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
王壹帶着一個薄薄的輕質眼鏡，穿着白大褂從研究所走出來，一眼便看見坐在外邊長椅上時不時刷着手機的青年。
那位青年即使以葛優癱的方式，皺着眉似乎很嫌棄那部手機的網速，龜縮在長椅中，長腿搭拉在前方。
但她的氣質還是一如既往的出眾，一眼望過去便如高山白雲，如皎皎明月，如月下寒松等等。反正只要王貳待在人群中的哪個地方，便能如星辰般閃耀奪目。
王貳正形態不雅癱軟在長椅上，視線時不時瞄向研究所門口和人群。但就在她低頭擺弄自己頭髮的瞬間，突然察覺到前方投射過來的強烈的視線。
王貳抬頭一看，頓時看見了從研究所出來的王壹。
“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啊？”
王貳的眼睛都瞬間亮了，嘴角洋溢起笑意。她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向王壹的旁邊，邊走還邊問。
“想去哪裏放鬆一下？咱們現在出發。”
就這樣，一身簡單白衫黑褲的王貳瞬間便站到了她面前。
“今天我哪裏都不想去。”
王壹搖搖頭說。她也快步往前一邁，步子邁得極大，又進一步縮短了與王貳的距離，笑嘻嘻地想要去攬住面前大高個的脖子。
但王壹踮起腳跟都沒有夠到，王貳見狀微微彎了彎腰。不過她也不惱，就順勢用小拇指勾住王貳的小指，俏聲道。
“王貳，咱們去領證吧！！”
王壹美目一轉，紅着臉嘟囔解釋道。“攀金今天問咱倆都處這麼久了，啥時候領證，我尋思着想問問你的想法。”
王貳愣住了，明亮的星眸看了一眼王壹。眼眸彎彎的，亮了亮。
她俊美的臉上這時候也瀰漫起明顯的笑意，深情地盯着王壹，已經沉浸在了這突如其來的歡喜中。她試探地問。
“你願意？”
王壹猛點了幾下頭，然後羞紅了臉頰。低下頭，她右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慢慢牽起王貳的大手，清麗的水眸仰頭看着這位格外高挺的男生。
王壹也不表現出她迫切的意願，只是那如黑白銀丸的眼珠掃向別處，左言顧它的輕聲道。
“我已經說服我爸媽了。”
八十年代的人在男女之情上表現都是比較含蓄的，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明確表明了王壹想要嫁給王貳的態度了，就差戳破最後一張玻璃紙了。
“那還等什麼，走啊！”
王貳盯着王壹臉上的紅霞，撓撓頭傻樂着，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偏過頭，拉着王壹往前走。
她還在消化姐姐這突然的驚人之語，不過明顯看得出王貳此刻是高興的。就連原主那劍眉平時微微放平的尖端，都象徵著王貳的情緒偷偷上揚了一個度。
但是隨着王貳的步伐走動，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王貳臉上的情緒也明顯從一種喜形於色的表情漸漸變成了糾結。
因為這時候系統在王貳腦海，對着被歡喜沖昏頭腦的她提醒了一句。
“……貳貳，你好像還沒有跟王壹說你是女生呢！”
王貳聞言頓時萬念俱灰地癱坐在腦海的地面上。就說她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原來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
王壹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王貳身後，帶着笑意觀察着對方的表情。在看到了王貳表情的掙扎和隱隱好像後悔的態度后，她心裏也是咯噔一下，以為是自己平時會錯意了。
王壹直接有些緊張又有些急切地拽住這位還在拉着自己往前走的男生，逼問道。
“你是不是不願意？”
王貳回過神，急忙搖了搖頭，下意識否定。“不是！”
“那你為什麼這幅表情？”
王壹還在緊張地看着王貳。她沒有去聽王貳的辯解。她只在乎王貳的態度——王貳流露出的這副表情明顯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想娶自己的意思了。
“好吧。”
