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似曾相識的綉工
明止朝着雲輕煙點了點頭,兩人不再有疑慮,迅速離開了屋子。
但云輕煙沒打算跟明止一起從冷宮正門口出去,說不準路上就碰到了孫逸和雲一言,雲輕煙便跟明止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就帶頭去了之前她曾經翻過的矮牆。
兩人十分迅速從矮牆翻了出去,剛一落地,就聽到腳步聲匆匆傳來,雲輕煙愣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明止拽住躲到了角落。
位置十分隱蔽,有雜草和大樹擋着,他們能藉著縫隙看到外面的情況,但外面卻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很快,視線里就闖入了一人,穿着黑色侍衛服,手裏還拿着刀看樣子是要去抓什麼人似的,十分匆忙地衝進了冷宮。
雲輕煙見狀,忽而冷笑,“看到我剛剛扶着門沿的掌印了?”
明止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拉住雲輕煙,尋了另外一條路離開。
離開冷宮后,兩個人才放慢了速度,雲輕煙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雲一言剛剛那番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走吧,別多想。”明止眯了眯眸子。
雲輕煙頓了頓,才跟上了明止的腳步。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刑部之堂,而刑部尚書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明止來,頓時恭敬出來迎接,只是見到跟在身後的雲輕煙,還愣了一下。
雲輕煙笑眯眯地朝刑部尚書道:“太后讓我跟着攝政王來查案。”
刑部尚書頓時點頭稱是,心裏還琢磨着雲輕煙是誰。
雲輕煙之前素來不出門,宴會什麼的也基本與她無緣,見過她的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明止未言語,而是徑直進了刑部之內,雲輕煙也趕緊跟上。尚書見兩人都進去了,便匆匆隨在一旁,向明止說明那白骨的情況。
“仵作已經把白骨都拼湊了起來,粗略估計是有三十具,而且其中不少具白骨被水腐蝕嚴重,想必是在水中呆了十分長的時間。”尚書一邊說,一邊將明止引到擺放白骨的屋子。
雲輕煙聽着這話,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她很清楚皇後跟雲一言做這種勾當,已經是做了十年之久。
明止微微皺眉,跟在尚書身後,進入了屋子。
屋子裏的方台,整整齊齊擺滿了白骨,旁邊還有個仵作,一直在給白骨上做標記,用以區分這些白骨。
仵作見到有人來,匆忙上前行禮,尚書對那仵作說道:“重新把驗屍的結果,向攝政王稟告一遍。”
雲輕煙知道這稟告肯定要不少時間,便自己獨自一人去查看那些白骨。
仵作一邊引導明止,一邊說道:“這些白骨,骨架偏小,經小的判斷,應該都是女子,且年齡在十三歲到十八歲之間,有些白骨被腐蝕嚴重,已經驗不出來什麼,但是那些白骨上都有人為造成的傷痕,小的覺得應該是死者生前受到的傷害。”
雲輕煙頓了頓,止住了腳步,看到了其中一具白骨上的刮痕,隨即轉頭問道:“仵作,你能驗出來是什麼利器導致的傷痕嗎?”
仵作忽然被這麼一問,還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為難地說道:“能的,但是要同一件一件比對,花費的時間可能會比較久。”
“你去找一樣利器,大概是豎長,帶着彎鉤,然後上面還有倒刺,找到后比對一下傷痕,看是不是吻合。”雲輕煙想起自己夜闖時,在那個屋子看到的刑具,雖然看得不怎麼清楚,但是她曾經碰過,大概是有些印象的。
仵作隨即點頭,有些欣喜地道:“白骨上的傷痕,的確是有輕有重,小的還一直想不明白是什麼所致,被您提醒,倒是想明白了,原來有種酷刑,專門勾犯人血肉,又不致死,能折磨許久,經常用來做審訊的手段,但是這手段過於血腥,陛下早已下令禁止,那刑具也因此被銷毀。”
“事情交給你了,出了結果再來稟告本王,尚書大人,本王現在想知道從那湖裏還撈出來了什麼東西?”明止瞥了那仵作一眼,旋即目光落在了尚書身上。
尚書頓時說道:“在另外的地方放着,下官立刻帶攝政王過去。”
明止點頭,示意了一下雲輕煙,隨即又吩咐道:“關於利器的事情,你們都給本王守口如瓶,本王不想讓其他無關之人知道。”
雲輕煙不明所以,看向了明止,而明止卻避開她的目光,只是盯着尚書和仵作。
這兩人哪裏承受得住明止冰冷的視線,頓時點頭答應,不敢有任何異議。
尚書很快便領着明止和雲輕煙去了其他地方,進了屋子,便有人來尋尚書,說是有要事,尚書便匆匆忙忙離開了,只留下雲輕煙和明止兩人在屋內。
而雲輕煙也壓不住心中的疑問,詢問道:“為何要瞞下來利器的事情?”
“這利器,多年前被禁止,你如今提起,要是雲一言那邊查起來,你一個郡主從不知曉這事,又是從哪裏得知這種刑具的?”明止說著,語氣里還有些無奈。
雲輕煙愣了一下,恍然明白過來,“雲一言會因此懷疑是我夜探了冷宮?”
明止不語,但表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她稍稍抿唇,有些懊悔,“早知道應該藉由你的口說出這事,是我想得不周到。”
“無妨,他們不敢說出去的,這事發生在後宮牽扯過多,他們隨意言語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明止轉眼看向屋內中心擺放整齊的物件。
雲輕煙點頭,“我這幾天會小心的,現在來瞧瞧水裏撈了些什麼出來吧。”
被水泡過,幾乎看不出什麼來,但是裏頭,卻有個東西吸引了雲輕煙的注意。
她走上前去,在那些物件中,扯了一樣東西出來。
是一張方帕,雖然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是上面的綉工,摸起來卻覺得似曾相識,就好像,她曾經接觸過一樣。
明止跟過來,見雲輕煙狀態不對勁,低聲詢問道:“怎麼了?”
“我好像摸過差不多綉工的東西,但是一時想不起是在哪。”雲輕煙細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