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九州 第六章 放蕩之名遍九州
蘇秦在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后,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老爹,蔣宇和蔣依依,乾脆當起了鴕鳥,徹底躲在了心儀院裏。
白天呢就,蘇秦就偽裝成普通的客人,喝喝酒,聽聽秦夢玥彈古箏,唱曲,晚上就抱着秦夢玥休息,日子倒也過的十分愜意。秦夢玥能夠和蘇秦天天呆在一起自然也是很開心,只要一有時間就粘着蘇秦不放,兩個人如膠似漆。
楊媽媽當然是把蘇秦當祖宗一樣供着,生怕蘇秦在心儀院有哪點不滿意。
這天,蘇秦像往常一樣,和一大群人坐在大廳內,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聽着秦夢玥如同黃鸝般靚麗的歌喉伴着美妙的古箏樂。
有個衣裳華貴,脖子上掛着項鏈,腰間配着幾塊玉佩,手上拿着一個玉質手件把玩,就差把我很有錢四個字寫在臉上的男子不知道是喝多了酒還是假借酒勁要趁機鬧事,直接就走到了秦夢玥的白色帘子前。
男子笑着喊道:“都說這心儀院的頭牌清倌夢玥姑娘向來是賣藝不賣身,我看吶,還是大傢伙出的錢不夠多的緣故吧。”
環顧了一圈,男子又繼續自鳴得意地笑着說道:“齊某人不才,倒是有幾個錢,只是不知道秦姑娘想要在下拿出多少這銅臭之物,才肯賞臉作陪啊?”
秦夢玥的古箏聲停了下來。帘子后的身影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蘇秦皺起了眉頭,看着叫囂的男子,沒有急着站出來,而是看向了楊媽媽那邊。想要看看遇到這種情況,心儀院是如何處理的。
楊媽媽聽到動靜就急忙趕了過來,走到男子面前,陪着笑道:“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夢玥確實是從來不接客的,這丫頭呀臉皮薄,年紀也小,可伺候不好客官這樣的貴人。”
男子冷笑一聲:“楊媽媽,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壞了我的事,不就是錢么,你開個價就成,要是我還價,我齊某人的名字倒過來寫!”
楊媽媽連忙擺手:“客官,實在不是價格的問題,夢玥這丫頭從來沒有賣身到我們心儀院,只是在這佔個地方賣唱而已,還請客官不要為難在下了。”
男子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一位心儀院的姑娘走過來牽上男子的手,陪笑道:“客官,我來陪您怎麼樣,我可比夢玥那個丫頭會伺候人多了,保證讓您滿意就是了。”
男子一臉的不耐煩,還要發作,楊媽媽趕忙低聲道:“客官,規矩實在是不能破啊,來我們心儀院賣唱,賣藝不賣身的姑娘也不止夢玥一個,這個先例如果開了。以後還有哪個姑娘願意來我們心儀院?今天讓你破了例,其他的客人們恐怕也都會對你,對心儀院有意見啊。”
男子稍作思考,害怕自己真的回成為眾矢之的,摸了摸主動來作陪姑娘的手,見實在沒法說動心儀院,也就只好就此作罷。但是男子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就這樣放棄面子上過不去,剛剛還說自己腰纏萬貫,沒有拿不下的女人,現在就放棄不是打自己的臉么?
男子想了想,扭頭朝着秦夢玥的方向吐了口痰,罵道:“就是賤人一個!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然後才趾高氣昂地拉着姑娘,準備離去。
似乎這樣子罵上一句,自己的面子上就過得去了,通過對秦夢玥的貶低,男子狠狠地抒發了心中的不滿,感覺內心滿足了不少。
而秦夢玥被這樣子辱罵了一通,仍然是默不作聲,還朝着男子稍稍欠身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楊媽媽雖然無奈,但也是面不改色,似乎兩人也都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蘇秦本來不打算出面,卻沒想到這男人走之前還要罵上秦夢玥一句,這徹底點燃了蘇秦。
蘇秦沉着臉直接走向了齊姓男子。男子見蘇秦朝自己走來也是一愣,剛要開口說話,蘇秦抬起腿直接就是一腳,正中男子的腹部,把他踢倒在地,還滾了兩圈。
蘇秦這一腳使了全力,男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滾哀嚎,感覺自己的腎臟都要被一腳踢碎了。
楊媽媽大驚失色,見蘇秦還要下手,趕快走上來攔住了蘇秦。蘇秦瞥了一眼楊媽媽:“怎麼,我幫你們教訓狂徒,你還不樂意?”
