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

奇怪的

即使是中規中矩的一步兩步,雲洲走出村邊卻也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鄉間小路上到處有坑有窪,平時還好,可一經下雨下雪天那絕對會大變了個模樣,泥濘不堪,就連經常來往踏足還算平整的大路也不例外。幸而前兩天的風雨停歇地早,就算不見太陽,陰也給陰乾了。

慢慢走近目的地,半空那怪異的一片還沒有散去,越來越近后雲洲才運極目力更細細觀察一番。

投影之術她原先好歹也見識過,可這仰高頭才能探究的景象和那種在帷幕帘子上的投射播放不同,並沒有人力機器去控制它,也不可能會有。反而更近似於法術、奇怪妖獸或是別的什麼一類,即便四周逐漸大白也不見模糊,相反更顯清晰。

如鮮活起來的畫卷一般,就那樣平鋪陳展開,給單調的天空暈染上色,開始憑空上演讓人不明不白的劇情。

金戈鐵馬,肅肅威嚴。

這還不算,最讓人醒目的絕對要屬梯隊最前方那一隊讓普通人退避三舍、見之色變的獸群。半人多高的野物一隻兩隻都算可怕,更何況它們成群結隊,還能明顯看出是有紀律的那種。

面露鋒芒的巨獸如驚弓一般矗立在身着鮮艷服飾的人群之前,毛髮怒張,似是一起與另一方對峙着,可能只待一聲令下,那輕喘粗氣中露出的獠牙便會派上用場,顯露它噬血瘋狂的職責。

這種情況雲洲之前也遇到過,是有幾次和小怪一起放風遊戲的時候。

有時也是清晨,有時則是正當午時分,煙霧瀰漫時有,陽光大烈時也曾見到。出現的條件地點各不相同,情境人物也從沒有重複吻合過。

對於雲洲來說,人也好物也罷,這些倒都沒有太過稀奇的,唯一之中讓她感興趣的便是它們出現時周圍明顯有什麼變地有些不一樣了。是一種說不完全的氣感,分明能察覺到一些,卻又不能全方面摸明白,忽‘遠’忽‘近’地,更勾出了興趣,讓人想一探究竟。可惜又不能。

還是她不夠強啊!

而且那些還和她來時的感覺有些相似呢,卻又夾雜了別的波動。

雲洲看着那場已開啟的大戰出神,心思輾轉間卻也沒有太奢求。頭頂的一切她並不熟悉,她的依賴在足下、在海中。

不知何時,太陽悄悄露出個頭,全部的全部染上了一層層淡金色光輝,暖洋洋地。偶爾一陣一陣的風因為沒有大的遮擋物盡情地吹打在雲洲身上,鼓起了她隨手扎着未編束的髮絲,亂糟糟一團,倒更添了些煙火氣。

遠遠的有轟隆聲靠近,雲洲耳朵動了動,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食物渣子,但沒有扭頭去好奇。

出來的時間是有些久了,戰事也接近尾聲。

好在冬日裏沒什麼大活,一天沒幾個公分可賺的,村裡也沒太管束且不用像農忙時那樣必須要求點到,你不去有的人還高興呢。

不過,那留的飯還是要快點回去吃的。

眼看着沒完沒了的畫面還沒有散去的意思,明顯比記憶中的那些時間要長久不少。打打殺殺的血腥。雲洲倒沒有太大喜惡,心無起伏地準備起身。

是與非,值不值,因果輪迴。

村子被半密的樹榦遮了遮,沒幾個人刻意望過來。原本靠海的這片空間還是安靜着的,半空的怪異光是用眼力也看不太出來,明明這麼隱蔽,可也就是有那麼些特別的例外。

“吭,咔”

有開關車門的聲響在不遠處,緊接着的徹底熄火音。大石頭小石子的,確實也開不過來。

“唉,老鄉……”有人招呼着斜走了過來。

腳步聲不止一個。

沒聽過的聲音雲洲自是不太理會,沒有緣由,只是不想。

說她冷漠自私也好,不通人□□故也罷,都隨意,只是真的不喜歡招惹和搭腔。除非確實躲不過。

側對着的人沒得到回應當然沒有放棄,而是更靠近後繼續喊話。

“同志,你先停一停,別走啊……”

沒理會。

直到有人快步攔截在前方。

“同志,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打聽個事情。”十幾二十來歲的精神小伙連忙解釋道,怕被誤解。看清人後又有些羞澀。

無言。

人是停下來,可話卻是一個字都沒吐。

停了一下后似是意識到什麼,年輕人皺眉嘗試着回憶腦袋裏的本地話中有哪些字可以派上用場,可惜磕磕巴巴地冒出來一個兩個總也連不成句,不知道怎麼補救。

尷尬蔓延。

正當被淡淡盯着的人感覺自己快要頂不住時,救兵趕到,他也趕忙回歸自己那一方陣營中快速簡潔地報告了兩句。

沒了‘攔路石’,這次雲洲倒沒有繼續離開,回身面對了來人。

“劉老,您解釋吧,比較快。”

“好,好。女同志,你別害怕……”

一行的三四個人中換了老年人開口,樣子慈眉善目的卻又飽經風霜,操持的正是這邊的口音,雖然腔調摻雜了別的,但整體挑不出什麼毛病,很清晰流暢。

只是這開頭怎麼都是別怕一類的?雲洲納悶。她有哪裏表現出很害怕了嗎?

