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公子,求保護!
“你說說,有她這樣的嘛,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安笒剛進入思憶樓的內廳,就聽到裏頭傳來慕容嵐風哀怨的吐槽聲。
TA?
過河拆橋?
該不會是在說她吧?
安笒細想一下,覺得還真有可能,笑意情不自禁地染上嘴角,如果真的是在說她,這個慕容嵐風可真是個活寶無疑了。
“哦,過河拆橋?”霍庭深坐在輪椅上,似懂非懂地看着面前的慕容嵐風,“怎麼個過河拆橋法?”
“我剛剛……”
“我也想知道,慕容先生口中的‘過河拆橋’是怎麼的‘過河拆橋’。”
慕容嵐風的話剛剛出口,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本能地脖子一縮,回頭看到往他這個方向走的安笒,頓時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霍庭深,“公子!”
求保護!
他邊說邊要起身往霍庭深的身後跑,但霍庭深的動作更快,直接踢起雙腳,對着他的正面,再認真不過地道,“別,我站在我老婆這邊。”
他‘婉拒’了慕容嵐風的求救。
慕容嵐風終於意識到,他根本就是被自家的公子給耍了!公子可是面對着門口的,聽安笒的聲音很顯然是已經聽了不少……
這樣的世子,真是活得……太有血有肉了!但這血肉都不是放在他身上,全都給了夫人!
他好像不想再掙扎,一下子趴在桌面上裝死,卻哼哼唧唧地出聲,“重色輕下屬,小白菜啊,地里黃啊……”
霍庭深嘴角一抽,安笒腳下一個踉蹌,走到慕容嵐風身邊時,都想一巴掌抽在他的肩膀上了。
真是……
“小白菜啊,地里黃啊,這是在形容孩子的凄慘的。你是承認你是孩子呢,還是在說我們是你的狠心父母啊?”
安笒在霍庭深的身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慕容嵐風。
但她的話一出,驚得慕容嵐風直跳起來,瞪着一雙眼看着她,“你你你……我把你當世子夫人,你居然想我當你兒子!”
“……”臉皮厚還真是天下無敵了。
安笒聳了聳肩,道上一句,“首先,我是順着你的話說下來的。其次,你臉皮太厚了,我不好意思要你這麼大的兒子。”
說完,她扭頭看向霍庭深,嘴角彎彎,“今天過得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把上他的脈搏。
問他,他自然會說,但把脈也是可以的,她只是想聽聽他說說話,僅此而已。
很顯然,霍庭深也是知道她的,哪怕她已經開始給他把脈,但還是張口將今天的情況細細說來,“感覺比平日裏好多了,也有了些許的力氣……”
慕容嵐風本來還想和安笒爭上一爭,見她如此認真地給霍庭深把着脈,也就歇了那些玩笑的心思,認真地看着他們。
但越看越覺得不是滋味,越看就越覺得,自己這個單身狗散發著的氣息連自己也嫌棄……
哎,好想靜靜啊。
“身體調養得不錯了。”把脈過後,安笒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是明艷,“當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養得這麼好,也是之前溫養得好,要不也沒有那麼順利,嵐風功不可沒。”
忽然被誇的慕容嵐風身子一頓,隨即紅暈爬上臉,看起來就跟塗抹了胭脂似的。
安笒原本是真心實意地誇慕容嵐風,只是在回頭時看到慕容嵐風那個模樣,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出聲,“我原本以為你臉皮厚,沒想到竟是看岔眼了,居然是個臉皮薄的!”
慕容嵐風瞪大眼,良久才曝出一句話,“公子,你管管你家夫人!她居然調戲我!”
“……”霍庭深和安笒兩人相視一眼,最後選擇無視,調戲什麼的,是他老婆(她)會做的事情嘛!
玩鬧歸玩鬧,說到正經事時,每個人都很認真,安笒仔細地想了想,才開口道,“明天就解蠱毒吧,也不能再拖了。”
越是往下拖,霍庭深的身體就越差。而且,早些解決了,對他們都有一定的好處。
慕容嵐風心頭一緊,看着霍庭深那慘白的臉色,憂心道,“要不還是再等幾天吧,等身體調養得更好些……”
“不能再等了。”安笒知道他擔心霍庭深,很認真地解釋道,“其實你也知道,蠱毒在他的身體裏已經太久了,雖然沒有蟄伏多久就被你們發現,但算起來已經十幾年的光景了。”
“雖然這幾年你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溫養着他的身體,可你也知道,這是拖不得的,越快解決越好。”
她頓了頓,目光轉到霍庭深的身上,“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再也不分開了!