王貳在王壹的注視下，一根根鬆開了王壹的手。她站直了身體，星眸對視着王壹的認真注視自己的固執着盈滿水意不肯落下的美眸。
“既然你看出來了。”
王貳面對淚水盈眶的王壹欲言又止的幾次，然後沉默地整理了整理自己衣服，乾脆利落地跨步往前走。
一副拒絕解釋的架勢。
“那我就直說了，我，我我反悔了。”
王壹因為王貳這句話一下子眼淚就落下來了，但很快被她抹去，沉下臉，攔住欲要離開的王貳。
“你想去哪？！”
王貳沒有回答王壹的問題。她看着王壹受傷的眼神，結結巴巴道。“…………抱歉，我們就，就到此為止吧。”她眼神也在劇烈搖擺着。
王壹能看出王貳眼神中的掙扎，死死拽着她，一字一頓地嘶啞道。“我-不-同-意！”
但這要王貳怎麼辦？
這個世界的王壹是異性戀，而原主是個徹頭徹尾的女生。所以等同於王貳一直在隱瞞性別欺騙對方。
她怎麼可能再得寸進尺，因為自己的貪慾就隱瞞性別去毀掉王壹的一生？
王貳當然知道——不管是什麼理由，什麼委屈，什麼善意的謊言，可謊言就是謊言！!以欺騙為前提得到的感情，達到的結婚目的，就是在騙婚！
這世間，同妻的受害者還少嗎？
所以王貳在王壹充滿淚水的不可置信的受傷目光中，搖了搖頭。她內心滴着血，掰開了姐姐抓住她胳膊的手，轉身就走。
“……對不起。”
王貳掩蓋住了眼底的深情，假裝非常嫌棄地注視着王壹清麗秀氣的面龐。她近乎拼盡全力模仿曾經看過的所有渣男電視劇，演繹着。
如果這時候她能哭，王貳早已淚流滿面了，但幸好她已經沒有了哭泣的能力。
所以王貳這時候只要維持着原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冷的面部表情管理，去說分手，她就能使得姐姐受到的傷害降到最小。
她已經幫王壹調理好了身體。
王壹也不再存在殘疾，這樣的姐姐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
王貳望着王壹，忍住心中難捱的痛苦，扯起一道冷漠的弧度，皺着眉說道。“我……不想娶你，你真的是………別死攪蠻…啊。”然後轉身離去。
王貳面對王壹眼中的淚水，結結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實在是無法說出更難聽的話了。
雖然這個世界的王壹並不是她所想要真正拯救的那個人，但對方只要是平行世界的姐姐，王貳就沒法不做到愛屋及烏。
她當然知道每次離開王壹對自己來說都無異於一次挖心。但讓她放着不管王壹，任她自生自滅。不管是任務，還是王貳自己的感情，她都做不到。
但是，一旦王貳選擇拯救她們，就必定和對方的命運牽扯在一起。
這是無解的。
而且王貳是人，不是機械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現在的情況就是因為她太貪戀停留在和王壹相處的時光才導致的。正是王貳這種態度不知不覺影響到了王壹，傷害了對方。
每一個王壹她都捨不得辜負，可這怎麼可能呢？王貳又沒有這麼多份！
所以這是她的錯。
王貳無法再答應系統“在休假世界多停留些時間”的提議，所以是時候該決定離開了。但王貳是想好了不辭而別，跟着系統去下個世界。
但王壹她不想。
“你別走。”
突然預感到了什麼，王壹驟然大力抓住了王貳的手腕，帶着哭腔看着王貳。可能連王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不安，但這並不妨礙她如此行動。
“你鬆開，別拉我。”
王壹使得力氣很大，王貳不敢使勁去掙，因為這樣會反傷到對方——只好再次扭頭看向對方。
“好好好，我不走，你別哭啊。”
王貳因為王壹驟然的哭泣而睫毛不安地顫抖着，垂着腦袋乖乖佇立在了原地，像是幼兒園犯了錯的小朋友。
周圍因為王貳與王壹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吸引過來了一大群吃瓜群眾。
好吧，華國人的本質就是吃瓜，但同時他們又極其富有愛心——都紛紛恨不得變成當事人，上場解決問題。
就這樣一傳二，二傳三，紛紛大家都清楚了，原來就是“男生答應女生求婚，然後突然反悔，不想娶了”的事。
“你不想娶人家還吊著人家幹啥？”
“小夥子做人要厚道，這麼漂亮的姑娘你還看不上？”
這些人還沒有弄清前因後果，幾個看不過眼的大爺已經開始喊話指責了，讓她趕緊接受對方小姑娘。
