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婚。
劈啪的鞭炮聲，環繞在黃牛鎮的上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皆大歡喜。Www.wenXuemi.Com
一戶農家院裏，人滿為患，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人群中，一對身穿紅袍的新婚夫婦，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斗升，好好照顧我們家二梅，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有你好看的！”
“張娘說的沒錯，二梅可是我們鎮上的寶貝，如今許配給你，要好生待她。”
“梅子，這廝要是敢欺負你。就和大夥說，我們替你出氣，大夥說是不是？”
鎮裏幾十戶人家，百十來個人全部聚集於此，不停的叫囂着。
新娘嬌羞的瞄眼夫婿，口中一一回應。新郎官是位莊家漢子，為人看起來憨厚老實，眾目睽睽之下，將妻子的手緊緊握住，豪邁道：“鄉親們放心，從今天開始二梅就是我斗升的女人，絕不會讓她受委屈。如果我有一絲對不起她，天打五雷...”
還沒說完，新娘便將他的嘴捂住，責慎道：“我不准你說這樣的傻話！”
“好！”大夥見倆人恩愛的樣子，紛紛拍手叫好。
青伯作為今天的證婚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笑道：“鄉親們，喜宴已經備好，大家盡情享用吧！”
眾人哄散開，三五成群的圍坐桌旁，等待着新郎新娘敬酒。
莫南和小北、喬大虎以及青伯坐在一起，瞅着這對夫婦幸福的模樣，默默的送上祝福。
不一會兒，已有些醉意的新郎在妻子的摻扶下，走到他們的桌前。手中舉着酒杯，一一敬上：“青伯，喬大哥，我敬你倆一杯！”
青伯笑着接過，輕啄而飲：“斗升，雖說你是外鄉人。但我看的出來，你是真心愛小梅，今後二人好好過。”
“絕不辜負你老的期望！”
喬大虎五大三粗，直言直語，心裏藏不住話：“老弟，我可一直把二梅當作自家妹子看待。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要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大哥放心，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不用你說，我自己到你門前請罪！”
莫南面帶微笑站起，舉杯回敬，送上祝福：“新郎官，祝你和梅姨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莫北接着大哥的話茬，笑道：“早生貴子！”
新娘聽得后話，面色緋紅，扭捏的低下頭。倒是新郎官，撫掌大笑：“好，就借小兄弟吉言！”
良久，酒足飯飽的大家，開始按奈不住作祟的心情，高呼着：“這婚也結了，飯也吃了。大夥說，是不是請新郎新娘入洞房啊？”
“哈哈！”周圍一片鬨笑，大聲附和着：“入洞房！入洞房！”
盛情難卻，在鄉親們的慫恿下，新郎抱着妻子進了屋，隨後將門關死。接下來，不少人開始製造雜音，給新婚中的二人添亂，鬧起洞房來。
連莫北也參與到其中，大呼過癮。
莫南眉頭緊皺，神色匆忙的離開。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跳在剛剛突然加快，隱隱有些不安。這種感覺自從上次小北在牛棚外的林中遇難，就再也沒感受過。但在此時，突兀的出現，必定將有禍事。
這股不詳之感，他思前思後，也沒想到會因何而來。
大喜之日，喜氣迎門，怎麼會有災難的預兆？
走進家門，發現院中坐着熟悉的身影，正是早一步回來的喬大虎。
孤寂的眼神看向遠方，神色惆悵，整個人說不出的落寞。
莫南很少見他如此表情，目光一凝，緩緩坐在他身邊，笑道：“怎麼了？有心事？”
喬大虎一聲哀嘆，回憶着曾經的美好，沉浸其中，淡淡道：“小南，你知道嘛？大叔也是有妻舍的人。”
莫南一呆，他一直以為喬大虎是個單身漢子。心中也奇怪，對方明明人到中年，怎麼會沒有配偶？原來，已經歷過婚姻。至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觸景生情了？...”
後者沉默，獨自想着往事的種種畫面。
“阿姨人呢？”
喬大虎面色一滯，筆直的脊椎瞬間彎了下去：“走了！”
“走了？”他以為是因某種事故，與世長辭。不曾想，還活着。那為什麼不團聚在一呢？..........
好象知道莫南心中所想，喬大虎的臉上帶着旁人難以理解的嘲諷，回道：“走了，我們新婚不到半年，她就離開了。婚後，家裏靠我整日打獵為生。生活算不上富裕，但也溫飽。可是時間一長，貧苦的生活另她難以忍受。我百般挽留，她卻無動於衷。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個小山溝。臨走前，只留下一封書信......”
“那時，我才明白，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平淡的生活，才是真的......”
莫南膛目結舌，他從未想過大叔會有如此感性的一面，看來是被婚姻傷的太深。
“後來，她也託人捎回過幾封書信。不過，旋即就了無音訊十幾年......”
“那你想她嘛？”
喬大虎沉吟稍許，臉色豁然一變，粗獷的大笑：“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想的。”
儘管掩飾的很好，但莫南還是在他的眼中察覺到一抹濃濃的思念。
片刻，莫北和青伯也相繼回來。幾人說著今天的新婚趣事，相談甚歡。青伯細心的發現莫南，始終沉默不語，笑道：“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
莫南強顏歡笑，道：“沒什麼...”
心跳居高不下，陰霾的感覺籠罩在心頭，詭異的氣氛悄悄蔓延在空氣中。
半晌，本來萬里無雲，蔚藍如水的天空，逐漸陰暗下來。僅僅剛過午時而已，天色就被一層黑幕遮住，彷彿已經入夜。
莫北瞧着窗外的氣象，奇怪道：“要下雨了？”
寂靜的院中，一小片塵土緩緩升入高空，房板吱吱作響。遠處的山上，平靜的綠色汪洋猛然捲起一道道波紋。
聽着林中，陣陣沙沙聲。莫南喃喃着：“要起風了！”
終於，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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