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妻妾
“罷了,你先出去吧。”
蕭默言現在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
木九無奈,他並非不明白蕭默言心中所想,他只是覺得王爺和王妃之間好像多了一道看不見的隔閡。
蕭默言站在佘玉閣外頭,他抬起了手,但是卻沒有敲下去。
而屋內的簡輕衣也沒有休息,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上看着跳動着的火苗。
現在的她變得非常矛盾,既期盼着他來,又不想他來。
或許,就算堅強如蕭默言也有他無法面對的事情。
杏兒小心的幫簡輕衣往臉上的傷痕上塗抹着藥膏,安慰她說已經比之前淡了不少了。
“是嗎?”
簡輕衣側過頭看着自己臉上的那道傷痕,鏡中的她雖然五官還是和以前一樣精緻美麗,但是那道傷痕讓他的臉上多了一絲猙獰。
看來這道疤痕應該是很難去除了。
“王妃,聽說今天莎曼公主到咱們王府來了,說是來看望您的,但她一直到現在從沒有從王爺的書房裏出來。”
杏兒的語氣憤憤的,她第一眼看到莎曼的時候就覺得她不是好人,那雙眼睛生的這麼狐媚,還一直對王爺暗送秋波,一定是沒安好心。
還帶着看望王妃的幌子,真的是欲蓋彌彰。
“你倒是有長進,居然還會用成語了。”
“那當然啦,畢竟我都跟了王妃那麼久了。”
被誇獎的杏兒很是開心,但一想到重點可不是這個便趕緊搖了搖頭,把話題拉了回來,說莎曼現在還在和王爺說話呢。
“是嗎?”
簡輕衣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好像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
“王妃,您是怎麼了?您難道不吃醋嗎?”
“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
簡輕衣笑了笑,蕭默言想要和什麼人見面都是他的自由,自己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
再說了,莎曼是正兒八經的公主,金枝玉葉,和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王府側妃不一樣。
杏兒愣住了,以前的簡輕衣可從來不會說這種喪氣話。
“也許是因為經歷過了一次生死,人多少都會有些改變吧。”
簡輕衣笑了笑。
今天外頭的陽光很好,她讓杏兒陪自己去園子裏晒晒太陽吧。
王府的花園正對着蕭默言的書房,杏兒也不知道簡輕衣是有意還是無心,總之趕緊去準備去了。
簡輕衣帶着面紗,在亭子裏慢悠悠的喝着茶,但眼睛一直卻看着書房的方向。
她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抓出軌一樣。
什麼時候她這麼洒脫的人也變得患得患失了?
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感覺自己這麼做實在是有些沒有必要,便想着還是回去好了,省的在這裏吹冷風。
但她剛起身,就聽到不遠處的書房裏傳來了一身脆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爛了。
“杏兒,我們去看看。”
她們兩人走到書房外頭,杏兒剛準備抬手敲門,門就打開了。
莎曼公主盈盈一笑:“見過王妃。”
“公主客氣了。”
簡輕衣看到莎曼公主的裙子上沾了一點茶水,地上還有碎了的瓷片,而蕭默言一臉冰冷。
“實在是抱歉,是我失手跌了茶盞,不知道王妃可否借我一身衣服?”
莎曼如此不客氣讓簡輕衣有些意外,因為她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沒有好到如此親密吧?
來者是客,更何況莎曼是公主,她這個王府的女主人確實應該好生接待,她看了蕭默言一眼,便請公主隨自己來。
“杏兒,叫小廝來把書房收拾一下。”
“是,王妃。”
杏兒大約是想要幫簡輕衣宣誓一下主權,所以把王妃這個字在莎曼面前又重複了一遍。
莎曼只當聽不見,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
簡輕衣找了一件淡綠色的裙子給莎曼,但是莎曼看了看以後卻問她有沒有紅色的衣裙。
“按照北漠的習俗,女子只在大婚的時候才會穿紅色。”
“那實在是太無趣了,我們西域的姑娘都喜歡明艷的顏色。”
莎曼似乎並不太喜歡簡輕衣為她挑選的衣裙,微微蹙起了眉。
“正所謂入鄉隨俗,王府里實在是沒有紅色的衣服,還請公主將就一下吧。”
這件裙子雖然不是紅色,但淡淡的湖水綠穿上以後也是極美的,簡輕衣自覺眼光不算差。
莎曼接過了裙子,用手輕撫着絲綢。
忽然,她笑了笑,說北漠男子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只有一個女人可以做男人的妻子,其他都只能算是妾室。
而且妾室的衣服就算是嫁衣也只能穿粉紅色,不能穿正紅,是這樣嗎?
“公主知道的可真多啊。”
“我只是很好奇,王妃你在大婚時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呢?”
簡輕衣能明顯感覺到莎曼的敵意和挑釁。
她卻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說自己和蕭默言成婚的時候穿的自然是紅色。
莎曼怔了一下,顯然是不太相信。
“你好像,只是側妃吧。”
“公主說的沒錯,按照北漠的規矩,我是王爺的側妃,拜堂之時只能穿粉色衣衫,但是王爺憐惜,請了皇上的旨意,替我改了規矩。”
簡輕衣所穿的是蕭默言母妃留下的衣服,顏色自然是紅色,雖然略帶一點酒紅,可也說的過去。
莎曼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
簡輕衣揚起嘴角。
“三書六禮,媒妁之言其實都不重要,男人的心在誰的身上,誰就是他的妻子,公主您說對嗎?”
要是莎曼以為她是個好欺負的女人那就錯了。
簡輕衣從來都不會任人欺凌。
“從我第一次見到王妃開始我就知道您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只是我沒想到您自欺欺人的本事也這麼厲害。”
莎曼彎起手指,把簡輕衣送給她的衣服丟在地上。
“我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知道我快要和王爺成婚了吧。”
“我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
簡輕衣直起了腰背,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她把手藏在袖子下面,即便她的心裏已經揚起了驚濤駭浪,也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很鎮定。
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夠不夠好,但她不想被人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