一些熱心大媽搞明白了后，看王壹哭得那麼可憐，就勸王壹趕緊和這渣男分開。
“我家兒子比這男生好多了，小姑娘你別哭，趕緊踹了他，我介紹你跟我兒子認識。”
“這男生看起來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個衣冠禽獸！”
“哇，那人好帥！”
“媽你幹嘛打我頭！”
“帥頂個屁用，這種男的你結婚了才有你受的，天天沾花惹草。”
雖然小部分比較理智的吃瓜人群還在保持沉默，但內心裏也不自覺站在了弱勢一方的那邊。對王貳這個帥哥有了意見。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多少人再勸人分手了，他們也看出當事人已經和好的意思。但一些人討論王貳的時候，還是“那位長得帥但玩弄小姑娘感情的人”。
但王壹和王貳都是‘精神世界極為堅定，不會因為外界而改變自己’的人，所以基本問題不大。主要能不能和好，還是要看當事人自己。
“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你別哭了行不行？”
王貳低下身子柔聲道，黑沉的眼睛裏清澈地映出眼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壹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頭頂。
“你打我也行啊，掉眼淚乾什麼，哭還傷害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王壹用手抹着眼淚，薄薄的輕質眼鏡上都積滿了水漬，看起來有點丑又有點好笑。但她除了那句‘你別走’以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只是在聽見周圍人對王貳的口誅筆伐后，王壹還是擦掉了眼淚，只是說。
“我沒哭。”
就好像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顯得那麼弱勢，不會讓王貳因此承受更多的罵名。
王貳平靜無波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還在指指點點的吃瓜群眾，想要提議和王壹換個地方說話。
王壹用那雙紅通通的眼睛注視着她的神情，還不待王貳說些什麼，就已經心領神會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拽着她坐了上去。
“姑娘，去哪裏呀？”司機大叔問。
“民政局。”王壹清了清嗓子，啞聲道。
從車窗透過的陽光照耀下，王壹眼眸中水意波轉，泛出閃閃的微光。看到的人都會為她此刻的難過感到心碎。
司機大叔這時候也感受到車裏這股壓抑的氣氛，沒話找話說。“姑娘小伙這是咋了？”
“剛剛咋圍着那麼多人呢？小兩口吵架了？”
大叔回頭看了王壹和王貳一眼。“去離婚，還是領證啊？”
王貳還在維持自己渣男的形象，臭着一張臉不吭聲。但到底是喜歡王壹的，眼睜睜瞧着她紅着眼睛王貳怎麼能不心軟。
但是再怎麼心軟，她都不能軟化態度。
王壹張了張嘴，看了拉着一張臉的王貳一眼，還是遲疑的說道。“去領證。”
“領證？”
司機大叔笑道。“你們倆可真逗，都這副哭喪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們去離婚呢，哈哈。”
“沒有沒有，我們最近就要結婚了。”王壹盡量擠出了一個笑臉，用着那雙哭紅哭腫的杏仁眼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說服力，反而有些可笑。
“結婚啊，那這好事啊！”
王貳一點也沒有捧王壹場的意思，一副死魚癱的姿勢。
王壹氣得踢了王貳小腿肚子一腳，但得到的結果也就是王貳換了一邊躺而已。與原主王鐵根對於周遭的態度簡直如出一轍。
不過，王壹這時候也是親眼看到王鐵根這位學長會有“眼高過頭頂”謠言的緣由了。她這副拒不配合的態度簡直能氣死人。
司機大叔這時候看不過去了。“哎哎，我說你這男朋友是啥表情？”
“咋啦？人家姑娘逼着你了還是咋滴？”