各自打量着。

“就是這樣,我們也是碰巧瞥到就往這邊靠了靠,這不看到有人比我們瞧得久就忍不住問問情況,我那老同伴可是個‘事兒迷’,希望女娃子你看在我們這些老傢伙的面子上去說兩句,可行?”

雲洲看着眼前彬彬有禮的人,又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到另一邊其中一個拿着東西使勁半仰頭不動的。

“你看這都是人民的子弟兵,絕對不會傷害群眾的。”老人家怕被信不過就又拉着旁邊人保證着。

大白的天,那一身身耀眼的色澤對於這裏的人來說絕對是最強力的說服,讓多少人羨慕嚮往的榮光。

雲洲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示不信過,即便是壞人她也有自信能搞定,沒什麼可害怕的。她只是有些不太想和人打交道,就猶豫了下。

但看在那身衣服的份上還是……去吧,誰讓她挺不討厭的。

很明顯的鬆動對面也察覺到了,得到點頭輕應后更是鐵板釘釘給實錘了。而被拽着衣服介紹的人此時卻有些無奈,他可能怎麼也沒有料到過有一天會是這麼個情況,該感謝衣服的魅力才沒有讓人把他們當壞人嗎?

真得感謝!

因為對面還真就是因為衣服才鬆口答應走一趟的。不是嗎?!

難得一見,村裡還有這麼舉止大方的俏姑娘,只可惜周身清冷太過,能遠觀,想靠近一步——難!!!

一行人掉了個頭開始往回走去,劉姓老人家和雲洲嘮着話,間或會摻雜句簡潔疏離的回應。其他人只靜靜伴着,等閑也插不上嘴,也不好也不適合跟人熱鬧,繼續盡着自己的職責。

很快,又回到了原來的最佳觀‘景’地。

“老趙啊,我們過來了。”

“連長!”

護衛的戰士也敬禮回命。

“唉?唉?怎麼就沒了?”拿着千里眼的人懊惱地嘟念。

天空上的影像越來越淡,就像隨着戰事終結一般同樣即將落下帷幕,散去。

“老劉啊,你是沒看到,剛剛忒嚇人了,那野獸撲過來的時候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撲向我。那寒齒利牙,黏連的涎水還有毛髮的晃動都能看得清楚,真是跟我以前和你講的文獻里記載那蜃獸……”

“咳咳!”

“咳”

同時響起的乾咳音打斷了單方面的侃侃而談。

似是意識到什麼,場面靜了一下子。

“這位老鄉…”劉姓老爺子身邊的青年人眼神暗了暗,提醒道。

“哦,對對,老劉你看這姑娘,有話趕緊說幾句,別耽誤她趕回去忙正事兒。”說著使了眼色,自己跟着一邊同樣被青年人交待的同伴走向不遠處打量起來。

從雙方靠近開始,雲洲就沒忽視暗中隱隱約約的打量,她知道是出自跟老人一同留下的那人,可到底為什麼?對方對自己好像很防備?

也不怪她多心,現在的人大多數淳樸羞澀,大場面一般很難見到,遇到陌生人特別是帶有威嚴或是穿着工裝的就總是夾雜或多或少的欽羨,難得地有人能大方爽朗跟人按同一階級自處,更何況還是個長相嫩嫩的鎮定小姑娘。怎能不讓人奇怪。

青年人不着痕迹地默默觀察,有太多地方不對勁兒!他們離開隔壁大隊的時候人們已經上工,這個時刻等閑怎會有人外出?還恰巧在這臨海荒蕪的地兒?他倒也沒覺得對方是專門等他們一行送上門的‘探子’,說不過去。但多年來歷經生死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絕不能小覷!

“…小姑娘你知道那灣子路吧,彎曲磕絆地很,我這老胳膊腿兒地坐不住,正好下來走就瞄到這一方,趕過來又見着你走,能不能給講講你之前都看到了啥?”介紹鋪墊了一下趕緊進入正題。

雲洲看着眼前的人,跟村子裏放下來的幾個比精神上更……怎麼說來着,精氣神上更好一些。也是,不管怎麼說光是比他們先回省就說明人家更得需要。

要說這邊還算好的,她倒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大斗會,不過關於外面的閑言碎語可也沒少聽到。世事真是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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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重生做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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