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然發難
葉向高狠狠瞪了眼滿臉尬色的王化貞，朝着朱慈烺拱手說道：“殿下，當初廣寧慘敗並非肖乾一人之責，微臣亦有監管不力之罪。
殿下若要追究此事，微臣甘願受罰。”
朱慈烺聞言，深感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向高善於攬事救人的毛病，如今是越發嚴重了。
只可惜王化貞所行之事，卻不止棄城而逃這麼簡單。
不知葉向高知曉真相之後，是否會氣得一病不起。
敲着石桌仔細想了想，朱慈烺搖搖頭說道：“葉大人，你當真要替王化貞求情？
你可知王化貞如今究竟是何身份？”
葉向高聞言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肖乾乃是微臣弟子，微臣實在不知殿下何意，還請殿下直言相告。”
朱慈烺撇撇嘴，看向王化貞問道：“是你自己告訴葉首輔，還是本宮替你說？”
王化貞聞言，心中頓時一緊。
只是他自認所行之事甚為隱秘，應當不會被人知曉才是。
隨即討好的朝着朱慈烺笑了笑，眼神迷茫的說道：“太子殿下，微臣不知您所言何事，還清殿下明示。”
“呵呵～”
朱慈烺冷笑一聲，搖着頭鄙視的說道：“王化貞，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本宮適才第一眼看見你，便在思考應該如何處置你。
似你這等貪生怕死的自大叛徒，本宮當真對你恨之入骨！
若非你不自量力紙上談兵，我大明百姓又怎會遭此大難。
本宮適才猶豫不決，只因你背着葉首輔投靠閹黨。
若是本宮裝作不知，在時機得當之時，當可給魏忠賢致命一擊。
只是可惜啊，本宮如今方才三歲，委實做不到忍氣吞聲與你演戲。
更何況有廣寧數萬死不瞑目的軍民看着，本宮實在容不得你這等狗賊活在世上。
所以，還是請你上路吧。
沈星！”
“卑職在！”
眼看朱慈烺突然退後幾步，靈巧的躲在自己身後。
沈星急忙抽出綉春刀護在身前，雙眼死死的盯着呆愣的王化貞。
雖然對朱慈烺挑破關係有些可惜，但能夠手刃王化貞這樣的叛徒，他心底卻隱隱升起一股快意。
朱慈烺探出頭，掃了眼大驚失色的眾人，指着王化貞說道：“殺了他！
割下頭顱掛在葉府門首，屍體剁碎了喂狗！”
“住手！”
王化貞驚恐的站起身，匆忙拿起一張托盤舉在身前，激動的說道：“太子殿下，我乃是朝廷大臣。
莫非只因我與魏公公相識，你便要擅殺朝廷官員？
一旦此事傳揚出去，天下間豈不是人人自危！”
“呵呵～
除了今日在場之人，何人知曉你是本宮所殺？”
朱慈烺輕笑着應了一聲，滿臉譏諷的說道：“待明日早朝之時，所有人都會知道，殺你之人乃是北鎮撫司僉事許顯純。
只因你日前與客氏之子侯興國發生衝突，因此被客氏怨恨。
今夜她與魏忠賢商議，派遣許顯純與其弟客光先於葉府將你暗殺。
閹黨為了恐嚇葉首輔，震懾東林黨人，甚至將你的人頭懸挂在葉府門首。
這等天怒人怨之事，想必閹黨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吧。
至於你王化貞，本宮會在適時揭穿你叛徒的身份。
即使你死了，本宮也要你遺臭萬年！”
王化貞聞言，怒目圓瞪的怒視着朱慈烺，指着他大聲說道：“我已然投靠魏公公，你這番說辭定然無人相信。
只要魏公公將往來書信公開，你的謊言便不攻自破！”
“呵呵～”
朱慈烺不屑的笑了笑，滿不在意的撇撇嘴。
在整個大明天下，無人比他更為清楚謠言的可怕。
當一句謊言被萬人傳播，即使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就算事後魏忠賢出面闢謠，那些已然相信的人，也會主動尋找理由替自己遮掩。
更何況自己的目的並非藉機剷除閹黨。
包括許顯純在內，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用力的推了沈星一下，朱慈烺很是不滿的說道：“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本宮的？
還不快殺了他！”
“是！”
沈星匆忙應了一聲，隨即握緊綉春刀，迅捷的向著王化貞撲去。
他適才只是驚訝於三歲孩童的謀划，一時之間未曾反應過來罷了。
如今聽聞朱慈烺的催促，他又怎敢再做耽擱。
只見沈星三兩步跨出，頃刻間已然到了王化貞面前。
毫不猶豫的舉起綉春刀，用力的照着他當頭劈下。
“當～”
“砰～”
清脆的撞擊聲響徹四周。
王化貞奮力舉起手中托盤，驚險的架住襲來的大刀。
只是長年安逸的生活，明顯令他的反應慢了半拍。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星抬起的右腿，重重的踹在自己的肚子身上。
“噗！”
一口獻血猛然噴出，王化貞頓時覺得眼前一陣金星閃爍。
強烈的劇痛瞬息間瀰漫全身，身形不由自主向著身後倒飛而去。
沈星見狀，未做片刻停留。
大步上前探出左手，一把抓住王化貞的外袍。
右手順勢偏轉刀身，用盡全身力氣向著他的脖頸間砍去。
“唰～”
“住手！”
“噗呲～”
眼見王化貞即將命喪黃泉，方才反應過來的葉向高本能的喊道。
只是剛被朱慈烺教訓，沈星又怎會犯相同的錯誤。
鋒利的綉春刀閃着刺眼的寒芒，徑直劃過王化貞的脖子。
帶着那顆滿是驚恐之色的頭顱，隨着艷麗的血花飛上夜空，翻滾着摔落在四五米之外。
“唉！”
葉向高見狀抬起手，無力的哀嘆一聲。
隨即轉頭看向朱慈烺，苦澀的說道：“殿下，肖乾乃是朝廷官員。
您怎可未經三司會審，便擅自斬殺。
即使他投靠閹黨，也罪不至死啊！”
朱慈烺看了眼倒地的無頭屍體，強壓着胃裏翻騰的酸意，揮手說道：“葉大人，本宮是替你東林黨除害，你這東林黨黨魁怎反倒責備起本宮來了。
那客氏尚且知曉斬草除根，你這一黨之首，該不會連婦人也不如吧！”
葉向高聞言，微微躬身急聲辯解道：“殿下，微臣絕非東林黨魁，更非一黨之首。
微臣所作所為只為護陛下安危，只為我大明江山萬年永固。
還請殿下明鑒！”
“葉大人誤會了，本宮並無責怪大人之意。”
朱慈烺搖了搖頭，招呼着眾人依次坐下，認真的說道：“我《大明律》雖嚴禁在朝官員結黨營私。
但本宮以為，只要未曾邀買人心，未曾惑亂朝綱，未曾任人唯親，便算不得什麼大事。
葉大人若是擔心於律法不合，不如將東林黨併入本宮名下。
日後東林黨一應事務，本宮一力擔之。
再有何不便之事，提前報與本宮知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