“不過也是，就你這幅喪氣無比的表情，我是女的也會生氣！結婚又不是送葬！看把你小媳婦欺負的，眼睛紅的！”
“我給你講，雖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也是親情的開始！咱們做男的就要大氣！不管是不是你的錯都要勇於承認錯誤，要紳士，會包容女孩的小脾氣！”
“而不是像個大爺一樣，這樣一癱。”大叔說著聳了聳肩。“這世界上最無可救藥的病就是直男癌，要學會疼老婆，懂不懂？”
這位出租車司機的嘴吧唧吧唧一路上就沒有停過，不斷花式教導王貳要聽老婆的話，從婚前一路說到婚後生活，說的王貳本身挺難過的心情都沒有那麼難過了。
“小夥子，不是叔說你，你這樣就算結了婚，老婆也會跟人跑了。”
“是不是，小姑娘？”
聽着老司機如同唐僧念咒語般的嘮叨，王壹這時候激動的情緒也冷靜了下來。
她沒有問王貳之前為什麼要突然改變態度？沒有問王貳是不是之前只是單純的想幫自己？
是不是對自己不存在任何男女間的感情？
是不是王貳只是察覺到自己內心的不安，而亂揪了一個幫助自己的理由？而自己卻把她的紳士和禮貌都錯當成了對方對自己的好感？
王壹不敢問。
但一旁的王貳這時候突然開口。“王壹，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能接受你嗎？”
王貳在司機終於心慈嘴軟換了個話題后，看起來像是在一旁什麼都沒想，但實則卻是在下定決心，要不要和對方攤牌。
就算要離開，王貳也不能讓王壹不明不白地看着自己無故失蹤。就算哪怕會因此在對方心裏留下了一個女騙子的污名，也要告訴王壹真相。
雖然她其實並不想讓王壹當她是騙子。
王貳抿了一下唇，在司機沒看到的時候，沉默地拉起小姑娘的手。王壹清麗的水眸與她明亮的星眸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你是異性戀。”
王貳低聲沙啞說出這句話，然後抓起王壹的手朝着自己的左心口處伸去，並且側身貼近她的耳邊，用只有王壹和她才能聽到的音調，輕聲道。
“而我是女的。”
王壹根本沒有注意到王貳說了什麼。她只是在王貳那張俊美冷淡的臉貼近自己時就緊張不已，而有些暈暈糊糊地垂眸看地面，然後便感覺到一股股冷氣從耳邊流淌而過。
隔着柔軟輕薄的布料，冰寒的氣息襯得她手心越發滾燙髮軟。
在科研界處事波瀾不驚的大佬——王壹這時候近乎有些機械地抬眸看向王貳，活像個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
“你，你你！”
王壹被自己驟然放大的心跳聲驟然喚回了神智，感受着手心下強勁的心跳聲，抑制住了她脫口而出的問句。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王貳也知道這樣做，王壹肯定會發現的，隨即像是肯定王壹的猜測那般，肯定的點頭。
因為即使原主的胸很平很平，但女生和男生的身體構造到底是不同。王貳又沒有束胸的習慣，所以貼近觸摸，是個人都會發現不同了。
“先天決定我是成為不了你喜歡的那類人。”王貳半跪在王壹面前，頹然又誠懇地看着她，心裏流着血，心酸地低聲勸着對方。
“我也無意為了自己的意願去強行改變你的取向，所以我後悔拉上你了，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吧，好嗎？”
王壹消化了這個消息半分鐘。她一直以為王貳就是和身份證登記的一樣是男性，所以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的認知突然被打破被改變。
王貳也垂下了腦袋。她知道王壹這時候在思考她們的未來。
這對王壹未來很重要，容不得她不思考。
但王貳想王壹最後大概還是會選擇和自己分開，因為這個世界的姐姐是徹頭徹尾的異性戀，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她需要自己的後代。
這不意外，每個世界的王壹都是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自己的附庸。王貳甚至做不到每個世界的王壹都會放棄一切去選擇自己。
因為對方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是英雄，英雄代表了集體主義，而不是個人主義。
