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曾相識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丈夫。
一個是失憶走失之後,流浪街頭,在火車站割脈自殺被自己救下來帶回家精心照顧的小妹妹。
在他們的家裏,婚房裏,她的床上,在寶寶們的眼皮子底下。
無恥透了!
當然,還少不了一個,無論兒子做什麼,都會支持,甚至會幫忙打掩護的“好母親”。
多日的工作負荷,此刻的精神刺激,讓甘甜再也承受不住。
“啊啊啊—啊—”她衝上前去,狠狠地扇陸靳的耳光,揪他的頭髮。
二人從睡夢中驚醒,小羅尖叫一聲,趕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陸靳則愣愣的任由妻子捶打着自己,揪自己的頭髮,扇自己的耳光,一動也沒動。
婆婆看見兒媳瘋了一樣撕扯自己的兒子,趕緊上前去攔: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甘甜不怒反笑:“怎麼好好說?跟他講道理?讓他洗乾淨了就可以回歸家庭?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
“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回歸家庭?難道因為這點事就不過了嗎?就要離婚嗎?”婆婆不可思議地看着甘甜:
“你自己生完孩子帶幾天?你上班以後都是我在帶孩子,我挨累也就算了,你為什麼還要苦了陸靳?”
婆婆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兒子,
“哪個男人出問題,都是自己媳婦給逼出來的,你就沒有責任嗎?”
甘甜看着平時和藹貼心的婆婆,在面對兒子和兒媳時,為了維護兒子,扭曲了三觀。
她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腳在哪裏。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去打罵小羅。
一個你付出了真心對待卻最後對你捅一刀的人。
她永遠不原諒。
寶貝們終於被吵醒,睜開眼卻看不到奶奶和媽媽,急得哇哇大哭。
婆婆忙去哄孩子,甘甜也擦了擦淚水,挪動着沉重的步子,來到寶寶身邊。
甘甜抱起二寶,輕輕地拍着,忽然,她感覺到懷中得孩子像火爐一般燙手。她趕忙去探寶貝的額頭,沒錯,孩子高燒了。
她趕忙把二寶放在小床上,去摸婆婆手中大寶的額頭,也是滾燙無比。
這種溫度,絕不是剛剛起熱。
沒有時間去責備任何人,甘甜趕快跑到廚房,打開冰箱,把美林拿出來,按照劑量,給每個孩子喂下去。緩了幾分鐘后,給兩個寶寶都餵了大量的水。
等她再去衛生間洗毛巾準備給孩子擦拭降溫的時候,看到穿好衣服的陸靳,站在客廳里,表情悲戚地看着她。
真是夠了,怎麼好像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這麼多年,怎麼沒發現他有演戲的天賦?
給兩個寶寶反覆擦拭了身子,每人額頭貼了一張退燒貼,甘甜開始拿出溫度計監測溫度。
藥效極快。
從39.2度,降到38.5度,到37.1度,到36.5度。終於,退燒了!
寶寶們沉沉睡去。婆婆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甘甜已經累到虛脫,卻不敢離開半步。看了一眼掛鐘,已經七點。
剛才她聽見陸靳關門的聲音,應該是上班了吧。
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道歉。
就好像昨晚,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甘甜輕輕走出房間,來到廚房,小羅正扎着圍裙,在準備早餐。
還真是……呵呵。
“小羅,你過來一下。”
小羅平靜地跟在甘甜身後,到了客房。甘甜把門關上,坐下來。
“小羅,你對我說你是廣東人,你卻曾對樓下李姐說,你是安徽人,但李姐的女兒嫁到安徽多年,發現你並不是安徽口音,我以為你是不想提起過去,或者你真的失憶了,所以不知自己來自於哪裏。我沒有計較過這些。”
甘甜有些傷感,心痛的感覺無法抑制:
“你一個姑娘家,在火車站乞討,甚至要自殺,不肯說自己的年齡,籍貫,真實姓名,不願回原籍,求我帶你回家,”說到這裏,甘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小羅不屑地笑笑:“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你不也因為帶我回家收穫了讚揚,收了一個善良的好名聲?”既然被發現了,她也沒什麼好裝的了。
甘甜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我把你當妹妹,你就這麼看待我?”
“把我當妹妹?那你的金首飾為什麼不送給我?你新買的名牌鞋怎麼不給我穿?”小羅激動起來:“我每一天都只能討好你們,我怕我哪天做的不好被你趕出去,憑什麼你可以夫妻恩愛兒女雙全?”
小羅激動得渾身顫抖,“你再也趕不走我了,我已經懷孕了,陸哥說了,等你的孩子滿了2周歲,法律就允許跟你離婚。我勸你,最好主動離婚吧,不必等到那個時候,免得遭人厭煩。”
甘甜的眼淚止不住,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無親無故的人,你帶回家悉心照顧,她先是感激,然後心安理得,然後開始不滿,她開始想要你的鞋,你的包,甚至是……你的丈夫!
小羅冷漠地看着甘甜哭的傷心,不發一言。
這樣的女人,她見多了,一副可憐相,不就是想讓自己走嗎?
休想。
忽然婆婆大叫起來:“甘甜,你快來,寶寶渾身起滿了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