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轉校生
“哎。”邱馳咬了一口手上的油條，腮幫子鼓起一坨：“你們剛剛出酒店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楊姐的臉色啊，我怎麼覺得她心情不怎麼好呢？”
沈燎沒有說話。
余顧白了邱馳一眼：“人上的夜班，熬了一晚上夜能有好臉色？”
邱馳恍然大悟：“女孩怎麼去上夜班呢？臉會變皺的！不行我得跟她說說。”
余顧從他哥手裏拿了個小籠包：“馳哥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他偏過頭意味深長的看着邱馳：“人姑娘的事你管什麼？”
邱馳一愣，上手就給了余顧頭上一下：“臭小子你他.媽想什麼呢？你馳哥一直很善解人意溫柔細心的好嗎！你對哥的人品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他無語的笑了笑：“余尤你倒是管管你家這二狗子啊！”
“嘖……”余顧委屈的摸了摸頭。
余尤：“你是挺溫柔細心的，別浪費機會。”
邱馳半天才咂摸出味，他簡直快被這倆兄弟給氣笑了：“哎不是你們什麼毛病啊？燎哥你說說！難道我給楊姐一個善意的關懷就一定是圖謀不軌嗎？”
沈燎並不想接他們這個話題，但是他知道人姐才不是熬夜搞出來的臉色不好。沈燎臉上氣壓有點低：“別廢話，快點走。”
身後三人隨即都愣住了，邱馳首先低聲開口：“燎哥這麼著急去學校？”
余顧也表示有點驚訝，余尤皺了皺眉頭，其實今天早上沈燎出酒店那會兒他就感覺到了，沈燎心情不怎麼好。
難道胃還在痛？
當事人走在前面獨自散發著低氣壓，其實是過不去昨天晚上那件莫名其妙的事，自己倒了霉就算了，難道那個傻逼之後找了楊姐的麻煩？
嘖。
——
南市二中的提前開學讓一大批‘開學前夜作業奮戰戶’防不勝防。沈燎邱馳一到班上，看到的就是同學們奮筆疾書的場景，場面之宏偉，讓人不禁感嘆。
沈燎一踏進教室就往最後一排走，挑了最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就開始睡覺，昨天晚上他大概凌晨一點才睡，剛剛一路走過來已經是憑藉最後那點意識了。
全班從沈燎進來那會兒就安靜了下來，之前鬧哄哄的教室現在只聽得見筆劃在本子上沙沙的聲音，同學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吵到這位爺睡覺。
有幾個人抬頭小心翼翼的朝最後一排另外一個角落看過去，坐在那裏的男生身形高挑，坐在椅子上感覺像是一塊精美的雕刻品，十分養眼。
申初異低垂着眸子在看書，但是從剛才沈燎進來之後他就沒看懂後面的內容了，他索性放下書起身出了教室。
三班臨時群瞬間爆炸
求求大家別找我要作業了謝謝：【卧槽卧槽卧槽！申神走了申神走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誰數學作業寫了！【難道是獨自找角落傷心落淚去了？】
英語作文代寫價格面談【怎麼可能？！！我申神永遠不可能哭！！】
作業已做完【天哪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可憐，心疼！！！】
救命！給我英語！！【前面代寫的！私聊！！】
待定數學課代表【同學們我作業做完了！！你們加油！！】
申神是我的！！【啊啊剛剛進群！我錯過了什麼我錯過了什麼？？】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動筆【@待定數學課代表你很囂張啊】
申燎絕逼真【操操操！！！剛剛申神出去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校霸啊！我看見了！！】
申燎大旗舉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嗎真的嗎？】