所以有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哪個世界你的愛人已經在你來之前，有了自己的家庭，王貳該怎麼選擇——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去拆散對方，還是祝福？
而王壹會為了自己拋家棄子嗎？
或者更換句話說，不談私情談大愛，如果一個極端分子，讓王壹在她與一群人的生命之間做出選擇，只能活其一。
王壹會怎麼選？
王貳不敢想，也不能想，她只能逃避。但這些問題卻很現實，容不得她逃避。畢竟那麼多世界王貳永遠不可能一直這麼幸運。
但可能不到那一時刻，她也無法做出選擇吧。
這樣想着，王貳覺得周遭的聲音漸漸模糊。她整個人癱軟在出租車車椅上，喘着粗氣，似乎一切都聽不真切。
目光前好似又出現了王貳記憶中那道照進夕陽黃昏的小窗口。又好似她趴在鐵欄杆的那個小窗口前，透過窗口看到外面一片狼藉撕咬恐怖的末日景象。
就是那一日，她的姐姐再也沒有回來。
王壹突然微微垂眸問王貳，眼中的情緒交錯在一起。“你喜歡我，還是可憐我？”
王貳彷彿被她的聲音嚇到，那雙交織着恐懼害怕孤單的黑色眼睛驟然睜開，想都沒想便答出了自己的答案。
“喜歡。”
這是毋庸置疑的。
即使是愛屋及烏，每個世界的姐姐都是值得王貳喜歡的。她們所做出的選擇不應該被任何人心疼可憐，而是值得世界去尊敬。
“現在呢？”
王壹依舊垂眸，看着地板問。
“依舊喜歡。”王貳勉強支撐起一個蒼白的笑容，再次憑心肯定地回答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嗯。”
王壹聽到這樣的說辭，然後不容抵抗地抱住了面前不知為何頹然脆弱的王貳，將對方狼狽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遮蓋住了司機大叔的探究目光。
她說。“那這不就是沒問題了嗎？”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領證的條件都具備。我想了想，反正咱倆都這樣了，我又不可能換一個人喜歡。”
“所以咱倆領證結婚吧。”
王貳抬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努力裝作正常的王壹，握住了王壹還在顫抖的手指，動作簡直乖到不行。
“好。”
只一個乖乖的“好”字，便道出了她所有心酸。
背後想要助攻的系統偷偷開了活人模擬特效。使得王貳那雙黑亮如星辰般的眸子因為情緒波動，似乎矇著一層透明的水汽。
如此近距離下，看得王壹心頭一顫，也看到了她心裏。
也許壹壹一輩子都不會清楚，就是她自己這個強行把對方拉到民政局的舉動爭取到了王貳，讓對方選擇說了實話。
也正是這個舉動讓壹壹有機會得知了真相，原來她愛上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曾是她誤認為的白馬王子，而是位堅毅勇敢的花木蘭。
是位徹頭徹尾的女生。
她最初喜歡上的是原主，後來是現在的王貳，但都是同一個靈魂。
是一位女孩。
一位和她素不相識但曾經想要救她於水火、奮不顧身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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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鴿子精又回來了，最近整理了一下心情。我都不敢看評論，我知道肯定有人催更，但實在最近沒有心情寫。
呃，可能會把你們打死，哈哈哈~~~最近我還收到了許多不能涉及黨什麼的郵件，是不是晉江又要開始凈網了？
那關於近代史我就不寫了，以後都架空，徹底架空，跟我腦洞一起起飛。
下一章是承諾一個小可愛要求的婚禮，抱歉鴿了你兩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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