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簡單的夫子
夫子強撐着身體上完了下午的課,教了幾段三字經的內容便匆匆離開了。
此時不過將近酉時(下午五點),太陽的光芒依舊很火熱,孩子們脫離了夫子的手掌,頓時化身成皮猴子。
劉鐵柱更是解放天性,將書胡亂的塞進書包里,就要往外跑去。
“你,等一下!”岳衡從位置走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冷色。兩條眉毛連帶着眼睛似乎都洋溢着怒氣,這樣子還有點小酷。
周圍悶熱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下,一些收拾着書本的同學也不動了,看着孩子王受挑釁。
劉鐵柱很有意思的笑了起來,手裏的挎包扔到了邊上馬大偉的身上,一臉傲氣的說道:“怎麼的,你想給你爹出氣?”
劉鐵柱是同窗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哪裏知道害怕是什麼,直接走到岳衡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傢伙。
秦尚已經將自己的書包背在了身上,比起周圍這些年齡大的孩子來說,他的個子根本看不清裏面的兩人情況,只能站在一邊的桌子上饒有興趣的看着。
手裏要是再有一把零嘴,這個時候才是真的完美。
馬文拉着袁濤濤躲在一邊,他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這個時候不能往前湊了,小心挨打,唉,像你這樣的姑娘真不合適待在這裏。”
前面一個湊着頭往裏面看着的孩子轉過頭,嘲笑道:“別叫人家姑娘了,人家是有小丁丁的。”
聽到這些話,袁濤濤又傷自尊了,他眼睛一垮似乎隨時都能憋出水來。
馬文頓時頭疼,嚇唬道:“你再流那些沒用的東西,我就把你塞到他們中間,讓他們都打你。”
這一下可把袁濤濤給嚇住了,縮着身子躲在書桌的後面,委委屈屈的看着前面。
丁小權翻了個白眼繼續張眼看着中間,這可是打架啊,趕緊動手才刺激啊。
鄉下的孩子們大多數要分出個地位,所以一個兩個的都鬧過矛盾,打過架,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鬧起矛盾來還是會拳腳相向,可大多數人也是因為這樣,感情變得更加堅固。
友情似乎就是越鬧越堅固吧。
一群唯恐不亂的孩子,加上在一邊指指點點的女孩子,中間兩個孩子成為了耀眼的存在。
劉鐵柱他爹從小就教他拳腳功夫,打磨筋骨,雖然年紀還小,可手上的功夫也不是同齡人能夠比得了的。
岳衡的樣子就差了許多,那小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吃過苦的樣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先出手的是岳衡。
“艹!我讓你說我爹!”
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更熱了,偶爾跳過的青蛙也被嚇得跳的遠遠的。蜻蜓從半空中降了下來,在四處捕捉着能夠吃的東西。
亭台的存在,將不少的蚊子從田野的陰暗處吸引了過來,有些孩子不注意就被蚊子叮上兩口,腫起老大個包。
這也造成了在亭台的四周飛舞着更多的蜻蜓。
“偷襲我?我……”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岳衡的下一拳就打中了劉鐵柱的臉。
連續兩拳被打中臉部,劉鐵柱那種被羞辱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下手自然也不會留手,拳頭直接揮了起來。
奇怪的是岳衡不僅能擋住他的攻擊,還能回手。
“啊!!!”劉鐵柱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臉,頓時就急了。比對方一腳踹退之後,緊接着又撲了上去。
加上衝勁直接將對方撲到,嘭的一聲大響,書桌直接被衝倒,兩個半大的孩子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這個時候打架純屬就是無賴了,根本沒有章法,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巴掌。
“住手,都給我住手,一時間看不住,你們都在幹什麼?”岳老夫子不知道怎麼回來了,他邁着大步子,抖着臉小跑了過來。
聽着聲音,一些怕先生的孩子,一聲驚呼迅速的回到了座位上。
可地上的兩人,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馬大偉跟徐清風急忙跑了上去,將兩人拉開。
比起力氣來,他們兩個一起上都制不住一個劉鐵柱,急的頭頂上都冒起了汗水。
趕過來的岳玉文見到兩個人還在地上扭打,白天生的鳥氣頓時發作,像是銜接起白天舉起的巴掌,只不過打的不在劉鐵柱的身上,而是成了一張桌子。
看起來結實的木桌子竟然瞬間崩裂,一堆木碎屑子飄的到處都是。
‘咔擦’!
巨大的聲響將所有人嚇了一跳,特別是在碎桌子邊上的那幾個孩子,臉上帶着極度的驚恐之色。
這一下子還是有效果的,地上那兩個孩子頓時就站了起來,鼻青臉腫的腦袋像地里壞掉的兩個大南瓜。
秦尚都驚呆了,剛才夫子露的這一手可謂是驚人至極。
這木頭桌子可是村裡人花了好大勁製作的,要說堅固程度肯定不會輸給後世的桌子。
平常人用手砸在上面還會感覺到疼痛,岳夫子一巴掌就給拍碎了?
劉鐵柱跟岳衡都是氣喘吁吁的,兩個人誰也不服氣的瞪着對方。
岳夫子拿起邊上的戒尺一人身上給了一下,怒斥道:“你們是同窗,一個屋檐下學習的志同道合之輩,怎可輕易拳腳相向?”
“我不指望你們能夠將學問做明白,至少在做人上你們不能糊塗。”
“現在動手揍自己的同窗,明天是不是動手打自己的爹娘,成為那不忠不孝之人?”
“三字經里的故事你們都學到狗肚子裏了嗎?教你們的你們不學,不教你們的,自己領悟。”
“岳衡,我對你說過什麼?來這裏和自己的同窗好好相處,可你呢,做了些什麼?第一天就動手打自己同窗,我以前一直誇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今天怎麼做這種蠢事?”
岳衡不服氣的道:“爹,明明是他先對你不敬的,我只是氣不過。”
“他對我不敬,那是他的問題,關鍵在你自己怎麼會犯錯,這是兩件事,你不能混為一談。”岳夫子說話不帶一絲人情,似乎還有着怪罪的意思。
劉鐵柱哼了一聲說道:“架是兩個人打的,夫子,你不能只說他一個,有錯我也該擔上一半。”
“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岳衡毫不示弱的瞪着對方,一種非要把責任背上身的感覺。
“呵呵,你們兩個倒是都想背責任,好,那就成全你們,今天都給我留下打掃這裏的衛生,明天來我要見不到這裏有一絲的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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