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氣運
“轟隆隆——”
響聲似驚雷,響徹雲霄,火光耀眼如白晝,如此繁華盛大的趙府竟一息之間被炸得個粉碎。
“拿命來!”
黑衣人強者手中閃爍着各種各樣的靈蘊,目標明確地朝着蘇舜玉和陸璐二人飛來。
一名跑在最前面明顯是黑衣人首領的男人,手裏持着一把黑金彎月刀,刀刃閃爍着耀眼的靈蘊白光,朝着二人所站的方位就是一刀。
那道靈蘊光刃瞬間放大,以開山斷河之勢朝着二人砍來!
蘇舜玉面色一冷,摟住陸璐的腰往上輕輕一躍,輕鬆地避過這道光刃。
二人腳剛一離開樹榦,那道光刃正好劈在二人的落腳處,光刃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只餘下一道細長的扇形焦土。
陸璐抓住蘇舜玉的衣襟,看着還在冒煙的焦土,嘴角一抽。
娘叻,差一點就被削了。
陸璐的目光往持刀人臉上一晃,撇了撇嘴。
黑衣人。
又他媽的是黑衣人!
怎麼每一次辦事都要遇到人啊!
能不能讓他們愉快地完成個任務啊?!
黑衣人首領抬起眸,他又一雙細長的眼睛,因為眼尾上挑得太高,所以沒有一丁點兒的媚態,反而像一條陰毒詭秘的毒蛇。
“蘇舜玉。”那名黑衣人緊緊地盯着蘇舜玉,目光陰冷。
“果然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恢復了實力。”
說著,眼神又在蘇舜玉的輪廓上溜了一圈,他的聲線如他的眼神,亦是陰絲絲的,就像拿尖銳的指甲在地面上滑動一般,一聽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璐抖了抖身上的雞皮,偏頭看了一眼蘇舜玉,問道:“你認識?”
蘇舜玉滿臉無所謂,手中已然凝出一個籃球大的火球,淡定道:“誰認識這種太監嗓啊。”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旋即眼裏滾過一絲惱怒,“蘇舜玉!你竟敢如此侮辱我?!”
話音剛落,黑衣人舉起大刀又朝着二人一劈!
蘇舜玉將陸璐往身後一帶,不閃不躲,就在靈風吹氣他額前的碎發時,往黑衣人那裏一扔。
光刃碎着泥土與樹葉與火球相撞,火光與劍氣廝殺纏繞,將周圍的樹木連根拔起。
兩種屬性的靈蘊甚至在上空形成了龍捲風。
最後蘇舜玉棋高一招,紅色的靈蘊如一條火龍慢慢吞噬掉凌厲的劍氣,一絲都不剩。
陸璐眼眸一彎,不嫌事大地拍手鼓掌道:“厲害啊!”
蘇舜玉抿了抿唇,微微偏過頭去,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往上翹了一個弧度,名為驕傲的情緒從眼尾慢慢地流出來。
“那當然,我可是你男人!”蘇舜玉手緊緊抓住陸璐的手,話雖帶上了幾分調戲,但是陸璐還沒怎麼樣,他的耳朵倒先自己紅了。
陸璐看着蘇舜玉側過臉時露出來的紅耳朵,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笑意。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人呢?!
真是渾身上下都狠狠地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就算是這略顯羞澀的笑容,她也還是覺得好喜歡。
蘇舜玉察覺到陸璐亮晶晶的眼神,扭過臉來,看着陸璐毫不掩飾的喜歡,臉快腦子一步先紅了起來。
他更用力地回握,含笑地與陸璐對視。
黑衣人因為劍氣被火球吞噬而受了重傷,他捂住疼得發緊的胸口,冷冷地看着旁若無人秀恩愛的二人,細長的眼裏滿是狠厲。
他咬了咬后槽牙,陰陽怪氣道:“蘇舜玉,多年不見,你怎麼變成今日的狗模樣。趴在女人裙下過日子,蘇舜玉,我看不起你!”
陸璐:“……”
蘇舜玉:“……”
粉色泡泡被不長眼的戳破,二人再沒有興緻眉來眼去。
陸璐撇撇嘴,問道:“這嘴碎的男人是誰啊?”
蘇舜玉歪頭想了想,“……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好像就是帝君的一條走狗,把我當做假想敵。”
那黑衣人見蘇舜玉竟然都不記得他了,臉色又是一冷,手一揮,命令身後的手下朝着蘇舜玉二人猛攻。
“殺!”
陸璐雙手合十,看着眼前朝着他們奔來的黑衣人,嗤笑道:“見你不記得他,那男的就惱羞成怒,像發了瘋似的要殺了你。蘇舜玉,他怕不是你的狂熱追求者吧?”
蘇舜玉嫌棄地癟起嘴。
蘇舜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磨了磨冷白的牙齒,惡狠狠道:“哪裏來的瘋狗,要死就直接說,別臨死了還狂吠,擾了別人的興緻。”
蘇舜玉將陸璐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樹上,腳尖一點,十幾條赤焰在空中揮舞,朝着黑衣人們奔去。
黑衣人首領在一堆黑衣人的掩護下偷偷摸摸地朝着蘇舜玉奔去。
黑衣人們服裝一致,身高相似,他混在其中就像一滴水混入了江河湖海,一粒米滾入了米堆,難以分辨。
他想要渾水摸魚,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蘇舜玉根本就不打算摸魚,他是來炸湖的。
白霧騰起,蘇舜玉用毒針和赤焰與黑衣人們周旋,他看似毫無章法的打法,其實一直在將外圍散落的黑衣人盡數剷除,將中間的四零八落的黑衣人聚攏。
他做這件事做的沒有痕迹,黑衣人們一心只想殺了他邀功,怎麼可能察覺出這裏的貓膩。
蘇舜玉用一條赤焰將一名黑衣人拽住拖死後,眼眸往後一撇,笑道:“璐璐,時機成熟了!動手!”
