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家的一半股份
市郊,一棟古樸的豪宅前,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蘇瀾下車開口,“到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梁朝這才打了個哈欠,穿着涼拖踏在地面。
咦,好軟。
低頭,梁朝這才發現自己踩在一片大草坪上。
既然如此——
刷刷,蘇瀾來不及阻止,梁朝就已經利落的踢掉涼拖,大搖大擺的往裏面走去。
“走吧,不是請我來驅妖嗎?還愣着幹什麼?”
蘇瀾眸色一閃,原來他都知道。
指着最右邊的房子,“我爺爺在這。”
梁朝站在床頭,掀開床幔往裏瞧了一眼。
眉頭緊鎖,離開奄奄一息的老人,梁朝嘆了口氣坐在一旁,“這老爺子的樣子,不像是病痛纏身,倒像是相思病啊!”
相思病?蘇瀾的身形晃了晃,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立馬開口斥責,“胡說!我父親從未出過門,哪來的相思病!”
“或許是大保健做多了也不一定。”梁朝一副經驗老道樣子。
胖子像是喉間卡了一口濃痰,怎麼著都說不出話來。
偏偏梁朝還不肯住嘴,“蘇老爺子年紀大了,老伴又先走一步,被有些人盯上了,也在意料之中。”
說著,目光落在旁邊的胖子身上。
胖子打了一個寒顫,狠狠的朝梁朝瞪去。
“那……可有救治的辦法?”蘇瀾秀眉緊緊蹙在一起,面上一派凝重。
蘇家家大業大,子嗣卻單薄不已。爺爺是家中唯一的支柱,要是他出了閃失,蘇家百年基業,算是要毀於一旦了。
梁朝也陷入深思,蘇老爺子的這病,來的有些奇怪。
他說是相思病,雖然離譜,但好歹也算給自己爭取點時間。
聽蘇瀾說,前幾天晚上,每到夜晚十二分。老爺子就會起床對着鏡子拭淚。
問他怎麼了,他便抱着鏡子喊“心肝”。
幾天之後,老爺子不吃不喝,一醒來就嚷着要吃人肉。
有經驗的老者看了,說老爺子八成是中邪了,建議蘇家去請個天師來。
你大爺的!天師也不是捉鬼的啊!吳越人你個老不死的!坑死老子了!
“也不是治不了,就是需要蜂蜜一斤,饅頭十個,以及人中黃十斤。”梁朝稍加思索,摸着下巴開口道。
“人中黃是什麼?”蘇瀾擰着眉頭髮問,怎麼她從未聽過?
“就是大便!”梁朝說完,拎着褲腰就往外沖,“你們準備,等本大師先去上個廁所!”
噓噓噓——
放完水,梁朝只覺得渾身輕鬆。
點上一根煙,下一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蘇老爺子明顯是被妖或者其他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他是個天師不錯,但不會道士的活啊!
嗡嗡嗡——
口袋裏一陣震動,梁朝接起電話,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怎麼樣?梁小子,是不是筆大生意?”
“是你個頭啊!”梁朝一聽到吳越人的聲音,瞬間把煙往旁邊一摔,抱着手機咬牙切齒道,“老東西,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我師傅就可以為所欲為,快把錢退回去!”
這單生意,他接不得。
“這可不行,我已經在馬爾代夫了,梁小子你加油啊!”說著,電話直接被掛斷。
這個老東西!梁朝往地上啐了一口,正準備狠狠罵罵出氣,突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人一把拉住了梁朝所在的廁所門。
我靠!心理變態啊!
梁朝立馬跳上馬桶蓋。而下面,露出一對鬼鬼祟祟的眼睛來。
“我給你交代的事情,你儘快辦,要是老爺子撐過去了,你和我都跑不掉!”
打電話的人漸行漸遠,梁朝也從馬桶蓋上下來。
這確實是一單大生意啊!
回到蘇家,大廳里多出一個人來。
白衣灰褲,下巴的鬍子長得能編辮子,神色傲然,一股仙風道骨的氣息在周圍蔓延開來。
梁朝二話不說,上前掐滅了旁邊的香頭。
這什麼破玩意?能嗆死個人!
老頭猛的睜開眼,看着梁朝的眼神中滿是憤怒,“你怎麼敢掐老朽的引魂香!”
引魂香?梁朝勾了勾嘴角,盤腿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饅頭,蘸了點蜂蜜下肚,這才慢慢開口,“你點引魂香做什麼?”
“哈哈哈哈哈!”空氣中爆出一陣狂笑,就在梁朝以為面前的人瘋了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
只見上一秒還在十米開外的老頭,瞬間移到他面前。
“蘇小姐同老朽介紹你,說是什麼大天師,連引魂香的作用都不知,又怎麼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天師?”
“在下黃道,西南廣陵府後人,精通驅妖降魔,蘇老爺子交給老朽救治,絕對沒有問題!”
老頭開口,搖頭晃腦,目光輕蔑。
西南廣陵府?如果他沒記錯,早在百八十年就被屠門了吧?哪裏來的後人。
也不戳穿他,靜靜看這個叫黃道的老頭表演。
黃道絮絮叨叨又說了半天,見梁朝一聲不吭,還以為這小子是慫了,當下挺起胸膛,用下巴看着梁朝,神色中滿是鄙夷。
“敢問後生你師從何處?”
這種江湖騙子,還不配他祭出老東西的名號。
揉了一把鼻子,梁朝打了個哈欠,“無師自通。”
黃道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荒唐荒唐!老朽乃廣陵府第一百零三代傳人,行走江湖數十載,救治過無數人,才勉強稱得上大師。就你個無師無名的小子,還敢自稱大師?真是可笑至極!”
梁朝嘴角勾起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彼此彼此,我也覺得大師你很讓人倒胃口。”
“你!”黃道被氣的吹鬍子瞪眼,但到底顧忌羽毛,一甩袖,冷哼一聲,“病人在哪?”
“大師這邊請——”蘇瀾憂心忡忡的看了眼旁邊弔兒郎當的梁朝,還是把寶壓在了看上去更為靠譜的黃道身上。
“哼!”黃道冷哼一聲,挑開帘子。
床上的老人面色慘白,若不是一對雙目圓睜,恐怕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黃道忙前忙后,把脈扎針都用上了,這才氣喘吁吁的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緩緩開口:
“蘇老爺子的病,乃是妖魔作祟!”
倒是有兩把刷子嘛!
一旁的蘇家兄妹眼睛都亮了,大師果然是大師!
只是黃道縷着下巴上的山羊鬍,眉頭緊皺。
“只是這妖魔……不好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