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鳳樓鎖上車子,一手拎着行李袋一手拎着出去跑了一圈混了個貓包回來的鳳小六往家走,從停車場到電梯間看到不下八張尋貓啟事。
鳳小六跑丟的第二天閻如謹就打印了尋貓啟事,以公寓為圓點向外張貼。到了傍晚前來幫忙的陸鯊一行各自回家,他自己繼續貼,直至天色大黑才回家,轉天早早爬起來再繼續,廢寢忘食的。結果貓沒找到,他被送進了醫院。
閻如玉氣的要命,這才沒收了他的通訊器,免得他一手掛着點滴,一手握着通訊器等電話,病都養不安生。
停車場的燈桿,公寓的佈告欄,樓門內外,電梯間左右,全是鳳小六的“倩影”,尖嘴猴腮皺皺皮,渾身不見一根毛,乍看像長了耳朵的禿鷲,細看又像沒毛的蝙蝠。
等電梯的時候,鳳樓聽到旁邊的小omega對着貼在電梯間的尋貓啟事說:“這貓簡直丑哭了,換我我才不找,丟了正好換隻好看的。”
他男朋友也是個不帶眼的,居然沒看到那隻丑貓就在鳳樓手裏提着,從後面摟着他家小O調笑:“你不知道,這個品種的貓越丑越貴,丑成這樣怎麼也要大幾萬吧。”
鳳樓被這倆缺德孩子逗樂了,在旁邊插了一句:“沒那麼貴,兩萬二,還送兩袋貓砂。”
兩人奇怪的看向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丑哭人的鳳小六。
丑貓也是貓,好奇心和萌貓美貓一樣重,此刻正把那張尖嘴猴腮皺皺皮的小丑臉湊在圓弧天窗上觀察他們。
小兩口鬧了兩臉尷尬,omega都沒好意思抬頭看鳳樓是何表情,電梯下來,扯住了準備進去的男朋友,等待下一班。
電梯門合攏,緩緩上行,鳳樓晃了晃手裏的貓包,嗤笑道:“看着沒,你丑到人家了。”
蹲坐在包里的鳳小六被晃了個趔趄,脾氣倒是很好,不氣不惱的。當然,離家出走剛被拎回來,它也沒資格氣惱。
鳳樓帶着不知自己惹出多少麻煩的翹家貓回到家,把它從貓包里撈出來,象徵性的拍了兩巴掌。再幫它脫掉搞的髒兮兮的棉絨衛衣,從抽屜里找了件薑黃色小毛衣換上,感覺它有點瘦了,又給它了加了個餐。
鳳小六餓慘了,撿到它那姑娘一直喂它貓糧,還是價格實惠的那種散裝貨,它從小吃鮮魚鮮蝦做的貓飯,哪裏咽得下?實在餓狠了才勉強嗑幾顆糊弄糊弄肚子。
平日用餐優雅的小六爺一頭扎進貓碗,呼嚕呼嚕的狼吞虎咽,用餐禮儀都顧不上了。
鳳樓把帶回來的臟衣服,脫下來的麂皮絨夾克,不能水洗的羊毛衫,深色牛仔褲,一股腦塞進洗衣機,襪子內褲扒下來頓了頓,用腳蹚出浴櫃下面的塑料盆,襪子內褲丟進去,再用腳把盆蹚回去。
沖澡浴簾也不拉,用完的洗髮水沐浴露也不蓋蓋子,不大工夫就把本就狹小擁擠的浴室搞得濕淋淋的一團亂。因為閻如謹從不抱怨,所以他從不知道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收拾打掃是何滋味。
從浴室出來又去翻騰衣櫃,閻如謹不在,搭配一套適合穿去給母親祝壽的衣服都令鳳sir蹙眉撓頭,裹着浴袍翻騰了半天,終於找出來一套看得過去眼的。
把自己收拾整齊已經快六點了,忘了上午連續拒接了兩個電話這回事似的,打給了閻如謹。
貓上午就找到了,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閻如謹在店裏,電話接通就說:“在店裏等我,我去接你,一起回家,不然老太太又該不高興了。”
閻如謹還沒說話,旁邊的閻如玉先開口了:“你哪位?你家老太太高不高興關我哥什麼事?”
鳳樓一聽又是她,不由有些不耐煩:“閻如謹呢?叫他接電話。”
閻如玉:“被人綁架了,撕票了,你去死一死就能見到他了。”
鳳樓:“……”
閻如謹側過身去,用手遮着通訊器:“我已經在路上了,你記得帶上壽禮。”
鳳樓都被小姨子氣的忘記要說什麼了,拿着通訊器原地轉了一圈才想起來:“放哪了?”
