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年過後
九天之上
紫霄宮外
寬闊的廣場裏
身着一黑一白的兩位老者，正面對面沉默的審視對方。
良久后，黑衣老者率先開口：“你是鴻鈞？”
白衣老者點點頭，笑了：“怎麼，認不出，還是不敢認？”
黑衣老者若有所思，回答道：“看來，那條路走不通！”
白衣老者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你為了那隻蛤蟆而來？”
“不是蛤蟆，是金蟾。”黑衣老者糾正道。
白衣老者笑着搖頭：“蛤蟆是難聽了一點。”
“不過，你們選擇的路似乎也沒成功吧！”
“為什麼還要讓金蟾走你們的路？”
黑衣老者道：“因為他是我門下弟子。”
“貧道不放呢？”白衣老者收起笑容，正色起來。
這次換黑衣老者笑了，笑得很輕鬆，很愉快，很得意。
“這可由不得你！”
先是給了一個明確的肯定，隨即悠然道：“你應該清楚，你的選擇將決定紫霄宮存在與否。”
白衣老者溫怒道：“你威脅我？”
“算是吧！”
黑衣老者笑着回答：“你已經毀了一個，而金蟾……”
“即便貧道答應，他們也不會允許的。”
白衣老者沉默了。
隨即，他心有不甘似乎的說的道：“一次的失敗不代表什麼。”
黑衣老者道：“你的心還是和以前一樣，真夠大的。”
“然而遺憾的是……”
黑衣老者雙手一攤，道：“如今金蟾只有一個。”
“談不攏嗎？”白衣老者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你一次，我們一次，很公平。”黑衣老者表面心意。
“唉！”
“好吧！”
“希望你們是對的。”
五年後
白駝山莊外
軍旗招展下，鼓聲震天中，上萬士兵將白駝山莊包圍。
王道靈冷眼看世界，對朝廷派來剿滅白駝山莊一事，視若罔聞。
而白駝山莊內，歐陽鋒正怒不可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城主，聖旨下達了……”就在這時，歐陽鋒的屬下急匆匆跑到他的面前彙報。
城主？
是的。
五年時間裏，隨着白駝山莊日益強大，在江湖和民間擁有極高影響力的歐陽鋒，被皇帝封為了長安城城主。
然而，在分封不到半年的時間裏，就有人收集了歐陽鋒陰謀造反的證據上告朝廷。
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朝廷很快通過決意，出兵剿滅。
“聖旨？”
“是。”
歐陽鋒一聽聖旨，冷靜不少。
在他內心裏，皇帝對他，對他歐陽家有知遇之恩。
畢竟，半年前去世的歐陽宏心愿得了，歐陽鋒出仕當了城主。
正是為此，知恩圖報的歐陽鋒，籌措了。
是將造反的罪名徹底坐實，還是束手就擒？
“天使何在？”
徘徊中，歐陽鋒想先聽聽皇帝的意思。
“就在庄外。”屬下答道。
一聽天使已經就在門外，歐陽鋒沒有一絲遲疑，抬腿趕去。
大門外
天使平靜的面部表情下，是一顆狂跳不已的心。
面對保持了七年的，天下公認的第一，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加上歐陽鋒此人殺伐果斷，這五年來，死在白駝山莊，死在歐陽鋒手下的蠻族數不勝數。
故而，歐陽鋒這個名諱足以讓小兒止哭。
“聖旨下，歐陽鋒跪聽宣讀。”
天使昂首挺胸，左手垂直緊貼大腿，右手橫舉聖旨於胸前，平視歐陽鋒朗聲開口道。
歐陽鋒微微一愣，隨即面帶微笑，單膝跪地。
“臣歐陽鋒接旨。”
見此到歐陽鋒乾淨利落下跪的一幕，大門外緊盯着的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朝廷果斷認為歐陽鋒要造反的事情，很多人都不信的。
五年了。
自五年前，蠻族入侵，關中一帶，在白駝山莊便在歐陽鋒的帶領下，號召西北百姓勇於抵抗。
一寸江山一寸血，
不留遺憾在世間。
歐陽鋒，在戰場上曾這樣大聲吶喊。
一位願意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會造反？
很多人不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功高震主？
不至於。
是長安三千騎兵衛太強？
朝廷大可以收回就是了。
這必是陷害，是奸臣所為，皇帝被蒙蔽了。
百姓們更願意相信這樣的。
然而事實上，隸屬於長安城主管轄的三千騎兵衛，卻列陣面對朝廷上萬大軍。
這又讓無數人不解。
歐陽鋒真要造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歐陽鋒，社稷之棟樑，朝廷之功臣，百姓之英雄……”
聖旨一開頭，就是對歐陽峰大加讚美。
歐陽鋒是嗎？
在百姓雪亮的眼中，是的。
作為旁觀着，不打算參與此事功過的王道靈聽到這樣的開頭，倒是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這是抬得多高，就要摔得多狠的節奏。
果然。
接下來的聖旨，便是直指歐陽鋒擅自招募精壯，訓練成軍的問責。
“卿有功，也有過，是非功過，朕以為，當由卿來京城自述，不知卿願否？”
聖旨最後，皇帝竟然用上了詢問的語氣？
這不僅讓所有聽者動容。
也讓王道靈覺得好笑。
至於嗎？
白駝山莊是很強大，但和朝廷相比，那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
真要收拾歐陽鋒和白駝山莊，真就分分鐘的事情。
“難道說……”
“嗯！有點意思。”
王道靈想着想着，便抬頭看向北方。
“京城發生變故了？皇帝在求救？”
掐指一算，一片茫然。
王道靈自嘲的笑了笑：“上課不認真，現在算個凡人都不行啊！”
手算不行，王道靈立馬開始畫符，一張八卦符很快完成。
“天靈靈，地靈靈，天地神算在符里。”
“當今人皇，敕！”
一段咒語，在王道靈口中念出后，面前的符籙瞬間改變。
只見，符籙還上原本的象形文字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斷變化的畫面。
“真是……”
“無語。”
王道靈搖頭苦笑。
自家的法術神通，還不如茅山的一張鬼畫符。
靜靜觀看符中的場景，王道靈總算明白了原因。
“難怪……”
“看來這老皇帝不昏庸嘛！”
王道靈看到老皇帝掩飾自己吐血，以及他喃喃自語，看着西北方口念希望還來得及這些話后，終於明白，歐陽鋒進京后，將要被老皇帝託孤。
老皇帝獨自走到高處，念叨着：“國事艱難，內憂外患，君弱臣強，歐陽鋒，朕能相信你嗎？”
“力挽狂瀾，扶大廈將傾，名族英雄的稱號，你能知足嗎？”
“太子啊！太子。”
“朕很失望。”
“希望等朕走後，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王道靈收拾起符籙，感嘆了一聲。
“都不容易！”
百姓不容易，官員不容易，皇帝不容易，神仙也不容易，妖魔更不容易。
可是即便在不容易，我們也要努力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貧道倒是可以為你續命一年半載，讓你從容的完成交接。”
王道靈若有所思。
“就是不知會不會引起連鎖反應？”
“先跟隨歐陽鋒去趟京城看看再說！”
“嗯，得去看看京城的水深不深。”
“畢竟涉及人皇。”
“一個搞不好，整出天怒人怨就不美了。
何況，這個世界連金丹都有。
那麼肯定也不缺，化身，築基的修士。
自己一個練氣士，還是低調為好。
別讓人家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有人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規矩，還是要講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嘛！
何況我王道靈還是一個講究人，嗯，講究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