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那起鬧得滿城風雨的分屍案在限期內告破,嫌犯系死者情人,一名39歲的無業人員,後續審理工作就順利多了。

因為案件廣受關注,嫌犯一經供認,警方便發佈了通告,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輿論再度被點燃。無需將觸目驚心的現場照片公之於眾,只是嫌犯的供述就足矣令人髮指。

這起惡性凶殺案並非情殺,而是謀財害命,嫌犯肢解屍體,將其頭顱藏於家中,僅僅是為了隱藏死者身份。

鳳樓終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見多了這類觸目驚心的陰暗事物,雖不至於冷漠麻木,但神經早已被磨礪的粗壯強悍,至多在和同事一起抽煙的時候罵兩句:真他娘的沒人性!

閻如謹卻很少聽鳳樓提及他的工作,看過這起案件的詳盡報導后,難以想像的自言自語:“怎麼下的去手呢?”

鳳樓個死心眼還沒忘記欠閻如謹的生日禮物,正夾着煙瀏覽購物網站,聞聲抬頭看他一眼,赫然發現他手裏拿着報紙,眼睛瞄着自己的脖子。

鳳樓粗壯的神經被撼動了,後頸涼颼颼的,那頭短毛茬有點發炸:“閻如謹,你尋思從哪下刀呢?”

閻如謹回過神,不置可否的扯扯唇角,疊起報紙,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盤和牛奶杯,拿去廚房清洗。

鳳樓尋思了尋思,掐了煙,放下平板,進廚房四下看看,把掛鈎上的抹布摘了下來,七手八腳抹乾凈桌子,連同煙缸一起拿進來,對閻如謹說:“你今天別去店裏了,收拾完咱一起去商場,你自己選個合心意的生日禮物。”

閻如謹接過抹布和煙缸,眼神有瞬間的疑惑,隨即瞭然,再之後是好笑:“我不會把你的頭砍下來埋在花盆裏的。”

鳳樓:“……”

閻如謹一邊清洗着玻璃煙缸一邊說:“滿滿身體不舒服,還要休息幾天,我不去店裏人手不夠。”

收拾完廚房,閻如謹回卧室換衣服,鳳樓像只跟腳的大型犬似的又跟進了卧室,閻如謹換衣服,他也翻騰衣櫃,揪出一套衣褲問閻如謹:“我穿這身行嗎?”

婚後被照顧的妥妥帖帖的alpha已經退化為巨嬰,偏偏刑警外勤又不必每天穿制服,所以穿衣戴帽都要妻子操心。

閻如謹從穿衣鏡前回過身,整理着袖口問:“你去哪?”

鳳樓:“去你店裏幫忙。”

閻如謹被腦迴路堪比二哈的汪sir打敗了,好笑道:“我真的不會……”

鳳樓打斷道:“我知道你不會把我的頭砍下來埋花盆裏,咱家沒那麼大的花盆。你店裏不是缺人手嘛,我閑着也是閑着,正好過去幫把手。我不要工錢,管飯就行。”

滿滿唱歌那天誤食了含蔥的小吃,食物過敏,起了一身紅疹,小圓臉都變成芝麻餅了,估計還要幾天才能銷假。

埃德畢竟是個小少爺,集中上客不免有些手忙腳亂,遇到熱情的小omega搭訕,索要聯繫方式,他還要分神應付。

帶上身強體壯的汪汪隊長去幫忙,好像沒什麼不好。

閻如謹這樣一想,就把不知是擔心自己狗頭搬家賣乖刷好感,還是忙慣了冷不丁休假閑不住的鳳樓帶去店裏了。

這是個不太明智的決定,因為鳳樓看埃德莫名不順眼,總是一臉嫌棄的教人家做事。埃德是個順毛摸怎麼都行,你對我指手畫腳,找茬挑刺,抱歉,少爺不慣着你臭毛病的小少爺。倆人就這麼杠上了,就像惡犬遇見潑猴,誰也不怵誰。

午休時間,閻如謹讓埃德去街口的快餐店買三份快餐,埃德倒是很聽話的去了,但小少爺很孩子氣的給鳳樓點了一份加麻加辣的炒麵,例湯也加了厚厚一層辣椒油。鳳樓吃辣很可以了,結果辣的紅頭漲臉,涕淚橫流,不停用抽紙擦汗擦鼻涕。

埃德還咕噥着“真噁心”端着自己的飯去另一桌吃了,把鳳樓氣的臉更紅了一層,像個大辣椒似的直噴火:“兔崽子,你不想幹了?!”