閻如謹:“茶几下面。”
鳳樓低頭一看,果然在玻璃茶几下面放着。半尺見方的一個大禮盒,扎着玫瑰金色的絲帶,醒目的就差掛他眼皮上了。但凡他拿出辦案時的十分之一眼力,都不至於到現在才發現。
鳳家人一向低調,鳳夫人六十大壽,就在家中擺了兩桌酒席,也不發請柬,來賀壽的都是近親,閻如玉和陸鯊在一眾至親至近里顯得有些突兀。
“伯母,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閻如玉在外一派溫婉端莊,臨時準備的壽禮也不失禮,全然看不出她臉黑了一路。
閻如謹卻心驚肉跳的,看她笑意融融的和老太太說話,總覺得她會驀地翻臉,橫眉冷目的甩出一句:“管管你兒子!”
閻如謹正這樣想着,忽然被人一把抱住了,他嚇了一跳,低頭一瞧又忍不住笑了,放下手裏的果汁,把穿的好似年畫娃娃的小人兒抱了起來:“豆包兒穿新衣服了,真好看。”
豆包兒是鳳樓的小侄子,還不到四歲,是個活潑好動的小alpha。閻如謹的孤僻寡言在他這裏不起作用,而且不知怎麼的還很喜歡閻如謹,每次見面都主動跑來討抱。
鳳賢拿着一隻虎頭鞋追了上來,先握住兒子肉嘟嘟的小腳丫拍了一下,才幫他把鞋穿回去,嘴裏數落着:“小兔崽子,看到你謹叔跑的鞋都掉了,人家待見你啊?”
閻如謹還真挺待見的,抱着約摸是糯米粉做的小豆包兒,臉上的笑容都比往常明媚幾分:“豆包兒好像長高了,抱着比上次見他時重。”
鳳賢捏住兒子的小臉蛋晃晃:“是長肥了吧?小豬羔似的,吃什麼都沒夠。”
豆包兒奪回肉嘟嘟的腮幫子,兩手抱住閻如謹的脖子,小腦袋也一併貼上去:“不要小五摸,要謹叔摸。”
鳳賢凝眉瞪眼:“這不是在家裏,你稍微尊重我一下,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再給我沒大沒小揍得你叫爹!”
豆包兒一點也不怕,嫌棄父親打擾他和謹叔相親相愛似的,皺皺着小鼻子驅趕:“你去找掌柜玩,我和謹叔玩。”
鳳賢一直稱豆包兒是避孕失敗的產物,他和庄琦原本打算丁克談一輩子戀愛的,結果被這小子破壞了。豆包兒也對得起他,整天小五小五的喊,有事相求才喊爹爹,對庄琦也是如此,有事才喊爸爸,沒事就學他家客棧的夥計,喊alpha父親掌柜,糾正也沒用,豆包兒少爺的行事作風是:我不要你願意,我要我願意。
鳳賢氣結:“行,你給我等着!”
放下威脅噔噔噔的上樓去了。
閻如謹低笑:“豆包兒,小五去搬救兵了,怎麼辦?”
豆包兒是混血兒,遺傳了alpha父親的聰明狡猾,眨眨眼就有了對策:“走,去謹叔家,不給掌柜找到。”
閻如謹被可愛又機靈的小粘豆包兒逗的不行,暫時忘了妹妹的黑臉。妹妹和老太太說完話過來,問他豆包兒是誰家小孩,他笑着說:“鳳樓的小侄子,可愛嗎?”
閻如玉:“可愛是可愛,可惜不是你家的。”
閻如謹:“……”
豆包兒:“阿姨,你是誰呀?”
閻如玉笑着說:“你可以叫我姐姐,我不介意。”
豆包兒歪着小腦袋看她:“你是阿姨。”
閻如玉斂起笑容,低下聲音:“小肥崽子,給我叫姐姐!”
豆包兒倔強的把頭一撇:“就不!”
閻如謹想笑又怕把妹妹惹毛了,只能忍着:“別難為孩子了,論輩分你確實是阿姨。”
閻如玉正不爽着,鳳樓頭不抬眼不睜的走了過來,同樣壓着聲音:“放他下來,老太太看見又該旁敲側擊的催我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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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五當爹了,生了個各色的小豆包兒。別怪孩子,怪家長,什麼破基因?什麼破家教?看人霸王龍家的小奶龍,多甜,多乖,雖然也不叫爹,但人家喊寶貝。還有為啥不生個女孩?老鳳家盼女孩盼了三代了,稀缺的要命,稀罕的要死,你倆真是太不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