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死里炒
“這人是個精神病吧？歐巴叫他，他竟然敢不回頭？”
“就是，把我們歐巴惹生氣了，他應該跪下磕頭認錯才對。”
“現場有沒有我們的粉絲啊！快點出來替我們歐吧出氣啊。氣死我了，我要殺了他！”
“工作人員全是一群傻逼嗎？還不把他抓住，讓這神經精跪下啊！”
“我忍不住了，姐妹們。我要人肉他！”
“姐妹們，集一波資，我們請人去教訓他，把他舌頭割了！”
“這就是個傻逼，裝逼犯，老娘要是在場一定大耳刮子扇得他哭爹傻娘！”
“混蛋！”
“人渣！”
“特么的，這個人的媽叫崢爽吧？”
“死爹沒媽的貨，憑什麼敢惹我們歐巴生氣？人渣，屎！”
一條條彈幕，全是對陳松的謾罵和惡毒的詛咒。
正常情況下，監管直播間的超管早就該將直播間封禁了。
最不濟也該對直播間進行全面封禁。
可謾罵與詛咒已然刷屏了將近兩三分鐘。
至少有數十萬條彈幕掃過直播間。
而且依人氣與觀眾的數據來看，這波彈幕攻勢至少還將持續半個小時。
但依舊沒有管理人員有所作為。
甚至連代表超管警告的彈幕都沒有！
事實上。
這場直播打一開始，監管就換成了鯊魚直播的娛樂總監以及幾名主任。
李承炫的這場直播是鯊魚平台.獨家放送。
當紅巨星，頂尖的人氣和流量。
整個亞細亞區都要排名前十的小鮮肉。
實副其實的搖錢樹！
鯊魚平台萬分重視。
沒辦法，這年頭，流量就是錢！
而錢，就是命！
能給他們帶來錢的人，就是他們祖宗！
李承炫的這場直播，負責監管的總監及幾名主任從頭看到了尾。
彈幕當然也被他們實時監控。
一開始，所有人都激動得要死。
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為他們帶來的流量比預估的要多了十倍不止。
雖然直播間裏吵翻了天，他們卻笑得合不攏嘴了。
而現在，彈幕全都變成了謾罵與詛咒。
幾名主任都面露擔憂。
“總監，要不要禁言啊。”
“這已經是嚴重違規了。”
“是啊！我們再不行動，怕是要驚動網警了！”
數名主任同時向坐電腦前，嘴角噙着笑的總監吳興提醒道。
聽到這些話，吳興掃了他們一眼，像是在看幾個白痴。
“禁言？為什麼要禁言！”
“不止不要禁言，通知技術部門！趕緊弄個單獨頁面，網頁和APP全部都要跟上。”
“挾持所有新點進我們網站用戶的IP，讓他們一點進來就直接跳到李承炫的直播間。”
“然後對所有正在觀看網站的用戶推送廣告。廣告一定要大，要明顯！”
數名主任全都嚇到了！
現在直播間裏的觀眾可全都在罵。
一個個不堪入目的違禁詞充斥了整直播間。
按公司的監管條例和國家頒佈的網絡凈化法則，這是嚴重的違規。
吳興不僅不進行監管，反倒是要炒？
而且還不惜挾持客戶的IP，強行讓每一個進入鯊魚直播的用戶跳轉到李炫承的直播間。
這往嚴重了說，已經算是違法了啊！
而這，也代表了吳興要全網炒作！
沒有理會數名主任的吃驚，吳興又笑着說道：“再告訴技術部的人，將這個直播間的網絡進行最大限度的擴寬與優化，等一下絕對還要湧進一在波觀眾。我要讓他們跳轉進這直播間的緩衝時間不超過兩秒！”
“總之，技術部門要全力支持李承炫的直播間！”
“再通知宣傳部和組織部的工作人員，全體進入直播間裝成觀眾。盡一切努力給我挑撥觀眾的情緒，讓觀眾給我繼續罵！”
“再讓宣傳部的經理擬一個文案，等我的消息隨時發到微博！”
“微博的標題就用《某不知名男子，暴力對待頂流棒國明星》。”
“不！”剛說完，他又重重地擺了擺手，道：“《某疑似精神病男子暴力......！”
見身邊的主任們還處在震驚的狀態，吳興皺眉大喝，“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去！這一波流量要是抓不到，都給我滾蛋！”
當下，在主任們的推委之下，兩名主任飛快地跑了出去。
“總監，這話題如果炒火了，怕是會引起糾紛吧？”
這時，又有主任擔憂地向吳興提醒道。
吳興不屑地笑了笑，“糾紛？糾紛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只是在直播，發表了任何站立場的言論與聲明嗎？”
