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浩的改變
地窖內,一片漆黑且異常安靜,林浩自進入后便目光獃滯的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似乎地窖內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小小年紀的他根本來不及消化這些,自己可是親眼看見劉伯死在自己的眼前只怕父親也是凶多吉少。腦海里就一直回蕩着,“這一切都是夢吧……”。這一呆就是大半天,外面的情況他根本無從知曉。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忽然只見一道微弱的光射入地窖,緊接着就聽見一聲“林浩你在裏面嗎?”,這正是隔壁的吳大叔在叫呼着,沒有聽見一絲的回應,吳大叔便想放棄對這個地方的尋找,正準備把地窖蓋上時,突然一聲“啪”的聲音響起。
林浩正是被吳大叔的這叫喚聲驚醒了,一抬手不小心的打翻了邊上的一個罈子。
吳大叔低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興奮,又喊着:“是林浩嗎?林浩……林浩?”這時卻是從門外傳來一聲“找到了嗎?”原來是吳大嬸發來的訊問。
只見她滿頭大汗的正往屋內這邊走着,看樣子是在外面尋找了一陣子了。“我也不清楚,剛好象聽到了一點響動”。吳大叔略帶疑惑的說著。
“會不會是你聽錯了?……要不下去看看?”吳嬸接着又說。
吳大叔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也好”。吳大叔便順着木梯慢慢的往地窖下走去,剛下到一半時“等等”卻是吳大嬸從屋子裏找了支蠟燭點燃遞給老伴,吳大叔看了眼吳大嬸便接過蠟燭繼續往下去了。
吳大叔一手扶木梯一手拿着蠟燭,小心翼翼的往下爬着,緩慢的舉起蠟燭四處尋找着,倦縮在角落裏的林浩在微弱的燭光下出現在吳大叔的眼前,吳大叔略帶欣慰的走過去想扶起林浩,然而卻發現他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前方,吳大叔“唉……”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單手抱起林浩往外走去。外面發生的事吳大叔都已經大致了解了一些,對着林浩說道:“孩子看開些,你還有吳大叔和你大嬸呢,以後你就當我們是你的父母吧。”
林浩被吳大叔抱出地窯,便看到自己的師傅倒在床上,一下掙脫了吳大叔,跑到師傅邊上,哭着喊着:“師傅……師傅”。隨即林浩身子一頓,又飛快的往房外跑去了,一出門便看到劉伯和自己的父親都倒在地上,旁邊一大灘血跡。
林浩跑過去一邊搖着自己的父親一邊嘶啞的叫着:“父親……父親,嗚……嗚……”其中還夾着痛苦的哭聲。吳大叔和吳嬸都看不下去,走過去就把林浩拉開了,一邊安慰道:“孩子,別難過了,以後你就跟我們過吧,我們會把你當自己的的孩子看待。”
林浩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掙扎着想到自己父親身邊,淚止不住的啪啪往下落,吳大叔一不小心便被他掙脫開去,三兩步便跑到父親身前兩尺處“撲通”一聲跪下,抱住父親的遺體輕輕抽泣着,任憑吳大叔吳大嬸怎麼勸甚至是硬拖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一天過去了他還是這樣死死的抱着,不吃不喝更是誰也不理,終於……小小年紀的他支撐不住暈過去了,吳大叔此時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靠在牆邊打着盹,吳大嬸提着裝滿熱忽忽飯菜的籃子剛一進門便見到林浩昏倒在地,“啪”的一聲籃子掉在地上,還有一隻裝着小菜的碗滾了出來,菜灑了一地。吳大嬸也顧不上飯菜,趕緊跑過去把林浩抱起,嘴裏一邊着急的叫着“死鬼,快醒醒,來……看看孩子怎麼了!”
吳大叔驚醒過來見狀,趕緊跑過來接過林浩抱回自己家中輕輕放到床上,然後叫上村裏的幾個人草草的把林浩父親三人給安葬了。
至此,村南邊又多了三個豎著木碑的小土墳。這給寧靜的小村莊帶來了一點波瀾,就像時刻在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事。
林浩從那次昏迷醒來之後就變的沉默寡言了,吳大叔和吳大嬸本打算就讓林浩住在自己家中,不要回那個傷心之地的。但是林浩卻執意不肯,仍舊回到他自己家裏獨自一人生活着。
吳大叔和大嬸天天都會過來看望林浩,常常會端些飯菜過來,卻從未問起林浩的相關的事,是怕提起林浩的傷心事吧。林浩時常不在家,經常跑到村南三個小土墳旁邊呆跪着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村裡人都為林浩的遭遇感到深深的不幸,大家都很照顧他。
過了些時日,吳大叔才從林浩的口中漸漸得知了事情的大致原由。
這樣的日子大約持續了半個多月,直到有一天,林浩一早起來便往父親三人的墳地去了,傍晚才回到家中。然後往吳大叔家走去。
這時吳大叔家正在吃飯,突然看到林浩過來了,便說道:“林浩,快過來一起吃飯。”
“嗯”林浩應了聲,添了副碗筷便一起吃飯了。
吃過飯了,林浩說道:“吳叔,我打算出去村子外面。”
“林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一回來就說要出去。”吳大叔驚奇的看着林浩說道。
“沒有,我打算出去外面學點本事,長大了好為父親他們報仇!”
