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煉金改造
海瑟薇望了一眼阿爾弗雷德,他背對着自己,雙手扶住窗沿正看着外面的風景。
似乎像是刻意避免自己的存在對她進行的選擇造成影響。
可沒有他的話,海瑟薇也不可能會有這次進行選擇的機會。
所以——要答應么?!
在這個時候海瑟薇想都不想,她不能再失這次機會,放棄這一切,徹底將自己的命運跟這座古堡綁定在一起。
來到這裏之前她就下定了決心。
而現在只要阿爾弗雷德在這裏,那麼她就只剩下唯一一個擔心的問題。
她扭回頭,開口問向霍格雷。
“如果我答應了你們,我會怎麼死——我說的不是現在,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後。”
霍格雷的表情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你會死的像是個法師。”
短暫的沉默之後海瑟薇點了點頭,緊接着霍格雷就從自己的箱子裏掏出了一瓶藥水擺在了桌子上。
那是個巴掌大小,由玻璃製作而成的鵝頸瓶,瓶中裝着詭異的紫色液體,散發出微弱的光澤。
既然答應了那就先把這瓶藥劑喝下去再說。
海瑟薇看着它,雖然因為感到害怕。手掌在抓住瓶子的時候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但是她終究還是果決的抓住了瓶子將那瓶口貼住嘴唇,一滴不剩的將其中的液體吞了下去。
等到她放下瓶子后,眼前的光線暗淡了下去。
她甚至在這個時候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這就對了。
霍格雷不緊不慢的將空掉的瓶子收回箱子中重新放好。
然後他從那個大箱子裏又拿出了長度不足二十厘米的扁平的金屬盒子,緩緩打開。
已經失去意識的海瑟薇根本想不到,當自己在喝下那瓶液體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好像有人剔去了她的血、肉與骨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皮囊癱軟在椅子上。
而霍格雷將那金屬箱子打開放在最好收拾的位置上。
他就像是個沉默的裁縫,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海瑟薇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存在,工整的摺疊起來。
那皮囊在他的手中最終化為一個小小的四方體,剛好能夠塞入到他所取出來的金屬盒子裏。
他將其放入其中,關上蓋子,又將這個小盒子放回大箱子裏,最後小心翼翼的扣上皮帶。
鋼琴的旋律在這間校長辦公室中回蕩。
就在霍格雷收拾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已經坐了下來,隨便的彈弄着鋼琴。
待到霍格雷將一切都準備就緒,並且打算離開房間迫不及待開始自己的工作時。
看着阿爾弗雷德似乎像是沉醉在自己彈奏鋼琴的旋律里。
他沒有說話,跟阿爾弗雷德彼此交換着視線,微微點頭后就離開了房間。
而阿爾弗雷德就那樣一直彈奏着,直到瀰漫著血腥味的死亡之雨傾撒向大地,房間當中最後的尾音方才終止。
——
等到海瑟薇從昏迷中恢復了自己的意識時,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於時間的概念。
而她也完全無法感受到,除了自己頭部以外身體的任何部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煉金藥劑的味道,在某種殺毒氣味的掩蓋下似乎還隱藏着腐臭的氣息。
她不太明白現在的處境,可這種環境令她本能的感到不適。
就在這個時,那個曾經見過的女僕出現在她的身邊。
就在海瑟薇剛剛想要問她這是在哪裏,那個女僕就直接粗暴的掰開了她的下巴,將一瓶煉金藥劑灌了進去。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出過一句話。
只是在忠實的履行着自己所需要做的工作。
而海瑟薇在飲用下這瓶藥劑之後,沒過多久她就又昏迷了過去。
但這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昏睡了很久。
她的靈魂好像穿過黑暗的冥河,走了很遠,最終到了一顆沒有魔法的藍色星球上彳亍着,毫無意識的生活了數十年。
而在那平靜的生活中,依舊有着學校,而她也在成年之後依舊要在那些奇奇怪怪的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練習者怪異的習題。
似乎是為了完成某種考試,又是為了什麼東西。
她不太清楚,而那數十年的生活,使得她靈魂中關於魔法世界的理解跟認識漸漸消泯了。
每一次在夢中再度入睡,她都感覺到自己丟失原先關於真實世界的一部分記憶。
當她平靜的在夢中渡過了二十多年後,突然間,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災難打破了夢境中那平凡的生活。
失控的卡車在暴雨中根本無法剎車,橡膠輪胎在柏油路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嘭的一聲——夢中的世界停止了運動。
等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這一次她在透過模糊的瞳孔中,又一次看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身影。
奇怪……阿爾弗雷德是誰?
她在好奇自己腦海當中突然浮現的那個名字,然後她又困惑起來。
我這是在哪裏,我不能就這樣死於車禍,這裏應該是醫院對吧,那我要趕快醒來才行。
她嘗試做出掙扎。
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無比陌生,然而在這時她聽到阿爾弗雷德的詢問。
忽然間對於周圍一切的恐懼都消失了。
貫穿兩個世界當中,始終具有着的同一個聲音。
在某些東西快要被遺忘的瞬間,提醒着她不要平靜的安眠於死寂。
她不能那樣死去。
而現在她終於見到了聲音的主人。
就算此刻,阿爾弗雷德那張面孔依舊無法在此刻很好的辨認。
但是她卻深信不疑,這個男人她絕對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他在說什麼?
似乎這是種在自己夢裏被遺忘的古老的語言,在那顆星球上並不會有人會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這種語言她又像是根本不需要學習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會說才對。
那複雜拗口的音節所包含的意義,在伴隨着已經崩裂成碎片的記憶漸漸浮現出來。
然而就是在這時,她猛然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什麼東西割開了!
竟是如此清晰的痛感,這是夢中所無法察覺到的存在。
但是現在對她而言周圍的一切真的能夠被稱之為是絕對真實的存在么?
眼前的視線,最終清晰起來而她也看到了阿爾弗雷德那張對於自己來說無比陌生,卻又那麼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