“再說了，如果真有糾紛，我們只要表明是站在這棒子一邊的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輿論站在他這一邊，而戰在輿論方，我們永遠不怕出事！”
“至於這個人？”看着直播畫面中已經走進了人群里的陳松，吳興不屑一笑。
“看這身穿着打扮，就一個沒錢沒勢的小屁民而已。”
“而且這麼大的節日，獨自遠離人群看賽龍舟，一看就是個孤僻症患者。”
“這樣的屁民，就算明知道被人欺負了也肯定只敢縮着躲着！根本不用擔心他找麻煩！”
“呵！”吳興又滿是嘲諷地笑了笑，“我們直播平台幹什麼的？就是利用九州國的這些沒本事的小屁民來賺錢的。”
“怕糾紛，那還幹個鳥的直播。”不屑地瞟着直播中陳松的背影，吳興一笑“而且他還要感謝我們幫他出名了呢！”
“這個小屁民倒是用不怕，可網警那邊要怎麼交代？直播不規範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啊。”還有主任滿是擔憂地說道。
“白痴！全都是白痴！”又聽到關於‘網警’的話，吳興白眼大翻，“我們沒犯罪，只是違規懂嗎？怕個蛋啊！”
“知道臨時工懂嗎？”吳興拍着桌子，大聲向剩下的主任吼道：“今天端午，就說我們放假了，監管的事是臨時工做的，明白了沒有？”
剛說完，吳興猛然露出了恍然大悟之狀。
“對了，這倒是提醒我了。再告訴技術部門那邊，注意封堵從網站後門進來的程序，主動防住網警。”
“啊！”這一下，主任們嚇了個半死，“還要和網警對着干？”
“廢話！反正都到這一步了。”
“到時候就跟他們說，臨時工不懂調試，不小心把後門監管通道堵住了。”
說罷，他豎起了一根手指，得意笑道：“一個小時，只要頂住這一個小時！我們進賬至少得有千萬級。”
一個小時上千萬！
這對於任何公司而言都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時間，所有的主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終於，他們也沒有半點猶豫了。
全都跑出去親自主持工作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之下，所有人都抱着僥倖心理鋌而走險了！
‘凈化網絡，人人有責’
這塊就掛在吳興辦公桌後面的宣傳標語，成了個大笑話。
法律法規好似全都成了空談！
不，有一個人沒有僥倖心理！
他自然就是吳興！
這樣的操作，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各大網絡直播平台，最開始無一不是直播擦邊球內容的起家的。
賣肉，情.色，賭博，低俗等等。
但從來都沒有被真正制裁過。
就是因為幹這一行的，都極為擅長鑽法律的空子。
吳興也是鯊魚直播的元老級人員，更加擅長此道。
在他看來，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他們被約談，再發個通告而已。
比起實打實的利益，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時間，吳興盯着直播間，咬着牙得意直笑。
“該死的，你怎麼走了？留下來和這姓李的棒子對罵幾分鐘多好啊。”
這一會兒，吳興恨不得穿梭時空，親自教唆陳松和李承炫對罵。
在他的眼裏，陳松就是一茬等着他收割的韭菜。
絲毫沒想過他有可能是塊硬到極點的鐵板！
鐵板？
怎麼可能？
在資本面前，哪有什麼鐵板可言？
再硬的鐵板，錢搞不定還有美人兒，美人兒搞不定還有更加下作的手段。
甚至在吳興的心裏，一個繼續利用陳松的大膽想法漸漸成型。
韭菜，當然是要割了一茬又一茬！
吳興的嘴，不知不覺間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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