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出走
“老瘋子？”
“爺爺。”
“老哥！”
在場所有村民都看到了，是那個老瘋子，不過與平時不同的是，他不再是彎着腰，而是身體站的挺拔，就像一棵樹，眼神也不再那麼迷離，而是帶着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儘管很多人都不愛理他，厭惡他，甚至是瞧不起他，但這一刻，老瘋子往那裏一站，讓所有人都感覺不寒而慄。
高麗軍官也被他的氣勢鎮住了，愣愣的站在那，就像一個雕像，一動也不動，抬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瘋子，心裏說道：“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呀，好像在哪裏見過，儘管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這眼神……不，不可能，那個人早就死了，很多人都說他死了，年齡也不對，他若是活着頂多也就三十多歲，眼前的人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十歲，而且他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打扮，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不是他，絕對不是他，肯定是我看錯了。”想到這，高麗軍官冷靜了一下，伸手擦了擦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汗說到：“你特碼找死吧，老子成全你。”說完抬起手，手裏的槍對準了老瘋子的頭，扣下了扳機。
“爺爺。”
“老瘋子。”大丫和三丫見高麗軍官掏出了槍對準了老瘋子，嚇得失聲叫到。
這時槍響了，一股鮮血散落在地上，幾乎所有村民都閉上了眼睛，老瘋子死了，也許對他來說是個解脫，像他這樣的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下輩子投胎到有錢人家似乎也不錯，早死早托生，人們這樣想着。但老瘋子也是個好人，來到村子附近已經幾年了，實際上他也沒做過什麼壞事，而且上次確實救了大丫，真後悔沒有請他喝喜酒，全村都來了，也不差他一個，如今他死了，怎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呢，他是為大丫死的，不得不說除了他還真沒有人替大丫說句話，唉，死就死吧，誰讓他是個瘋子呢，活着也沒意思，死了乾淨，反正也不是我殺的，要怪就怪那些該死的高麗鬼子吧。有人心裏又這樣想着。
不過當他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差一點把他們嚇傻了，發現老瘋子還是站在那，而那個高麗軍官卻已經身首異處，屍體躺在地上，腦袋已經幾乎到了大門口的位置，同樣嚇傻的還有剩下的高麗士兵，一個個莫名其妙的看着老瘋子，居然沒有一個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只是直覺告訴他們，老瘋子把他們的頭殺了，而且是赤手空拳。
短暫的失神過後，剩下高麗軍官全部端起了槍，對準了老瘋子。
大丫得到機會掙脫開，回到媽媽身邊，只見老瘋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剩餘的士兵，他每走一步，士兵們後退一步，十幾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滾。”老瘋子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也不知道這個字有魔力還是怎麼的，剩下的士兵似乎很聽話，頓時轉身就跑，不到十秒鐘，跑了個乾乾淨淨。
院子裏恢復了平靜，老瘋子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慢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慢慢的吃着，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除了那個還在往外冒血的屍體。
“這是個高人啊。”
“是啊，真人不露相。”
“我早就看出這個老人家不簡單。”村民回過神來，小聲的議論着，同樣遭到了其他人的鄙視。
“你看出來個屁，高人也是你能看出來的。”
村長老田頭擦了擦嘴角的血，最先冷靜下來，在另一個年輕的攙扶下站起來，來到老瘋子面前，倒了滿滿一杯酒。
“老哥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以前的事您別忘心裏去，這杯酒我敬您，謝謝了。”老田頭說完一口喝乾。
老瘋子沒說話，把杯子裏的酒喝乾，站起身來向大丫說道：“你今天結婚，沒什麼送你的，這個留作紀念吧。”說完手心張開，一枚鑽戒出現在手掌心。
