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同類
星城，某個歌舞廳中。
“嘔——”好不容易從公司聚會的包廂中出來的田小小，進了公共衛生間，找到一個無人的隔間后，對着馬桶乾嘔不止。
見嘔不出什麼，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她有些發燙的額頭。
好難受，肚子不舒服，頭也好痛，剛剛喝了太多酒了，好難受啊。
想到剛剛喝入嘴中的一杯又一杯酒，田小小的肚子又是一頓翻滾，讓她忍不住嘔了起來。
可惜，她卻並沒有嘔出什麼來。
“小小，小小，你在哪啊，章姐找你呢。”
聽到從外面傳過來的呼叫聲，田小小用紙擦了擦嘴，用水洗了一把臉后，走出了衛生間。
“我在這裏呢。”
看到從衛生間出來的田小小，同事大喜，她走過來，拉着田小小的手往包廂走去，“小小，剛剛章姐還問你呢，說要好好獎賞你這位拿下大單子的大功臣。”
聽到“獎賞”二字，田小小的眼睛亮了起來。會是什麼獎賞呢，章姐會給她發獎金嗎？
想到獎金，她立刻覺得肚子不酸了，頭不痛了，連酒都不怕了，又可以喝十幾杯了。
說到這裏，女同事轉過頭來，有些羨慕地看向被她拉着手的田小小。章姐向來大方，也一向看重田小小，她這次給的獎賞，恐怕不會少啊。
見田小小臉色不對，有些發青的樣子，這位來找她的同事有些擔心，她停下她向前走的腳步，小聲問道：“小小，你沒事吧？”
“沒事，只不過是喝了不少酒，有些頭暈罷了。”田小小隱瞞了一部分情況。
聽此，女同事鬆了口氣，“那就好。”只是頭暈啊，那這發青的臉色就正常了。酒喝多了的話，一般都是這個樣子的。
“章姐正等着你呢，我們趕快回去吧。”
想到即將到手的獎金，瞬間精神起來的田小小應聲道：“好。”
半小時后，從歌舞廳出來的田小小，邁着她那有些不穩的步伐，婉拒了同事送她回家的好意。
“小小，要我送你嗎？你今天晚上，可是喝了不少酒啊。”從車窗上冒出個腦袋，同事關心道。
“不用，我家就在這附近，過一個紅綠燈就到了。你就和你的男友，好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說著，田小小朝同事眨了眨眼。
聽此，同事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那你過馬路時要小心點啊。”
“知道了，放心吧。”每次過馬路，她都會萬分小心的。畢竟，她可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
想到那件事，她的眼睛暗淡了起來。
目送搭有她同事的車子遠去，田小小在原地吹了會冷風，等酒勁散了一些后，才朝着她的住處前進。
唔，明天就有三千塊獎金到賬了，她該怎麼用呢？想到這裏，她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
可是，她沒想到，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這一晚。
過紅綠燈時，遵守交通規則的她，被一輛飛速行駛過來的轎車撞倒了。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過後，摔倒在地的田小小隻覺得渾身劇痛無比，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在緩緩流失。
看到車禍發生，擁有“看熱鬧”特性的過往行人圍了過來，對着這場車禍指指點點。
“這女白領怎麼回事，怎麼在紅燈時過馬路呢？”
“就是，她怎麼能闖紅燈呢？被轎車撞完全是她自找的啊。”
“沒錯，那位撞到她的司機真可憐。”
“也不知道那位司機是不是倒了八輩子霉，碰到一個闖紅燈的人……”
不，不是的，我沒有闖紅燈，我過去的時候，燈明明是綠的。過馬路向來小心的我，是不會闖紅燈的。
聽到周圍人的言語，痛得張不了口的田小小在心中反駁。
“沒錯呦，你看到的確實是綠燈啊。”
聽到這句話，躺在冰冷的地上，還有神志的田小小先是感到高興，高興於有人相信她沒闖紅燈。
但很快，領悟了話中潛在含義的她又變得無比憤怒。什麼意思，什麼叫她看到的是綠燈，她看到的難道跟其他人不同嗎？
“沒錯呦，其他人看到的是紅燈呦。”
聽此，田小小奮力地轉動她的腦袋，朝傳來這道聲音的地方看去。
她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對她微笑。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聽到白色影子在說：“謝謝你的死對我做出的貢獻。”
雙月懸空，紫色的月光照射之下，一個發生車禍的十字路口，一位女白領渾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馬路上，她的瞳孔漸漸渙散，生機從她的身體裏完全消散。
與此同時，星城的一個小巷子中。
“怎麼樣，還能走嗎？”扶着腿軟的於江，衛平詢問道。
搖了搖頭，於江小聲道：“只要緩過這一段時間，我就能走了。”
還要一段時間啊，那可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檢查完異獸萌島貓，確認它受傷不輕，傷不了人後，胡了詢問着於江，“張奶奶家就在前面那個小區對吧？具體在幾棟幾單元幾樓？”
“對，在三棟八單元五樓。”
胡了看向衛平，“老衛，我先去張奶奶家吧。”
看了腿還軟着的於江一眼，衛平同意了，“好，注意安全。”
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與異獸作伴吧，只能讓小胡先走了。