男子掙扎着站起來,捂着肚子,面目猙獰地怒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在青州,還沒有人敢不給我齊千三面子!還從來沒有人敢打我,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
蘇秦冷笑着推開楊媽媽,掄圓了手臂,對着齊千三的臉上就是響亮的一巴掌。只見啪的一聲,空中甩出一抹血跡加上兩顆牙齒,劃出了一道弧線。齊千三跌倒在地上,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紅色手印。
齊千三說話都變得有點漏風,伸出顫抖的手指着蘇秦:“你你你,你這個無知狂徒,你知道我是齊千三還敢打我?你難道不知道我爹齊萬三乃是青州最大的富商嗎?”
蘇秦見齊千三還敢口出狂言,揉了揉有點酸痛的手就準備再次出手,卻發現自己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角。轉身一看,秦夢玥已經從帘子後走了出來,一臉乞求地看着蘇秦不斷搖頭。
楊媽媽也上來拉住蘇秦,不斷示意秦夢玥勸阻蘇秦。秦夢玥哀求道:“公子不要再打了,你自然是不怕他,但是我們心儀院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今天你把上門消費的客人給打了,你讓楊媽媽以後怎麼辦?”
蘇秦搖搖頭,牽住秦夢玥的手,走到齊千三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齊千三,“我不管你爹是誰,你要知道今天這頓打是你自找的,和任何人都無關,我是代替你老子教育教育你。你要是覺得不服儘管來找我,在青州我還不信有人能把我給怎麼樣了。”
然後蘇秦轉過身看向所有的客人,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客人來玩,心儀院自然歡迎你們,但是來鬧事的話,齊千三就是下場。我蘇秦今天就在這裏告訴你們,任何人都不要對秦夢玥有一點歹念。”
冷笑了一聲,蘇秦才繼續說道:“因為,夢玥她是本少爺的人。”
齊千三瞳孔一陣收縮,蘇秦?青州名字叫蘇秦的世家子弟只有一個,那就是青州州牧蘇志武的兒子,青州蘇家的少爺。
齊千三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撞到真正的鐵板上了,自己家就算再有錢,那在蘇家面前也什麼都不是。自古民不與官斗,可不是說著玩的。兩條腿用力蹬地,齊千三快速往後挪動,只想離蘇秦越遠越好。
秦夢玥和楊媽媽都是一臉吃驚地看着蘇秦,楊媽媽雖然知道蘇秦和秦夢玥天天睡在一起,自以為二人怕是早已有了肌膚之親。但是蘇秦是什麼身份?州牧之子,怎麼能公開說出這樣的話呢,說一個青樓女子是自己的女人,這恐怕要在青州,不,是整個夏朝引起軒然大波了。
秦夢玥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急忙拉拽蘇秦的衣服,一臉急切道:“公子,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這會讓其他世家子弟嘲笑你的。”
蘇秦笑着搖了搖頭,“無妨,反正本公子放蕩荒唐的紈絝名號已經很響亮了,也不在乎再響一點了。”
底下的客人也都炸開了鍋,蘇大少爺打人他們不意外,但是公開發表這樣的話則顯得太不成熟了一點,蘇州牧恐怕要氣壞了哦。
蘇秦也不去管這些人如何去想,冷笑着瞪了一眼已經快要嚇得尿褲子的齊千三,拉着秦夢玥的小手,自顧自走回房間。
秦夢玥還是一臉的愁容,總感覺是因為自己又害的蘇秦做了不好的事情。
蘇秦笑眯眯地看着秦夢玥幽怨的樣子,伸出雙手把秦夢玥的嘴角輕輕往上一扯,“笑一笑嘛,愁眉苦臉的像什麼樣子?”
