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凰登基
天啟五百六十七年,慶元國第七任女皇駕崩,臨終傳位其長女——蕭殊華。
新帝上位,朝堂動蕩在所難免,況且這新帝並非大臣眼中的最好皇位繼承人,一時間朝堂上流言四起。
此時朝堂上大致分為了三派:一部分為順其自然、支持新帝的安穩派;一部分為支持前任女皇寵女——四皇女蕭蕪珠;還有一小部分,則保持中立,暗中觀察。
“諸卿對於此事,有異議嗎?”朝堂之中,坐在鳳椅上,一個面容精緻卻眼神冰冷的女子,淡淡的開口。
“這......”
“唉,這先皇才去,沒出一個月,這陛下怎能如此着急辦繼任大典啊。”
“對啊,皇家向來立賢不立長,且不說那遺詔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起碼要等這守孝期過了吧。”
“誰知到陛下怎地想的,而且陛下從小不與先皇親近。”
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可這都是在小聲討論,良久都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反駁。
並不是因為認同了蕭殊華的做法,而是為了自己的小命不敢。
蕭殊華上位才過了短短二十天,就殺了不少朝臣,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反抗過蕭殊華的命令。
蕭殊華淡淡地掃了一下朝堂中的眾人,一雙鳳眼中皆是不屑。都是一些敢想不敢言的廢物,所有的心思都拿來計算自己的利益了。哪怕將那些貪官貪污的鐵證都擺到明面上,卻還是只看到了我的“心狠手辣”?
“好。”蕭殊華一開口,朝堂頓時安靜下來,“既然諸卿沒有異議,那就後日進行繼任大典。退下吧。”
雖然朝堂中的人並不贊同,但還是沒有再說。畢竟,每個人都想多活一會兒。
“微臣告退。”
這件事,雖是前朝之事,可還是很快地在後宮傳開了。
此時,後宮流言四起。
“你們知道嗎?聽前朝的太監宮女說,陛下服喪期未滿,就要舉行繼任大典。”
“啊?這豈不是......大不孝嗎?”說話的人聲音小了幾分。
“那沒有朝臣勸誡嗎?”
“害,還勸誡呢?你忘了,這陛下從小就不與先皇親近,而且這陛下的手段不似先皇那般開明,之前勸誡的那幾個朝臣,不就是反駁才被......”
“可是他們貪污的罪證都被拿出來了,陛下應該是為民除害吧。”
“你這腦子,陛下要是有這能力,之前為什麼不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害,都是借口罷了。”
“可......”那個小宮女還想辯駁一些什麼,可是看到其他人信誓旦旦的表情,就也稀里糊塗的相信了。
他們在這裏討論,卻不知被遠處“有心”的人給聽了去。
一個穿戴不凡,從遠處望去就能感到此人氣質絕佳,卻面色蒼白的男子,站在一顆海棠樹下,靜靜地聽着不遠處宮女太監們的談話。
雖是在偷聽別人談話,可是為什麼感覺主子有一種正大光明的感覺。一旁的侍從看着男子這樣想。
況且那些人談論的還是一些大不敬的話,他想把主子拽走了。本來陛下就不待見主子,要是再發現主子聽陛下她自己的風言風語,而且還津津有味,那豈不是主子之後的好日子更沒有了。
想到就干。
“主子,我們還是回去吧。”沐宣一隻手給池弦月打傘,另一隻手拽了拽池弦月的衣角。
“噓!你不覺得這個很有意思嗎?”池弦月將沐宣的手打掉,然後繼續專註的聽那些人的談話。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這裏的動靜,驚動了他們,那些太監宮女居然很快的散作一團,沒有再繼續說閑話。
池弦月興緻缺缺的收回了目光,然後轉身往奉天殿的方向慢慢地走去。臉上的表情也從戲謔變成了憂鬱,在他那原本就蒼白的臉的映襯下,居然有一些病態。
這變臉也太快了吧,每次一見陛下就是這副我見猶憐的形象,陛下又不喜歡這種,也不知道聰明一世的主子,怎麼在這件事上一點也不懂變通。之前他就說過好多次了,可是主子根本不聽,依舊如此。
唉,照您這樣,什麼時候能俘獲陛下的芳心啊。
沐宣在心裏默默吐槽。
“主子,這是要去找陛下?”沐宣一邊撐着傘,雖然已經猜到了,可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陛下了,自然要去探望一下。”池弦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委屈的聲音說道。
“可是......”沐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到主子悲傷憂鬱的表情,就閉嘴了。
他真的好想大聲的告訴主子:陛下真的不喜歡你這種弱不經風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了。
當然想想生氣的主子,沐宣還是理智的選擇了閉嘴。主子做的都對,都有他的道理。
算起來,自從先皇駕崩,陛下一直忙於先皇葬禮和一些先皇生病時積攢的政務,還要周旋在各個黨派的大臣之間,確實是很久都沒有見過自家主子了。
等等,之前在宮裏也很少見面啊。主子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沐宣想要問明白,可池弦月卻絲毫沒有給他問出口的機會,徑直走了。
奉天殿內。
蕭殊華坐在那書桌前,看着手中沈御風遞上來的人物名單,越往下看,眉頭皺的就越緊,終於在要達到極限時,舒展開來。
書桌前,沈御風跪在下面,抬頭看着蕭殊華,表情也很是凝重,似是在等待着蕭殊華的決定。
書房裏的氣氛有些窒息,這種感受,站在蕭殊華身旁的安年最能感受到。他感覺要是現在給陛下一把劍,陛下下一秒就能砍人了。
終於,還是氣氛製造者——蕭殊華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沈伴讀,你拿一個這樣的名單,是何用意啊?”蕭殊華淡淡的笑了笑,抬頭看向沈御風,絲毫沒有一點剛才生氣的影子。
沈御風看着面前這個心情捉摸不定的蕭殊華,心中有竟生出了幾分膽怯。
蕭殊華很少在宮中,就連身為官家女子都要上的課程,蕭殊華也是很少去的,所以沈御風對蕭殊華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僅憑蕭殊華上位這二十天的所作所為來看,他知道蕭殊華絕非善類,並且心足夠狠。
沈御風此時身上不斷冒出冷汗,他慌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東西。他不得不強裝鎮定。
“陛下難道不明白?草民常年周旋在四凰女周圍,從而得到的這名單上的人,這都是四凰女那一黨的。”
“哦?哈哈,那又如何,朕又如何能信,你不是四妹派來的姦細?”蕭殊華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笑的也有些用力,眼尾竟也帶上了些許紅。
“陛下,草民不敢。”看着蕭殊華反常的舉動,沈御風更慌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要看我的決心,還是,根本沒打算信我。可是要怎麼才能讓她相信,非要我說出那件事嗎?
蕭殊華還是面帶笑意,一隻手拿着那份名單,另一隻手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眼神銳利的將沈御風定在原地,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