一下發乾的嘴唇：“我不知道，但是溫鈺他說是，那或許……可能……”
“誒不對呀，你當初被丟到我們道觀門口的時候，你媽她不是才過世么？一具屍煞怎麼也得幾十年才養得出來，從那會兒到現在才不過幾年罷了，那東西怎麼可能是你老媽？”
“我真不知道……”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究竟什麼是屍煞，只知道現在河裏那個紅衣怪物，就是今天跑到二嬸兒家的那個東西。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出乎意料。這下我本就跟漿糊一樣的腦子，更是變得一團混亂。
河面上胡天玄負劍而立，眉眼間神色清冷肅穆，就保持這個姿勢一言不發，垂眸靜靜地注視着溫鈺。
溫鈺對胡天玄有着畏懼感，但卻仍然堅持護着身後的紅衣屍煞。
僵持了一會兒，胡天玄微啟薄唇，沉聲問到：“她從哪兒來的，你是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溫鈺不說話，只是望着他搖頭。
胡天玄微微斂眉，又問：“那她有什麼目的？今天在你叔叔家做了什麼？”
問到這溫鈺猛地轉頭看向岸邊高台，驚慌的目光驀然與我相撞！
我從他稚氣的眼裏看到了擔憂與焦灼，心臟莫名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保持與我四目相對的樣子，努力張大了嘴，在河的那頭幽幽的對我道：“姐姐……逃……遠遠的逃……”
又是這句話！就跟在二嬸兒家時，他控制着二嬸兒的身子對我說的話一樣！
“嘶呃——！桀桀桀——！”
就在場面僵持不定的時候，突然間紅衣屍煞用力發出幾聲怪異的吼叫！
而下一秒鐘，只見河面上突然開始翻起巨浪！接着紅衣屍煞躺着的地方，竟詫然的又一次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
胡天玄目光一變，指尖迅速飛出一道靈力，然後控制着這道靈力纏住溫鈺的魂體，直接將他整個兒從水裏提了起來！接着一個閃身向後飛躍，帶着溫鈺直接退到十來米外尚且平靜的水面。
那漩渦迅速向周圍的河面擴散，眼看着越變越大，不斷地攪動着漆黑的河水往下陷，就跟她之前冒出來的場景一模一樣！
而那將紅衣屍煞釘住的九把劍影，隨着河水的旋轉而鬆動瓦解，在漩渦中瞬間就化作了金光流螢，被忽然大作的陰風一吹而散！
紅衣屍煞依舊保持着平躺在水面的姿勢，竟一動也不動，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任憑洶湧的旋渦將她吞噬入水！
邊兒上的道士們都在議論紛紛，趕緊相互提醒對方把自己的道冠給扶好。
我一邊忙着撥開被風糊到臉上的頭髮，一邊將說話的音量壓過水浪翻湧的聲音：“這是什麼情況！？屍煞要被捲走了！”
玄塵子倒是冷靜異常，微眯着星目說到：“她在求救，這是有人在遠方作法將她從這兒帶走。”
我聽后頓時愕然失色，驚訝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不過片刻的時間，紅衣屍煞已經沉入水底，那個巨大的旋渦也隨之逐漸消散，河面上很快恢復了風平浪靜的模樣。
天上的烏雲在風止的時候也已散盡，七月十五的那輪圓月孤獨的懸於蒼穹。
河岸周圍一片月朗山青，似乎今夜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我趕緊望向胡天玄那邊，只見他身姿如鶴，獨自靜立於水面。而溫鈺此刻並不在他身側，也不知何時沒的蹤影。
似乎是感受了我的視線，胡天玄流轉目光朝我望過來，月光下他的仙袍隱泛柔光，一雙眸子亮若星斗。
他輕拂衣袖一躍而起，化作了一陣白煙直接從河上飄來，然後一個璇身落下，人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松香撲面的瞬間，我隨之心安了許多。但突然想起了溫鈺，趕緊朝他問到：“仙哥，我弟呢？！”
胡天玄神色沉着，語氣淡然的道：“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可我還沒問出口，他卻望着玄塵子說到：“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玄塵子俊眉緊蹙，摸着下巴分析：“我還以為這屍煞有點本事，結果還沒成氣候。但它的出現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還有什麼陰謀。至於其他的……我暫時還沒想出來。”
胡天玄微轉美目，淡淡地瞥了一眼玄塵子：“罷了，怪我竟想指望豬能開竅。”說著直接轉身往台下走，順便朝我勾了勾手指：“采兒，跟上。”
三清觀的道士們並不是每人都看得到胡天玄，但凡是有點本事的，見狀趕緊給我讓了道兒。
“哦哦，來了！”我後知後覺的越過人群，追着胡天玄的背影跟了上去。
玄塵子這才反應過來胡天玄又在懟他，一把拉開面前擋着視野的弟子，三兩下撈起仙衣的大袖，氣呼呼的指着胡天玄的背影吼到：“老狐狸！你才是豬！你一窩子都是豬！”
我死憋着不敢笑，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胡天玄，見他倒是一臉風輕雲淡，根本不搭理玄塵子。
我們兩人並肩離開河邊往村裡走，當下夜深人靜，只剩偶爾傳來的狗吠，與路邊白圈裏燃剩的紙錢香灰。
我又想起了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頓時又心情凝重起來。
“仙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胡天玄從容不迫的往前走，配合夜色沉靜似的，目視前方放輕了聲音：“事主家。有些事情，或許我們該重新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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