秦夢玥翻了個白眼不理蘇秦。蘇秦抱着秦夢玥坐下道:“放心吧,不會影響到心儀院和楊媽媽的,今天的事都是我的個人行為,何況那個叫齊千三的確實做的太過分,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又不是無緣無故動手打人。”
蘇秦到底還是低估了這件事的影響力,作為青州最大的官宦子弟,更是夏朝九個州牧長子之一,這件事如同烈火燎原,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青州,進而迅速擴散到了整個夏朝。
那兩天,全夏朝的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這位荒唐放蕩至極,青州州牧的公子的事迹。
荊州州牧孔傑之子孔閔賢得知了這件事後哈哈大笑道:“這個蘇兄,當真是個妙人啊,敢行他人不敢行之事,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徐州州牧薛永貴之子薛成棟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則是一臉的鄙夷,“身為州牧之子,行事豈能如此隨便!父親還說青州州牧蘇志武是九大州牧中公認的最有手段的一個,從他的兒子就可以看出,不過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整個夏朝的世家子弟們都因為蘇秦的事情而震動,令人想不到的是。居然大部分的人都對蘇秦此舉非常欽佩,甚至將他奉為了偶像,頂禮膜拜。
在夏朝,推崇的是儒家學說,等級森明,注重禮教,特別是官宦子弟,更是要嚴格遵守禮教,行事必須小心謹慎。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蘇秦,自然是輕易就引發了這群世家子弟們的內心深處的共鳴。
就連身處揚州京城的當朝天子,姒崇都得知了蘇秦的響亮事迹,並且留下了“着實有趣”四個字的評價。
而可憐的青州州牧蘇志武,在得知蘇秦的行徑時,正在吃飯,直接摔掉了飯碗,差點沒氣的吐出一口老血。
蘇志武對着妻子柳氏怒道:“都怪你從小把他慣壞了!你看看他現在,還像什麼樣子?”
蘇秦的母親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地說道:“吵什麼吵?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秦兒真心喜歡,就隨了他的心意就是,當個小妾伺候秦兒,也沒什麼。”
蘇志武被柳氏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無奈嘆氣道:“你呀,就是事事都寵着他,從小我想對他嚴加管教,都被你給攔着。以他這樣的性格,以後有一天遲早再闖出連他老子我都兜不住的禍來。”
蘇志武沒想到的是,還真被他一語成讖。
柳氏不滿道:“哼!你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不兜誰兜?”蘇志武不敢反駁妻子,只好低頭鬱悶吃飯。
蔣府
蔣依依一個人在閨房中默默發獃,流淚。蔣宇,蔣念良,蔣勁松三人蹲在門口,蔣宇開口勸道:“姐啊,別把一個人再關在房間裏了,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說出來啊,別把身子憋壞了。”
自從那日在心儀院拋下取消婚約的話,蔣依依回家后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除了下人送飯,誰都不見,可急壞了蔣家一大幫人。
蔣勁松低聲對着兩個兒子道:“你們把那件事告訴依依了嗎?”