陸璐猛地睜開眼,不等黑衣人們有所反應,酒團一放,無數微笑如晨霧的酒糰子穩定地分佈在空中。
蘇舜玉目光一閃,殘酷地看着愣神的黑衣人們,往人群中間扔下一顆火球。
“轟——”
這下趙府徹底被夷為平地。
蘇舜玉從火光中走出,腳步微微一頓,停下一個燒焦的人面前,他用腳踢了踢那焦人,嘴唇浮現一個輕笑。
“不自量力。”
今時已經不同往日,當他們還是曾經那個被帝君追着打的可憐蟲不成。
死了一個舒問卿,帝君那老男人手下真是沒人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干追殺的活。
老男人的錢還挺好賺。
陸璐站在樹榦上俯視着腳下冒着火焰的焦土,略帶憂慮的看向沒有一點動靜的趙府,眉頭微微蹙起。
蘇舜玉腳尖一點,躍至陸璐的身邊坐下,“怎麼了?”
陸璐的目光緊緊盯着趙府,擔憂道:“也不知道蘇先生和白老闆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他們找到趙家二老沒有。”
陸璐頓了一下,神情有些后怕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碰見了黑衣人,被……”
“不可能。”蘇舜玉斬釘截鐵道。
蘇舜玉瞧了一眼陸璐,帶着她在樹榦上坐下,輕聲道:“別人我不清楚,但是以那老頭子的修為與白老闆的姦猾,剛才那群烏合之眾想要抓住他們,不可能。”
“你放心吧,他們現在還沒有現身,應該是尚未找到趙錦凌的爹娘。”
陸璐坐在樹榦上晃着腳,靜靜地看着腳下燒焦了的屍體。
“璐璐,我覺得帝君那老男人快要完了。”蘇舜玉瞟了一眼腳下死得沒有人樣兒的黑衣人們,目光輕蔑道:“就憑他們那點修為,給緇衣衛看大門我都覺得不安全,那老男人居然讓這群蝦兵蟹將去守趙家主夫婦,愚蠢。”
蘇舜玉晃了晃腦袋,喜滋滋道:“以小見大,那老男人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終將玩完。”
陸璐微微一笑,腦子過了一遍蘇舜玉的話,覺得頗有道理。
帝君這段時間確實倒霉了許多。
依系統所言,帝君對於此方的天道,是一個不得不除掉的Bug。但是此間天道尚未成熟,勢單力薄,前幾百年,一直是帝君這個bug壓制。
可是盛極必衰,帝君這段時間的氣運明顯不如之前。
之前他們幾人被帝君壓着打,幾次險象環生。可是看看現在,帝君的幾次計劃都被他們無意中破除,倒霉到他那境界也是沒誰了。
帝君的氣運,與天道息息相關,此消彼長。帝君的氣運一弱,就代表着天平已經朝着天道傾斜。
正思索着,黑漆漆的地面搖晃起來,甚至開始往上拱,彷彿下面有一隻鼴鼠在大洞。
蘇舜玉和陸璐二人坐在穩坐在樹榦上,定定地看着那拱起來的小山包。
“來了。”蘇舜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話音剛落,小山包炸開,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從黑洞裏爬出來幾個泥巴人。
“呸,呸呸呸……”蘇鶴鳴吐了吐嘴裏的泥土,扭頭對另外一個泥巴人道:“小白啊,下一次鑽地洞能不能挖大一點,嘴巴里全是土。”
白老闆靠在旁邊的石頭上,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道:“洞挖大了,就怕沒命逃跑了。哎呦我去,我的老腰啊,誰知道那群人那麼喪心病狂,竟然把趙府都給炸了。”
說著白老闆環顧一圈,見身邊躺了一堆的焦人,笑道:“喲,這麼快就解決了。”
白老闆身邊有還有一對泥人。
一個稍顯富態的男人從土裏刨出一塊金匣子,抱着匣子親了又親,“幸好我機靈,不然我趙家的基業都要被這一場火災給毀了。”
旁邊的女人聞言瞪眼叉腰,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道:“好啊姓趙的,你竟然還敢藏私房錢。”
“夫人,不,不是……我錯了,高抬貴手吧求您啦。”
陸璐眼裏劃過一絲笑意。
那對夫妻應該就是趙家主和其夫人了。
看樣子並未受傷,這樣他們也能給趙錦凌兄妹兩個交代了。
蘇鶴鳴抖了抖耳朵里的土,輕輕一躍,跳到蘇舜玉的樹榦上。
蘇舜玉嫌棄地看了一眼他一抖一身灰的衣服,悄悄地往陸璐身邊移了一步。
蘇鶴鳴:“……臭小子。”
蘇舜玉手勾着陸璐的手,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蘇鶴鳴看着蘇舜玉那樣子,又笑罵了一句,然後又道:“我們方才在趙府下找到一個密道,有趣的是趙家主都不知道此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蘇舜玉一頓,抓起陸璐的手,化作一道流光從蘇鶴鳴身邊遛過,道:“當然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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