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撲朔迷離
被彈飛的瞬間，陳鋒還以為他們會在虛空中飛躍很久，結果沒想到只不過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就像電影的快進畫面，流光般一一閃過，直到它停止時，他們竟然已經站在了地面上！
眾人的身體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本能地做出向下一蹲的動作，想要緩衝掉只存在意識中的慣性。
然後陳鋒就看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囚籠之地第七層。
放眼望去，他們身處在一個方圓一里的巨大溶洞內。溶洞的中心有六條粗如兒臂的鐵鏈從無盡的虛空中延伸而下。每根鐵鏈都非常奇怪地流轉着黑、白、紅、藍四色光華，似乎其中充斥着四大侵蝕之力。鐵鏈的盡頭連結着一個半黑半透明的光膜。光膜之中一個身影一動不動，凌空而立。
陳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他在時空幻境中遇到的平安，頓時心中又驚又喜！
她的臉被那張寫有安字的黑布牢牢遮住，只能從側面看到一點白皙的肌膚。其他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如果他沒有親眼見過她戰鬥時的場面，也許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遊人。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尋常的身軀內，蘊含著那樣的力量？
諸葛率先朝着平安的方向走去。陳鋒頓時臉色微變，生怕他對平安圖謀不軌，馬上快步追了上去。不一會兒，諸葛老人、陳鋒、喬雪曼、野狼四人齊聚在困住平安的那個光膜之下。
諸葛看着那層薄如蟬翼的光膜，又環顧着流轉着四色光華的鐵鏈，視線最後鎖定在平安那身明顯並非他那個時代的夜遊人制服，有些嘆服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沒想到年輕一輩中竟然會有實力如此驚人的污染者。”
陳鋒的視線緊緊盯着平安，對於諸葛老人的感嘆他並沒有在意。他一直相信平安擁有超絕的實力，即使比諸葛更強，他也毫不意外。他現在滿腦子在想困住平安的這個光膜究竟要怎麼打開。
野狼呵呵一笑：“像她這種天才確實讓人望塵莫及。”
喬雪曼心直口快，直問：“她一直被困在這個光膜里嗎？她能不能聽到我們的說話？”
野狼：“當然可以。不過她可未必會搭理我們。另外，困住她的可不是那層光膜，而是那六根鐵鏈！”野狼指着那些鐵鏈，又說：“如果不是她用光膜保護自己，恐怕早就被這些特殊鐵鏈殺死了。”
喬雪曼頓時吃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她一直維持着這層光膜？難道維持這層光膜沒有任何消耗嗎？”
諸葛：“這正是她厲害的地方！這層光膜其實很多夜遊人都會，叫圓光罩。是危急時刻的最後保命招數。能抵擋外部的侵蝕之力。你看那些鐵鏈上分明蘊含著四大派系的侵蝕之力，如果要抵擋也必須同時操控四大派系的侵蝕之力。而且還要長時間維持。換做是我，即使只維持兩種，也堅持不了十天。可她，恐怕已經持續數年了吧。真是無法想像！”
喬雪曼心下震驚不已，不禁問道：“難道她已經是A級夜遊人了？”
諸葛：“如果她是A級夜遊人，她就不可能會被詛咒貓王困住了。”
“現在問題是，我們怎麼救她出來？”陳鋒問道。他看着諸葛老人的眼神，充滿希冀。
然而諸葛老人這一次也只能讓他失望，“恐怕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等待嚴武出現。”
“為什麼？”
“你沒聽明白我剛才說的嗎？這六根鐵鏈充斥着四大派系的侵蝕之力，也只有能同時掌控四大侵蝕之力的夜遊人才能斬斷它們。而這也正是嚴武當年會找來五個污染者幫助他的原因。我和小喬對這些鐵鏈根本無能為力！”
陳鋒聽了，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喬雪曼感覺奇怪，“陳鋒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陳鋒緊緊抿着嘴，沉默不語。心中卻如波濤翻滾，不能停息。
可是野狼卻突然冷笑道：“恐怕是因為他終於不能自欺欺人了吧。我說的對嗎？”
經過野狼這麼一提醒，諸葛和喬雪曼才恍然大悟。陳鋒之前對他們說過，在時空幻境中，曇花對他說過，他們行動失敗的原因是野狼最後關頭故意放過了一隻貓怪，引得詛咒貓王發怒。
然而他們來到囚籠之地連闖六關，一路而來只遇到過猙獰這一隻貓怪。其他的守衛都跟貓怪毫無關係。即使是最後一層，也只見到平安獨自一人。根本沒有貓怪的存在！
那豈不是已經證實了陳鋒所經歷的時空幻境完全是虛假的？
也難怪陳鋒會如此表現。只是他仍舊不明白的是，如果他的記憶是假的，那麼他在幻境中覺醒的能力真是嚴武用某種手段強行灌注的？如果真如野狼所說，嚴武當初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殺了曇花，隨後又篡改他的記憶將他美化成一個為了夜遊人而奮勇拼搏的無名英雄。那麼陳鋒恐怕就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夜遊人。
這讓陳鋒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況且野狼如此挖苦他，他又怎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同樣反問道：“你不是說過平安早就徹底沉淪了嗎？那她現在怎麼好好地站在那？”
野狼不屑地說道：“果然是個菜鳥！她當時突然發狂，敵我不分，曇花判斷她是徹底沉淪化並沒有什麼錯誤。”
陳鋒無言以對，他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駁野狼。
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到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經歷並非是嚴武捏造出來的記憶，哪怕只有隻言片語！如果那樣真實的經歷只是嚴武捏造的記憶，誰又能保證所謂的沉淪夢境不是捏造的記憶呢？他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中，自我存在的真實性。
於是他突然抬頭對平安大喊道：“平安！我們在角斗場見過，你還記得我嗎？”說完他一臉緊張地看着平安，等待着她的回答，就像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野狼在面具下冷笑着。
喬雪曼同情地看着陳鋒。
諸葛老人卻同樣觀望着平安。
等待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對於陳鋒來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陳鋒絕望地低下了頭時，那個他期待的已久的回答從天而降：“記得。那是七年之前，我見過你的時空幻影。”
陳鋒猛然抬頭，望着那個同樣隔着黑布望着他的身影，一臉不敢置信！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這個答案。卻沒想到平安挽救了他。
所有人都倍感震驚，真相究竟在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