蔣宇無奈道:“誰敢告訴她?誰都看得出來姐有多喜歡蘇秦,還沒從之前的事情中走出來,現在告訴她不是雪上加霜么。”
蔣勁松卻搖頭道:“不然,依依只是還沒有徹底對蘇秦死心罷了,告訴了她說不定她就徹底死心,放下了呢。”
想了想,蔣勁松看這兩個兒子道:“我不管你們誰說,反正你們負責今天把這件事告訴依依,好讓她徹底死心。要是做不到,你們給我等着,我要你們好看。”說完蔣勁松便起身離開,不給兩個兒子一點拒絕的機會。
蔣念良和蔣宇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這個時候去告訴蔣依依,蘇秦公開說秦夢玥是自己的女人。不是自討苦吃,給自己找不痛快么,蔣依依指不定怎麼在他們身上發泄不滿呢。
蔣宇眼珠一轉,嚴肅地對蔣念良道:“哥,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一下,爹交代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說完便要離開。
蔣念良臉都綠了,一把拉住蔣宇:“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種行為完全是置你哥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我不管,要麼一起去說,要麼大家都別去,就在這耗着。”
兩兄弟在門口認真商量好了怎麼委婉地通知蔣依依,並且做好了明確的分工。
由蔣宇說出蘇秦的事,蔣念良則負責在一邊痛罵蘇秦,要多難聽就得有多難聽。
蔣宇鼓足勇氣,深呼吸一口,敲門道:“姐,開下門,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等了半響,沒有一絲動靜,蔣宇無奈道:“是關於蘇秦的事情。”
話音剛落,房門被猛地打開,蔣依依一雙眼睛紅腫着,不知道是流了多少淚,死死地看着蔣宇開口道:“他想要求我回心轉意對吧?怎麼,他自己不敢來,讓你來幫他說?”
蔣宇和蔣念良都是一愣,對視一眼,都沉默了。蔣念良見蔣宇遲遲不開口,不耐煩地踹了蔣宇一腳,讓蔣宇摔了個踉蹌。
蔣宇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不是,姐。前日蘇秦他在心儀院當著所有人,公開宣稱,秦夢玥以後就是他的女人。”
說完蔣宇就往後一縮,躲到了蔣念良的背後,不敢看蔣依依。
蔣念良心中痛罵蔣宇卑鄙,卻只能硬着頭皮低頭罵道:“蘇秦真是個王八蛋,不僅無恥,還沒有底線,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敗類中的敗類。完全不值得你這麼為他傷心!”
蔣念良還想繼續罵,卻聽不到蔣依依一點回應,忍不住抬頭看向蔣依依。
只見蔣依依面無表情,只有紅腫的眼眶中又流下了淚水,淚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蔣宇和蔣念良見狀都心疼得眉頭緊鎖。蔣依依緩緩開口道:“我和他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從我知道我和他定下過娃娃親,我就一直對他那麼好。他和秦夢玥才認識幾天呀?”抽泣了幾聲才帶着哭腔繼續道:“憑什麼呀。”
蔣念良趕忙開口道:“蘇秦他完全不配你對他這麼好嘛,忘恩負義的小人!”
蔣宇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
蔣念良又開口道:“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流淚,別傷心了。”
蔣宇趕緊又附和道:“就是就是。”
蔣念良見蔣依依不為所動,又開口道:“實在不行,我和蔣宇去把蘇秦揍一頓,給你出出氣!你就別再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了。”
蔣宇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蔣念良再也忍不了了,狠狠推了一下蔣宇,怒視着蔣宇,即使沒開口,蔣宇彷彿還是聽到了從蔣念良靈魂深處發出的不滿,甚至帶着髒話的吶喊。
蔣宇心疼又無奈地看着蔣依依,“姐,你想怎麼樣,我們兩個一定答應你!”
蔣依依擦去臉上的淚水,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堅定的目光,這讓蔣宇和蔣念良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你終於放下了么?
“我要去找蘇秦,我也要住到心儀院,我要在生活中讓蘇秦看到,我比那個秦夢玥更好!”蔣依依握着拳頭狠狠地說道。
蔣宇和蔣念良下意識地就說道:“好!沒問題!。”
下一秒,兩聲巨大的吶喊響徹雲霄,“你說什麼?!”
不等蔣宇和蔣念良反應過來,蔣依依自顧自就往蔣府大門走去。
蔣念良咽了一口口水,顫抖着推了蔣宇一把:“快,快去阻止她,要是讓爹知道,一定會把我們兩個打死的。”
蔣宇搖搖頭,“你還不知道她嗎?她決定的事情,有誰能夠阻止?”
兩兄弟一起癱坐到地上,心裏都只有一個想法,這下完了,還未嫁人的女兒住進了青樓,蔣家要成為繼蘇家后青州第二大的笑柄了。
兩兄弟放佛已經看到了蔣勁松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老臉和抽向自己臉上的耳光,光是想想,臉上好像就已經痛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