“但你年紀這麼小,我們都擔心你在外面很難。要麼等長大點再出去吧。”吳嬸接著說道。
“沒事的,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我要學會一個人生活。”林浩固執的說著。
吳叔兩夫婦勸說了許久,仍然拗不過林浩,便說道:“這樣吧,正好明天村頭的曾二牛老弟要到到鎮上去為大傢伙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你隨他一起上路先到鎮上再做打算吧。”
“對了你明兒早上過來這裏吃早飯。”吳大叔接着又說道。
“嗯,好的”林浩邊答應着邊往外走了出去。
吳大叔看見林浩這樣便對吳嬸說道:“林浩,這孩子也太命苦了,唉,咋們能幫他多少就幫多少吧。”
林浩回到家中便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以前的點點滴滴,想到自己的父親,劉伯和師傅。眼淚又不停的往外流。師傅曾交待過自己可以拿着那封信去找青蒼派的掌門。明天自己就要出去了。到時候自己把本事學好了,那日的一切都要自己討回來。不知不覺中林浩的心裏種下了復仇的萌芽。林浩想着便漸漸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浩便起來了,洗涑完后就去了隔壁的吳大叔家裏,吳嬸做着飯,吳大叔便和林浩在外面說著話。吳大叔反覆的交待着林浩說:“外面的世界很複雜,你幹什麼事都當心點,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如果在外面實在不行你還是回來這裏吧,你吳叔和吳嬸永遠都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不要委屈了自己。”
“嗯,吳叔,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做的一切,等我在外面把本事學好了,我把你們接出去。”
吳叔笑着答道:“好啊,我和你吳嬸可等着這麼一天哦。”
“嗯”林浩也看着吳大叔答道。
“老吳,快把林浩帶進來吃飯吧,飯菜都弄好了。”吳嬸在裏面說道。
“就來了”吳大叔回應了一聲,然後對林浩說道:“走吧,一起進去吃飯。”
林浩跟着吳叔進去,三個人邊吃飯邊聊着。今天的菜比平時都要豐盛一些,林浩也比平時多吃了點。
吃完飯了林浩便說道:“吳叔,謝謝你們這些日子對我的關心,我回家收拾點東西就出去了,等我有本事了再回來接你們。”說著便往家自己走去。
“等等,林浩”吳叔把林浩叫住了,“我們這裏有兩吊錢你拿去路上當盤纏吧,以後在外面自己多注意些。”說著便把錢遞給了林浩。
“嗯,會的”。
林浩回到自己家中,收拾了幾套衣服打了個包袱,把父親雕刻的母親的雕像也放進了包袱里。便走出了房門把門鎖上了。
村頭曾二牛正駕着一頭老驢拖着的一輛小破車在那等着,林浩鎖好門后便一邊往村頭走着一邊回頭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在這裏生活了八個年頭,其中的點點滴滴一一浮現心頭——劉伯的故事,村子的傳說。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清晰。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遠處吳大叔和吳嬸正跑過來送行了,塞了一帶乾糧給林浩,又叮囑了幾句,吳氏夫婦也眼睛微紅的看着林浩,畢竟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在外無依無靠的,的確讓人很擔心。
吳大叔對曾老弟說道:“老弟,這孩子命苦,在路上你就多照顧下,他一個人也不容易啊。”
“大哥,這是哪裏話,林浩是我看着長大的,這些本就是我應該要做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曾二牛看着吳大叔嚴肅的說道。
林浩坐上了曾叔的小破車,便同吳氏夫婦告別,踏上了通向村外的道路。
車走到一半時,林浩緊緊盯着自己以前砍柴的地方。心裏想道:“要不是自己把師傅救回來,父親和劉伯也就不會死了,是該怨恨自己的師傅還是該怪自己魯莽的行動?”
突然林浩問道:“曾叔,你說救一個人有錯嗎?”
曾叔聽到林浩的訊問后便轉過頭去看着林浩說道:“林浩,救人是沒錯的,正是因為你的善良才救人,而始做俑者應該是那些貪婪的人,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嗯”林浩回答着,但自己的雙手卻緊緊的握成拳狀。
曾叔看到林浩這樣接着又說道:“林浩,雖然你年紀小,但你比其它小孩都懂事,擁有的遭遇也不一樣,說實話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的,但我支持你的想法,等以後你有了本事以後,事情就不一樣了,在村裡你也許不覺得,但在外面的世界,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如果有更強的實力的話,也許那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那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林浩的腦海中一直回蕩着這句話。“是的,我要變強……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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