“戴上它，新娘子對應該有這個。”說完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爺爺！”大丫快走幾步追上，“爺爺，您去哪？”
三丫和小勇也追了過來，戀戀不捨的看着老瘋子。
“老哥，你不能走啊！”村長老田頭見老瘋子真的要走，趕緊追上來說道，卻不敢距離老瘋子太近，畢竟剛才那一幕仍是令他心有餘悸，“老哥，你走了我們都活不了啊，那些高麗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的確，在場的人都清楚，殺了高麗人的軍官，勢必會引來高麗人的報復，老瘋子一走了之，其他村民可就要倒霉了，高麗人為了泄憤，找不到老瘋子，一定會殺了全村的人，出於任何方面考慮都不能放老瘋子走，但誰能留下他呢，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好在老瘋子的腳步停了下來，只見他微微的嘆了口氣，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轉過身來，“今天晚上，我會離開，願意跟我走的自願，不願意的自便。”老瘋子說完走出了大門，向著他那個在村尾的小破屋走去。
晚上，天還沒黑，全村所有人都聚集在村口老瘋子的家門前，當然不包括大丫的未婚夫，得罪了高麗人，他的未婚夫當即就斷絕了與他的婚約，明天的婚禮自然也就不用舉行了，這樁婚姻也算沒成，老瘋子一走，他就跑回了黃村自己的家，生怕有任何牽連。
在村長的再三考慮下，還是決定跟着老瘋子一起走，原因有幾個，一個是這個村子確實住不下去了，高麗人的報復很快就會到，留下只能是等死，另一個就是既然要走，為什麼不跟着老瘋子呢，畢竟跟着他有一定的安全保障，大不了找到了可以生活的地方再離開他也不算晚，還有就是萬一被高麗人追上，也可以把老瘋子推出去，畢竟人是他殺的，與其他人無關，冤有頭債有主，就算老瘋子被高麗人殺了，其他人也不會感覺到愧疚，村長老田頭的想法老瘋子肯定不清楚，當他走出院門的的時候也只是看了一眼拉家帶口，扶老攜幼的村民一眼，隨後兩手空空的向村外走去，其他人自覺地跟在後面。
小村子屬於方家寨的管轄，自然距離方家寨也就不是很遠，老瘋子帶着所有人一路向東，漸漸地遠離了西部。
一路風餐露宿，苦不堪言，加上還有時刻防備着高麗人的追兵，以及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其他危險，比如野獸，強盜，和變異人。
老瘋子背着已經走不動了的三丫，走在最前面，後門跟着大丫攙扶着母親，村長老田頭拄着一根拐杖，氣喘吁吁的跟着，其他村民強壯的推着手推車，上面有他們所有的糧食，其他人或是互相攙扶，或是由大人背着年幼的孩子，一行隊伍幾十人，迎着夕陽，一路向南繼續走。
“老哥，休息一會吧，實在是走不動了。”老田頭不停地喘着氣，一路跋山涉水的，年近七旬的他確實有些吃不消了，也不知道那個看起來比他年紀還大的老瘋子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體力，背着個孩子仍是腳步十分輕盈，不過他已經不覺得奇怪了，世外高人這個印象是現在全體村民對老瘋子的一致認可，要不是他一路上的保護，以及給每人一雙鞋，他們不可能走得出這麼遠。
老瘋子回頭看了看老田頭和身後的村民，點點頭，輕輕放下差一點在他後背上睡著了的三丫，“那就休息一會吧。”
聽到可以休息了，村民趕緊找地方坐下，一個個揉着酸痛的腿，有的人甚至直接原地躺下。
“大爺，還有煙嗎？”一個已經和老瘋子混熟了的中年人眼巴巴的看着老瘋子問道。
老瘋子沒說話，雖然這一段時間所有人都不再討厭他了，但他仍是不喜歡說太多的話，除了和孩子們，老瘋子把半包香煙扔給那個人，不過他這次卻沒有吸煙，而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附近沒什麼危險之後，才原地找個石頭坐了下來。
這裏沒有遭受核輻射，加上地處南方，茂密的原始森林還保留着往日的容貌，看起來應該能夠有適合生活的地方。
休息了一會，大夥不得不再次上路，沒辦法，按照村長的想法，開春了，必須在春耕到來之前的季節找到適合落腳的地方，否則身上攜帶的糧食不夠他們吃一年的，而老瘋子卻認為不找到絕對安全的地方不能停留，糧食不夠可以打獵，南方的深林不可能沒有野生動物存在。
帶着各自的想法，隊伍進入了大山深處。
夜裏，大山裡靜的像座墳墓，除了時不時傳來的野獸的嚎叫聲，村民們盡量擠在一起，似乎這樣可以為他們壯膽，老瘋子仍是和往常一樣，主動擔起值夜的重任，自從出來以後，老瘋子幾乎就沒睡過，至少沒人看到過他睡覺，只有大家都休息的時候，他會在確認安全后，坐下，逼上眼睛，不過人人都知道他那不是在睡覺，因為每到這時候他的周圍都會都會偶爾發出陣陣白光，當然，每次這樣的時候他都會主動里其他人遠一點，所以沒人知道他具體在幹什麼，只有村長偶爾會看上一眼，並告訴其他人不要打擾他，他那是在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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