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眾不同

第12章 與眾不同

上午,鄉寺塢堡。

塢堡內執掌教化的三老分別領一個學生班負責教育,七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孩童少年分成大中小三個班,其中還擦雜幾個打扮的土裏土氣的求學女童。

陽關鎮小學,李信瞥到這熟悉的五個字,嘴角抽了抽。

大漢禁絕私學,卻禁不住高門大族的家學、族學。

就官學來說鄉寺有鄉小學,縣寺有縣中學,郡有大學,大學之上西京有國子監,東都有太學。

沒有部州、行省一級的高級學院,只有這麼簡單的四級官學。

除此之外,還有教坊司、羽林左監、右監,具有教學、講學資格,前者重視歌舞琴棋書畫等等技藝,後者是專業軍事學院。

李信已能斷定有一個穿越者前輩狠狠的改造了大漢的國家體制,這個人對大漢的改革深入方方面面,就如黑夜中的皓月,是顯而易見之人。

這個人叫做張良,字居正,自號黃石公門徒,出山輔佐劉氏。歷經前後五十年戰爭一統天下,內內外外殺的血流成河,才將各項改革落實到位。

只是傳說張良八十歲時雲遊求仙去了,留下三十六卷全是數字編寫的《黃石公天書》。

鄉寺內,亭長任洪昌翻閱李信遞上的退役公文,公文中夾有半張回執書票,書票上李信已經簽字。

任洪昌也在這半張回執書票上簽字,蓋印,另起草公文詢問:“李中更既已退役還鄉,從明年開始就要服更役,有春秋兩更,李中更想春更,還是秋更?”

李信軍爵中更,高不更兩級,不需要趕赴郡城服役,也不用服體力徭役,可就近在本縣服治安兵役。

春秋兩更,每更又分三班,每班役期一月。

今後若無意外,李信每年要在縣寺服役一月,大夫軍爵以上才能免除春秋兩更役期。

封地是草場,又無大規模春耕需要李信照看,不出任洪昌預料,李信回答:“春更。”

任洪昌提筆書寫,又用一口相對標準的普通話說:“李中更封地草場有方圓十里,如今正式襲替中更軍爵及封地,那麼春更服役時要率騎從十員,備良馬十二,挽馬六匹。刀劍二十口,弓十張,箭矢三百,赤頂旗幟一條。不知李中更能否湊齊?若軍役有缺,缺一人,補繳代更錢五銀。”

“應能湊齊。”

李信說著露出笑容,他聽出任洪昌的‘東都雅音’依舊摻雜一些鄉音。

任洪昌不苟言笑,提筆記錄,一本正經說:“李中更接掌魚兒溝,此地東連南山林場,若有盜獵、盜伐之輩出沒魚兒溝,還望李中更追緝、擒拿。”

這捕盜的權力僅限於魚兒溝封地內,自不需要明說。

李信自然是應下,答應協助緝拿盜獵者是一回事,能不能抓住又是另一回事。

任洪昌書寫完畢,將公文推給李信,李信檢閱內容無誤后,提筆簽字,走完最後的流程。

任洪昌又說:“公文會發往郡中騎營,李中更若有袍澤私信可一併發送。”

“好,今日有勞任亭長了。”

李信笑容溫和:“我剛回家鄉許多事情離不開人手幫襯,有許多事情想要請教亭長,不知亭長何時有空閑?”

兩人開口都是東都雅音,標標準準的普通話,讓幾個同堂辦事的書吏側目不已。

“李中更雇傭騎從、招募附庸,對任某來說皆是公務,此時閑暇,李中更有話直問就是。”

任洪昌給手中信封蓋上漆印,揉着手腕說:“任某看來眼前不必雇傭過多人手,李中更以為如何?”

“亭長言之有理,是我心急了。”

李信說著起身,拱手一禮,任洪昌也起身還禮,目送李信離去。

“我想請他吃飯,他不願。”

出了鄉寺大門,李信回頭看一眼朗朗讀書聲的鄉寺大門,問:“任亭長看着歲數不大,也無軍爵,是什麼來頭?”

張開稍稍回憶說:“任亭長是武威人,羽林右監結業,娶了郡里王家的嫡女,去年來陽關當亭長。他這人志向遠大,做事公允。都說明年會升到縣裏做兵曹從事,別說咱們,就是高正盛也請不動。”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李信感慨一聲,對此張開只是笑笑,另說:“今天集會,我一會兒讓你你姐去問問她們心思,有什麼話你們自己談。”

“哥,你說我去談能談出什麼?”

“這……”

張開遲疑,兩人先後上馬,獵犬九餅繞着李信轉圈,張開沉吟說:“原來也跟她們聊過,她們也不是不待見你,只是你跟別人不一樣。”

“別人入贅韓家,不論出身高門大戶,還是寒門,那就是人盡皆知的上門女婿。騎不到她們頭上,做的不好,是和是離由她們姐妹說了算。”

“可你不同,你娶了她們中的一個,她就得伺候你,另兩個只能出嫁。”

張開扯了扯嘴角,用手比劃大小,先大后小:“現在上門求親的家裏最次也是個左更,還有兩家大夫軍爵,家資巨萬。可一個嫁你后,另兩個出嫁能嫁到啥樣的人家?說不得就得下地拔草,給人幫閑、打工度日。”

“可招別人做女婿,她們三姊妹要風有風要雨有雨。”

張開聲腔略有嘲諷:“這兩年糧鋪生意由她們執掌,經手數百上千的買賣,誰不誇她們一聲精明能幹?你覺得她們誰願意做一個任人拿捏的泥人?估計二舅也沒想到這兩個性格剛強,到現在這一步其實大家都為難。”

李信聽了只是長吁一聲,露笑:“說這麼多,原來還不是想賴賬?”

別人娶韓家姐妹,財產、生意還是韓忠一家的;自己娶了,那就債務兩清,自有自己做主,韓家會被打成原形。

如果韓家聯姻聯得力,運營的好,興許能抹掉欠李家的糊塗賬、人情債。

張開把話說到這一步了,看來找韓家姐妹也談不出實質內容。

可掀桌子也得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興許韓初九外出,就有躲麻煩的心思。

可話又說回來,究竟是誰殺了原主,給了自己復活的機會?

原主李信跟扈彤究竟是什麼關係?

照理來說,應該會有相關記憶碎片,可自己卻找不着,腦海里扈彤相關的記憶全是空白,彷彿被原主李信抹除了一樣。

這個關係沒查清楚前,韓初九就有謀殺原主李信,繼續謀殺自己的動機、嫌疑。

還有,韓家姐妹也有雇傭熟人謀殺原主的動機和財力;企圖兼并韓忠產業的四周大戶家族也有暗殺原主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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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的三國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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