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神父
林天從況天佑的記憶里,並沒有找到奶奶的存在。
聽說他奶奶將兒子撫養成人後,就去尋找爺爺,這一找就是一輩子,就連兒子兒媳的葬禮都沒出現。
況國華因為變成殭屍,每時每刻都要抵制血癮,擔心有一天忍受不住傷害到親人,所以才會選擇不告而別。
只是沒想到他的妻子阿秀也是一個痴情人,為了找尋丈夫蹉跎了一輩子,臨死前阿秀已經處於彌留之際,況國華才出現。
說實在的,林天有點不理解況國華,阿秀這麼痴情,找了半輩子,況國華是怎能忍心不見的。
別拿殭屍當借口。
馬小玲從馬丹娜那裏知道況國華的事情后,就對其有一種莫名的同情。
當她看見況國華和阿秀這對分別半個多世紀的愛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愛情后,馬小玲對於況國華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阿秀最後一刻終於恢復了神智,見到朝思暮想的況國華,欣慰的躺在愛人懷中死去。
況國華痛苦的抱着阿秀的屍體,直到最後一刻都沒選擇把她轉化為殭屍。
林天拉着馬小玲走出病房,關上門,讓況國華與阿秀單獨待一會。
“現在你還認為,這個世上沒有好殭屍嗎?”林天靠在醫院的牆壁上,向對面的馬小玲問道。
馬小玲沉默一會,才說道:“我得承認,我之前確實錯了,你的爺爺並不是我認識的那些殭屍。”
林天反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馬家追殺幾千年的殭屍王將臣,有可能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馬小玲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馬家有記載以來,將臣殘殺的生靈就超過六位數,這裏面還有馬家沒查到的部分。
我承認,你爺爺確實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可是你有想過嗎?人會變,殭屍一樣會變!
當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全死絕了,還能不能保持現在這樣的道德標準!
我馬家看過太多太多性情大變的殭屍。”
這次輪到林天沉默了,確實如馬小玲所說,殭屍的長生不死簡直就是詛咒,誰也不能保證一百年後,兩百年後,況國華還是現在這樣。
就拿將臣來說,幾千年來渾渾噩噩,心中無善無惡,殺人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心中無惡,卻幹着最惡的事情,你說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將臣之所以有現在的改變,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一個女人。
馬小玲的姑姑馬叮噹。
若是沒有馬叮噹,或許將臣早就幫女媧滅世,消滅地球上的人類。
所以說,殭屍的精神狀態實在不穩定,偏偏他們還擁有強大的力量,一旦失控就能造成極大的破壞。
“我準備把況國華接到嘉嘉大廈住。”林天突然對馬小玲說道。
馬小玲似乎早有預料,說道:“你認為你能看住他嗎?”
林天搖頭道:“不管怎麼說也是我最後一位親人。”
馬小玲奇怪道:“看不出你還挺重親情。”
林天挑眉道:“我向來重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馬小玲可能想起以前況天佑向他表白的事情,又想起這幾次出生入死的經歷,對林天的感情實在複雜。
就在兩人尷尬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神父走了過來。
“二位是阿秀女士的親人嗎?”
林天看向神父,發現他一身神父袍,手拿聖經,氣宇軒揚,長的還挺帥。
“我是她孫子。”林天回道。
年輕神父說道:“阿秀女士這幾年一直住在我們教堂,之前也安排好了後事,我需要她的親人簽署一些文件。”
神父拿出一疊文件來,林天接過看了看,就是普通的免責聲明。
林天摸了摸口袋,沒找到筆,這時神父將一支鋼筆遞了過來。
“請用這支筆!”
林天順勢接過鋼筆,說了一聲謝謝。
簽好字后,林天將文件交給神父,然後問道:“我奶奶這幾年在教堂過的如何?”
神父回道:“阿秀女士對主非常虔誠,哪怕年邁也在幫助迷途的人們,不少迷失青年受過她的恩惠。”
林天再問道:“還未請教您的稱呼。”
神父說道:“我叫何有求。”
一旁的馬小玲神情一動,她認識一位長輩,叫做何應求,她一直叫求叔,是位茅山傳人。
這位神父叫何有求,名字倒是與求叔相似。
林天總覺得何有求這個名字很熟悉,只是總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何神父,你準備怎麼置辦我奶奶的葬禮,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只管開口,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林天對何有求說道。
何有求道:“阿秀女士生前就吩咐過,她的葬禮一切從簡,她在臨終前也留下一筆錢,足以完成葬禮。”
林天說道:“那就有勞何神父了。”
何有求說道:“阿秀女士也曾幫我良多,對於她的後事,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天問道:“何神父有聯繫方式嗎?我以後可能有麻煩您的地方。”
何有求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天。
林天接過名片,發現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其他什麼信息都沒有。
何有求抱着聖經,走入阿秀的病房,此時況國華已經走出悲傷,正在為阿秀處理遺容。
“況先生,人死不能復生,您也不要太過傷心。”何有求安慰況國華道。
況國華頭也沒回,說道:“能讓我多陪陪她嗎?”
何有求為難道:“我們需要將阿秀女士的遺體運到教堂,明天會有一場告別會。”
況國華毫不猶豫道:“那我就在教堂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入土為安。”
何有求最後還是答應了況國華的要求,兩人處理完阿秀的遺容,就叫來運屍車,將阿秀運到教堂,況國華全程都陪着。
林天作為阿秀唯一的孫子,也要為明天的告別會準備一下,也一起跟着去了教堂。
馬小玲自己單獨離開醫院,將事情告訴馬丹娜。
車子裏,林天一直都在觀察何有求。
這位神父外表看上去很普通,除了過於年輕帥氣了點,實在沒有閃光點。
但是林天總是覺得他熟悉,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況先生為什麼一直看我?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何有求開口對林天問道。
林天指着況國華,對何有求說道:“我只想知道,你怎麼知道他姓況!”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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