即使他們這一次在古代很快相遇,但於她和他而言,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而她,是真的不願再和他分開了。
霍庭深笑容浮上,薄唇微掀,“恩,好。我們會在一起。”
慕容嵐風見到這幅情景,深知他們彼此都已經有了決定,也沒有再勸說,事實上他也很明白,確實不能再拖了。
次日。
思憶樓表面如初,內里卻已經戒嚴。
解蠱毒事關霍庭深的生命,關乎慕容王府的希望,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思憶樓的大概情況,也傳到了耶律晟的耳里。
“戒嚴?”聽着肖錦年的話,耶律晟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他們這是把女子學堂當作慕容王府了,胡作非為!”
肖錦年深知耶律晟的脾氣,有些無奈他的關注點,卻是溫聲提醒,“皇上,聽聞戒嚴是因為慕容嵐風要給世子解毒。”
耶律晟剛聽到時,面色一變,但很快又不屑地出聲,“他身體裏的毒還能解還至於等到現在?”
關於慕容寒霆中了蠱毒的事情,耶律晟早就知道了。事實上要不是慕容寒霆的身體原因,耶律晟是不可能容得下慕容寒霆的。
說到這個,耶律晟又是嘲弄一笑,“這慕容嵐風也不知道因為這事情搗鼓多少次了,哪一次成功了。”
越說他就越覺得這件事情無需在意,大手一揮,“不用管。任由他們折騰去吧。反正也折騰不出個花樣來。”
病秧子樣,短命鬼一個罷了。
肖錦年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見耶律晟着實不想在這方面多說了,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這一次的應試,文學堂里乃是南宮大小姐取得了頭籌……”
思憶樓內。
安笒一頭的汗水,將躺在類似於現代手術台床上的霍庭深的咽喉處的傷口縫住,幾乎要脫力坐在地上。
很累!
從手術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時辰,她這邊的進度卻還沒有徹底完成!
眼見着慕容嵐風要伸手扶她,她開口阻止吩咐,“不用管我,快將他放在浴桶里,浸泡葯浴。”
“好。”慕容嵐風沒有再堅持,而是快速地將手術台上的霍庭深打橫抱起,放到泡滿了藥材的浴桶里。
看到這一幕的安笒嘴角一抽,不自覺地喃喃出聲,“公主抱……莫名有種被三了的感覺。”
慕容嵐風聽得清楚,有些疑惑,但沒有問出聲,他莫名覺得,還是不要問的好!
浴桶里泡的藥材藥性都很大,不多過一會,大半個身子都泡在其中的霍庭深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大的往下落,他繃緊的牙關也漸漸鬆開,不自覺地痛吟。
見狀,安笒快步上前,不停地給他擦着汗,低聲地說道,“這一關必須得你自己熬過去。庭深,堅持住,我在等你醒來。”
安笒的話不多,會時不時地說上一句,都是一些家常話,並沒有什麼特殊,可站在旁邊的慕容嵐風想,也許最簡單的話,也代表着他們這些人想要的生活,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而已。
兩刻鐘過去。
浴桶里的霍庭深安靜了,安笒快速地把脈,而後臉上一喜,“把他放到床上,換上乾淨的衣服等他醒過來就行。”
慕容嵐風一怔,隨後臉上一喜。
他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成功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快速將霍庭深撈起,按照安笒所說的,很快就給霍庭深換了衣服。
一切做好,再將人從臨時騰出的手術室挪到房間裏。
幾乎是霍庭深被挪到床上的同時,跟在身邊的安笒也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慕容嵐風剛看到時還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她這是后怕時,忍不住感嘆一聲,“剛才見你還很鎮定,沒想到你居然會怕。”
怕?
她怎麼可能不怕!
縱然有鳳魄的傳承,但說到底她也是個生手,沒有實踐經驗,第一個‘小白鼠’就是霍庭深,她不緊張不怕才怪。
之前一直繃著,是因為她很明白霍庭深的身體情況真的熬不住了,她必須動手醫治了。
她看似很有信心,事實上只有她自己清楚,緊張,卻也鎮定,因為她無法肯定的是,如果霍庭深出了事情,她也不獨活!
當然,現在霍庭深沒事,更好不過了。
“你先看着吧,我先去洗一洗。”安笒呼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霍庭深,轉身往外走。
雖然很想等着霍庭深醒來,但她身上黏膩得不行,那種汗水從毛孔里不停噴薄而出的感覺,着實難受。
她可不想霍庭深醒來看到是一個汗臭味十足的她,再說,慕容嵐風肯定也想給霍庭深檢查檢查身體的。
不是不放心,而是他自己也有醫術,總要自己親自認證了才能夠真的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