胡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她便轉身，朝着張奶奶家跑去。
十五分鐘后，給張奶奶和她孫女做過簡單的治療后，胡了看到了來到這裏的衛平和於江。
“她們被異獸傷到的傷口我已經治療了，身體中的異能量我也已經引出來了。但她們被異能侵蝕的時間不短，恐怕還是有生命危險。”看着衛平，胡了報告道。
看着身上有着大片血跡的奶孫倆，衛平滿臉擔憂，“叫了救護車嗎？”
“叫了，但是還沒來。”胡了回道。
“嘀嘟嘀嘟——”
聽着漸漸傳來的救護車鳴笛聲，胡了看向窗外，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車子，她改口道，“現在，它來了。”
將張奶奶和她孫女送到救護車上后，想到他之前看到的那扇敞開的大門，在一旁憋了許久的於江忍不住問道：“那個，你不是沒有鑰匙嗎？怎麼進張奶奶家的？”
“撬鎖進屋的。”
聽到這句話，於江瞳孔一縮。居然還真是撬鎖進去的！雖然他看到門鎖時就有了這個猜想，但他還真的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
見於江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衛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道：“別這麼驚訝，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我們才學的撬鎖技能的。”
沒錯，除了學撬鎖的一百種方法以外，身為異管處成員的她還學了野外生存技能、格鬥技能、粗略的救援技能等東西呢。胡了在心中默默附和着。
學的課程這麼多，這麼雜，是異管處的夜間教程除了因為某些重大事情（比如出現雙月懸空）停課外，從來沒有停過的原因。
“是這樣啊。”於江喃喃道。看來，是他大驚小怪了。
突然，衛平手機響了起來，看着屏幕上面的通訊人，他的臉色瞬間嚴峻起來。他遠離於江，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通電話。
看到這一幕的胡了，挑了挑眉。看來，又出現突發事件了啊。
想到老衛之前說的話，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次事件再次告訴她：真的不要亂立flag啊。
“你多留心一點，今晚可能不太太平。”給於江留下這句話，胡了便向衛平走去。
“好，我會的。”看到胡了和衛平的背影，不知怎麼的，於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羨慕感。
這就是異管處的成員嗎？他也好想成為異能者，加入他們啊。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於江站在居民樓前，久久沒有離去。
星城，胡了和計仲曾經來過的，季先生所居住的別墅中。
季先生站在書房裏，通過天窗看着天上的兩輪明月，陷入了沉思。
突然，察覺到某人未經他的允許進入這個房間，他眼中泛起一絲冷意，表情逐漸變冷。
“現在，你連敲門都不會了嗎？”背對着那人，仍保持仰望星空姿勢的季先生，語氣平淡道。
“敲門我倒是會的。但是，憑你和我的關係，在書房門開着的情況下，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要敲門呢？”說到這裏，那人顯得很是委屈。
關係？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自認為的同類關係嗎？腦海中出現這些疑問，季先生眼中閃過不屑。
“說吧，你這次來是因為什麼。”
沉默了一會，那人開口道：“我這次來，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你為什麼要把我給你的紙條交給異管處呢？阿季。”
聽到最後兩個字，季先生閉了閉眼。“我不是說過，不準再這麼叫我嗎？”
當沒聽到這句話，那人很執着，重複了一遍他問的問題：“阿季，你為什麼要把我給你的紙條交給異管處呢？”
“4月6號晚上，你幹了什麼？”季先生反問道。
“那條晚上，我給一個同類送了紙條。那個同類，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那麼，你知道那位小姑娘的身份嗎？”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同類就足夠了。”那人語氣堅定。
呵，同類，她可不是你的同類。“她加入了異管處。”
“真是出人意料，她居然是異管處的人。我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與異管處有過多牽扯的。”
“抱歉，阿季，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見到她之後過於興奮，在當天晚上就忍不住潛進她的住處，給她留了一張紙條，就不會讓異管處的人懷疑你，讓你把我給你的紙條交出去。”
腦補了一番，自覺理清了事情經過的那人，滿臉誠懇地向季先生道着歉。
“你的問題得到了答案，那麼，也該到我提問的時候了。我問你，我回到星城以後，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季先生語氣十分柔和，但他的眼中卻滿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