埃德不甩他,慢條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飯菜,一副“你看少爺搭理你嗎?”的模樣,一句話不說,卻連後腦勺都在表露不屑。

鳳樓拍下筷子要給他點顏色瞧瞧,被閻如謹拉着坐了回去,閻如謹低聲勸他:“算了,你跟個孩子較什麼勁。”

鳳樓一雙眼淚婆娑的狗眼瞪成了銅鈴:“孩子?他哪塊像個孩子?!”

凈身高187的埃德回過頭,特別欠揍的拖着長音說:“人家才23歲好吧,按照我舅媽的算法,我還是個寶寶呢。”

鳳樓:“那是你舅媽慣着你,別人沒這個義務!”

埃德:“錯了,我舅媽也是個寶寶,還要我舅舅慣着呢。”

鳳樓:“一家子不着調!”

埃德:“禍不及舅媽,你說我一個就行了,別說我舅媽。”

閻如謹簡直像在帶兩個既頑皮又對不盤的小朋友,拉着一個哄着一個:“好了好了,自己吃自己的,別吵架。”

埃德乖巧的笑笑:“好的,謹哥,我聽你話。”

鳳樓兩道濃眉皺成一團,越發討厭這個……好吧,他是個孩子,一個欠揍的熊孩子!

有驚無險的吃完午飯,閻如謹讓鳳樓去看吧枱,讓埃德去投拖布,自己收拾桌子,不料一眼沒看住,鳳樓又去找茬了,咬着人不撒嘴,狗的可以,幼稚的要命。

埃德在接電話,壓着聲音道:“龍哥,我上班呢,你送我小舅去我舅媽那吧,讓我舅媽幫你帶半天……啊?!你過來了?我四外公不知道吧?你別帶他過來,我怕他把我媽引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鳳樓抱着胳膊站在盥洗室門口等找茬,結果被埃德家複雜的親屬關係弄的暈頭轉向的。

埃德忽然語氣一變,恭恭敬敬道:“好的,我知道了,您送他過來吧。”

閻如謹追了過來,把鳳樓拉走了,安頓在吧枱里,塞給他一本軍事雜誌,像交代小朋友一樣交代他:“坐在這看雜誌,我泡奶茶給你喝。”

鳳樓像只氣不順的大狗,連看人的眼神都狗里狗氣的,狗嘴裏吐出來的更不像人話:“護這麼緊幹嘛?我能吃了他呀?”

閻如謹懷疑他放假前把自己的腦子摳出來放辦公室了,去精神病院偷了副腦子塞狗頭裏了,不然不能這麼神經。

閻如謹剛把半炸着毛的惡犬勉強擼順毛,埃德那一群親屬就到了,其實也沒有一群,就三個,閻如謹全都認識。

最先進來的是龍醍,閻如玉的發小,一個給四小姐做陪練被捶成半職業拳手的omega,身材頎長,英氣逼人,除了脖子上的頸環幾乎再無omega特徵,江湖人稱龍哥。

跟在他身後的是他兒子,乳名小羽絨,比豆包兒年紀大點有限,穿着一件和龍醍同款同色的賽車夾克,長相也像龍醍。

最後進來的是張景,龍醍的丈夫,小羽絨的alpha父親,一個保養得當,總是被誤判真實年齡,卻會被龍醍調笑“老來得子,兒女雙全”的帥大叔。

閻如謹雖然認識這一家三口,但只和龍醍算是熟識。龍家破產以前龍醍常去閻家玩,龍醍從小就開朗外向,對悶葫蘆似的閻如謹也能搭上話,結婚時還給他發了請柬。

“三哥,早就想來你的店坐坐了,一直沒機會。”龍醍像拎包裹似的把兒子拎起來放在高腳凳上,“叫三叔。”

小羽絨顯然被拎慣了,沒有露出不適的神情,自己整理一下夾克,直起小腰板坐好:“三叔好。”

這孩子雖然長相穿戴好像一個迷你版的龍醍,性格卻更像張景,豆丁點大就顯現出一點紳士有禮的影子,和年紀相仿的小豆包兒一比,彷彿來自兩個世界的生物,別樣的可愛逗趣。

埃德放下手裏的活上前問好,站的比招待客人還板正還規矩,年輕明朗的臉掛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四外公,龍哥,小舅舅。”

鳳樓按着他叫人的順序一一看過張景、龍醍、最後是小羽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小舅舅啊?難怪要交給舅媽帶。”

小羽絨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心想:這個大叔好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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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還是第一次聽說禍不及舅媽,妖猴還挺護着舅媽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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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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