我燎酷帥【媽耶雖然校霸看起來好凶，但還是好好磕啊！】
南市第一卦【勁爆勁爆！！一線消息！！】
求求大家別找我要作業了謝謝：【……】
不到最後絕不動筆【小李子又來宣傳什麼虛假謠言了？】
嘭！！！教室門被猛地推開。
“去.你.媽.的小李子。”李聞大踏步走進教室：“這一次消息絕對保真！！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趴教務處牆角才打聽到的！！”
“喲呵！”干遂楠來了興緻：“那到底是什麼消息啊？”
李聞清了清嗓子：“轉校生，就那個越市學神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點兒什麼吧？”他故意拐彎抹角：“你們猜怎麼著了？”
班上的人顯然十分不配合，該寫作業的寫作業，該嘮嗑的嘮嗑，該睡覺的睡覺。李聞就這麼被晾着。
“別吊胃口，有就說沒有就退下吧。”干遂楠倒是還有一點點興緻。
李聞沒想到班上竟然會是這麼冷淡的反應，他默默的嘆了口氣：“你們還是新時代的高中生嗎？我們曾經的友誼看來還是淡了，想當年我為了幫年級上打聽放假的消息，冒着生命危險，赴死跟蹤年級主任，要不是我躲在廁所隔間偷聽他們說話，你們怎麼可能得到這麼準確的消息，當時的我就差那麼一點……”
班上有一部分的人曾經是李聞的同班同學，一聽他又開始‘訴苦’了，連忙放下筆。
劉思思：“別這麼說啊李導！你說你說我們聽就是。”
廖小琴：“對呀對呀，我們真的非常想聽的！！”
秦龍：“沒淡沒淡！這不洗耳恭聽着的嘛哈哈……”
“是嗎？”李聞將信將疑：“真的？”
“嗯嗯嗯嗯！！”眾人練練點頭。
“你到底說不說？”干遂楠顯然有點不耐煩，不過李聞倒是又有了那股興奮勁。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重大消息！轉校生被我們的班主任覃總在年級主任辦公室里和其他十二個班主任大開嘴戰然後成功的搶到了咱！們！班！！高不高興？興不興奮？來鼓個掌！！！”
啪啪啪啪——偌大的教室里響起了李聞獨自拍得超級響亮的巴巴掌，異常清脆，繞樑盤旋，揮之不去，然後漸漸尷尬……
全班詭異的沉默着。
李聞等了半天沒見班上的人給反應，萬分失望：“怎麼回事？難道這個消息不夠勁爆嗎？”
“不是……”邱馳終於空出一點點心思開口說話：“那兄弟害的我們集體趕作業，這事難道還得高興了？”
李聞看向邱馳座位的方向，邱馳桌子上堆滿了試卷，各種本子書籍還有雜七雜八的玩意堆了一個包圍圈，只露了那毛茸茸的一顆腦袋，包圍圈內邱馳奮筆疾書，一張卷子寫完他立馬扯開拿給同座的池展：“幫我交一下！！”然後又拿起一張卷子快速看了一眼：“第三套模擬英語考題誰做完了？？!借來兄弟救救急！！”
李聞：“……”
池展自己都快忙不過來了，還得幫邱馳交卷子，他一通怒火：“你不是不做作業的嗎？這是準備從良了？”
“事發緊急！！”邱馳：“我媽用我這學期生活費要挾我！！這不！一大包作業都給我送學校來了我還能怎麼辦？？”
池展欲哭無淚：“我.他媽作業比你還剩得多呢！！你急個屁啊！！自己交去！”邱馳一把將馳展的試卷拍在他桌子僅剩的空間上。
“別啊展展！！”邱馳：“咱們這麼多年兄弟了，你忍心就這麼看着兄弟我痛死在我媽手上嗎？你的良心呢？？”
“滾！！”池展沒理他：“我不想掃一學期廁所。”
兩人嘴戰拉鋸持續到邱馳將作業抄完，他將手上的筆一扔，十分囂張的看着池展：“哥寫完了，你好好加油哦~”
池展咬牙切齒，埋頭苦寫：“囂張個屁！你倒是去交作業啊！！”
邱馳難得良心發現，心情愉悅的去交作業了，順便幫池展也交了一部分。剛好交完作業回到位置上。
老覃出現在了門口：“邱馳！叫個人一起過來！！”
“好嘞！”邱馳應聲拍了拍旁邊趕作業趕到快瘋的池展：“走吧哥們。
“邊去。”池展欲哭無淚：“我作業還沒做完！！”
“沒事兒，覃總都看見了”
“滾，叫別人去！！”
“我就想叫你了怎麼著吧。”邱馳環胸看着他，大有一副你不去我就賴着你的姿態。
