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誘餌與試探
第一個參加法師盛宴的獵手，正式宣佈死亡。
在這場盛宴開始甚至不足半個小時后，第一個殞命的普通人已經出現了。
當他的身軀沉悶的躺倒，阿爾弗雷德站在屋內，他一直耐心的側耳傾聽着外面的聲響。
窗戶外面再也沒有了更多的異動，而後他本能的將自己的視線看落到自己的那個金屬的魔導器上。
一個逼近的紅點已經逐漸黯淡下去並漸漸熄滅了。
這也就意味着那傢伙確實死了，但在周圍的幾個仍然還在圍觀的紅點，而他們驟然停下了自己的行動。
那一共有着四個，其中兩個潛藏在附近的屋子裏，而另外的兩個就站在街道上。
但是他們沒有再採取任何的行動，全部都是獃獃的站立在那裏。
看起來就像是在嘗試迅速的消化掉剛才所發生的究竟是什麼情況。
面對着這一幕，阿爾弗雷德他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所採取的行動顯得有些太過於衝動。
如果是使用了某種，他們自己認為絕無可能戰勝自己的力量。
這些法師獵人們毫無疑問的會選擇扭頭就逃。
倘若真的放任他們逃走，那這可就要影響他想要達成的計劃。
所以在這樣想着的時候，阿爾弗雷德歪過了頭，稍微考慮了一陣。
確認着外面的那個傢伙的確是死了，但是絕對不能就這樣放着不管。
所以他的視線落在海瑟薇的身上，右手在左手食指的戒指上一抹，取出了兩個平平無奇的藥劑瓶。
其中一個瓶子裏裝滿着透明的液體，但這些液體就好似汽水，在玻璃瓶的內壁中佈滿了氣泡。
而另外一個瓶子中所裝的就不是液體了，而是一種奇怪的物質。
它散發出紫紅色的光亮，像是一顆懸浮在瓶中的石頭，但是它本身卻又在不斷的變形蠕動，就從狀態上來看那是個很不穩定的東西。
阿爾弗雷德將這兩個瓶子遞給了海瑟薇。
“法師的盛宴究竟是什麼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這是一場血腥的殺戮盛宴，用那些法師獵人的靈魂去安撫曾經死亡的法師們的靈魂。”
“但是這安撫也同樣是一筆交易，向著那些狂躁的法師靈魂獻上的法師獵手的靈魂越多，它們也就越是能夠感到無比的滿意。”
“你去用着這個瓶子把那個死掉的傢伙靈魂給收集起來吧，小心着點，另外裝水的那個瓶子，等你把那傢伙的靈魂收集起來后就倒在他的屍體上。
”
阿爾弗雷德解釋道，然後就像是吩咐着自己的僕人一般示意讓海瑟薇去做這種事。
這樣做，阿爾弗雷德主要是出於兩種對於問題的考量。
其中之一便是他並不能夠確保，那些仍然站在迷霧當中的法師獵手們，他們會不會有着能偵測法師體力魔力殘留的魔導器。
如果他有着這種類似的檢測裝置，當他在使用后，肯定會發現自己的實力遠遠在他們之上。
那勢必會把這些傢伙給喝退，這與他想要嘗試着收集這些法師獵手的靈魂的目的可就偏離了。
另外一方面其實也跟前者大題相同。
儘管他本人對於這些屍體的存在並不會感到太多的不適。
可是當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在自己的小屋外漸漸堆積，那想必也會讓一些膽小的傢伙，會對此感到害怕甚至畏懼。
阿爾弗雷德既然是要給那些傢伙們佈置陷阱，自然不能在陷阱的邊上擺滿屍體去嚇唬那些膽小的傢伙。
不然這種行為不就跟在麥田裏插稻草人這種行為一模一樣了么！
正因如此，所以阿爾弗雷德還是自認為自己是有必要去那樣做的。
至於在海瑟薇當她按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行動時，周圍的那另外四個仍舊還處於觀望狀態中的法師獵手們他們會採取何種行動。
阿爾弗雷德決定靜觀其變。
他決定用自己的耐心去試探一下他們，是否能沉得住氣。
而剩下的，就看海瑟薇能不能理解自己剛才做出的解釋了。
——
視線回到海瑟薇身上。
在她聽着阿爾弗雷德向自己做出的那番解釋下，她低頭看向塞到自己手中的兩個瓶子。
這是第一次她對身為法師的身份感覺到了一絲不適。
從頭至尾阿爾弗雷德都顯得非常平靜，甚至在殺死那個法師獵手之後他都只是在單純的計算着，這是一個靈魂的收穫。
為了未來做考量，他得處理好善後工作，於是就這樣做了。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從法師的角度進行思索，海瑟薇猜測阿爾弗雷德並沒有說謊，這便是他選擇參加這場法師盛宴的目的。
至於她在這個時候是否要這樣沉默的聽從阿爾弗雷德的指示那樣去做。
她其實沒怎麼多想便接受了。
因為，要不了多久，她遲早也會變成跟阿爾弗雷德一樣的人。
只有先擁有着一顆冷酷無情的法師之心，才能夠以純粹的數字去洞悉衡量這個世界么？
這一行為絕對是純粹的惡。
但最終海瑟薇還是放棄了去跟阿爾弗雷德討論，她自己所感受到的那一絲絲的不舒服。
因為，那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吧……
她只是聽從着阿爾弗雷德的安排，就那樣沉默的的將這兩個瓶子握緊在了手中。
然後她下走下來樓梯，穿過一樓的廳堂，推開小屋的大門。
當那扇大門打開的時候，海瑟薇能夠感受到鋪面而來的濃重的霧氣其中詭異的混合著硝石燃燒的怪異氣味兒。
那霧中的濕氣濃度很高，甚至就要到了凝結成水珠的地步。
正因如此，當海瑟薇打開門后舉目四望，她所能夠看到的一切都被迷霧所籠罩住了。
周圍的能見度絕對不足五米。
她只能夠憑藉著自己的直覺，一點點摸索着，判斷那具屍體的位置向那裏走去。
而阿爾弗雷德在放任海瑟薇離去之後，他也並未坐下來一動不動。
他以另外一種方式將自己的精神力從屋子當中延展了出去，並不是以視力或者聽力。
而是以同時包含着兩種能力的方式，觀察起了周圍的這個世界。
就在他的觀察中，他發現了站在長街上的那兩個人，果然，他們在聽到了腳步聲的情況下，沒有絲毫猶豫的決然採取了自己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