池展差一點沒忍住起來打人，邱馳也不氣他了：“走吧，待會回來我幫你寫怎麼樣？”
池展一臉不可思議：“你幫我？你今天沒吃藥？”
“操……”邱馳無奈的笑了笑：“怎麼著了？這麼不相信你馳哥？”
池展將信將疑，之後還是被邱馳連蒙帶騙的帶走了。
兩人照覃總的安排去校儲存室搬了一套全新的桌椅。覃總的意思是將桌椅安置在教室里單桌的同學旁邊，到時候他再來安排學生的位置。
邱馳扛着桌子進教室，他站在門口放眼望去，發現全班就一個單桌。而且那個單桌……就是他那睡的像個死人的燎哥。
邱馳：“……”
“怎麼站着不動了。”被邱馳堵在門口的池展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快點搬進去！我還得做作業呢！”
邱馳沒法，只能將桌子搬過去和沈燎的桌並成一排。邱馳知道沈燎這個人不喜歡和別人交流，但是不喜歡不代表就一輩子不去和人交流。
邱馳把桌子安置好後站直身子，他偏了偏頭看着沈燎只露在手臂外面的頭。周圍的同學都怕他，覺得他這個人不好相處，其實沈燎這個人很好，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搬過來的這張課桌。
讓他有個同桌未必不是件好事。
——
泉氿跟着覃偉從教務處出來，覃偉臉上洋溢着笑容：“泉氿同學是嗎？叫你小氿怎麼樣？”
泉氿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聞言只是禮貌性的笑了一下，於是極力展示着親和力的覃偉就當他默認了。
“小氿啊。”覃偉笑道：“你先前的學校這麼優秀，一般的學生不會輕易的做出轉校的決定，當然老師也不會過問你轉校的原因。你呢成績這麼好，多半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儘管跟我說。哦對了！我姓覃，你叫我覃老師就行了。”
泉氿一路沉默，走在稍前一點的覃偉一直滔滔不絕。他安靜的走在覃偉身後，高挑的身型引起周圍很多的人關注。
高二三班教室里一片怪異的安靜，全是唰唰的筆聲，覃偉一隻腳踏進教室：“喲，趕作業呢？”
覃總的聲音一響起，全班一陣兵荒馬亂，僅僅幾秒的時間，個個桌面乾淨整潔，齊齊正襟危坐。
干遂楠吹了一聲口哨：“覃總別就這麼直接啊，看給全班的人嚇得。”
覃偉走上講台：“你小子還有臉說，作業做完了？”
“放棄掙扎。”干遂楠乾脆直接的說：“讓我和廁所生死與共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覃偉指了指他：“先掃兩周來支付語文作業。”
“得令！”
覃偉不是很想強調假期作業的問題，這些小兔崽子反正不是右耳朵進左耳朵出就是根本不當回事，強調了也是浪費口舌。
“別的我不多說。”覃偉恢復嚴肅：“作業肯定要交，我不管你怎麼完成的都必須交，沒交的按照班規處理。”
話語一出，全班人立馬被一股氛圍給感染，終於也開始收拾心態了。
“我叫覃偉。”覃偉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任你們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離開這個學校這一時間段的班主任，我的要求不多，就一句話。”他抬起頭看着眼前這一群學生：“你不招惹我我就不招惹你，你要是執意要找事，那對不起，我不會放過你。”
班上的人瞬時倒吸一口氣，這就是年年升學率跟其他班主任廝殺在前三，被傳聞稱作升學殺手的班主任的威壓嗎？
媽.的好霸氣好嚇人。
班上的人乖巧的坐的直直的，覃偉放眼一看，就一個人趴着睡覺。
一群人見他朝着沈燎的方向看着不說話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擔心誰好
邱馳汗顏。
剛剛下課忘記叫燎哥，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