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了?
雲曉天瞥了一眼水房,問系統:【他們在聊什麼?】
系統:【在聊陸凱之和如山館。】
雲曉天手一頓,繼續種菜。
過了一會兒,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系統:【哎?我嗎?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我的編號是1314。】
【給你起個名字吧。小安怎麼樣?】
系統:【小安?好呀好呀,好開心,我也有名字啦!】
水房的水聲停了,雲曉天瞟了一眼,便繼續低頭看手機,趁老爺子和兩人聊天,去偷了很多菜回來。
氣的老爺子從床上蹦起來追着他打。
夕陽西下,老爺子表示吃不慣醫院的病號飯,非要吃閻靈均做的飯。
雲曉天放下手機:“人家還有事要忙呢,我給你做還不成嗎?”
就見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瞪向他,“你做的那能叫飯嗎?那叫豬食!”
雲曉天:“別那麼說自己,你以前也不是沒吃過。”
見老爺子氣的又要下床揍他,已經準備好跑路,就聽閻靈均道:“我今天沒事,爸您想吃什麼?我回去給您做。”
老爺子立刻不理他了,笑着開始點菜,然後就催着閻靈均回去做飯。
雲曉天翻了個白眼。
老媽道:“曉天,你和靈均一塊吧,回去休息會兒,晚上再過來陪床。”
“哦。”他應了一聲,但沒動。
老媽過來推他,把他推到閻靈均身邊,撞在他身上,“快走啊,去補個覺,在醫院陪床晚上可睡不好的。”
“好了好了,我走還不成嗎?”雲曉天無奈,然後便同某人一起,被老媽推出了病房。
那人站在身後,周身被那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包圍。
“你先走吧,我去個洗手間。”雲曉天說完,也不看閻靈均,轉身去了洗手間。
十分鐘后,雲曉天才來到停車場,忽然站住了。
那個傢伙正在車邊吸煙,看到他,掐滅了煙,道:“上車。”
雲曉天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和他擦身而過,上了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沒想到,那個傢伙竟然比他先到家。
打開大門,迎面一股撲鼻的飯香,令人食指大動。
他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抱着抱枕看電視,可眼睛就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飄向那個傢伙。
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衣服架子的身材,氣質不太好形容,說清冷吧卻又有那麼一絲凌厲隱藏其中,不過,大概浸淫藝術久了,貴氣倒是真的,雖然他身上穿的毛衣和長褲都不是大牌,卻被他穿出了一種定製私服的感覺,這樣的人和廚房真的格格不入,此刻,卻在繚繞的煙火氣中熟練的切着菜,顛着鍋……
就在他愣神之際,那人轉過身來拿白糖,一雙丹鳳眼正好看過來,和他的目光相遇。
那傢伙長眉微挑,黑色的眼珠就像夜裏的海水,深不見底。
他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眼神很自然的移回電視上,餘光瞥見那個傢伙拿了糖罐便轉身炒菜去了。
他百無聊賴的抱着抱枕,電視裏的新聞來回來去的播,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眼睛總是自作主張沒出息的瞥向那個傢伙。
又被抓包了兩回后,他乾脆閉上眼睛,靠在了沙發扶手上。
一直處在高強度緊張的工作氛圍中,又連着加了十天的班,一朝鬆懈下來,疲倦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在濃郁的飯香中,在熟悉的氣息和安心的環境中,頭幾乎一沾着扶手,便睡著了。
“吃完飯再睡。”雪松凜冽的冷香縈繞在身邊,有人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
他哼唧兩聲,把頭埋在沙發扶手裏,接着睡。
那人又晃了晃他,他不耐煩的揮開那隻手,“不吃,睡覺。”
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間,只聽到一聲低沉的輕笑,“也好。”
緊接着,他便被溫暖的毛毯裹住,被人一把抱起,暈頭轉向之間,被扛到了卧室,扔在柔軟的大床上。
身上一沉,被人抱住。
他勉強睜開雙眼,入目的就是高挺的鼻樑和形狀優美的唇,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裏面彷彿燃燒着火焰,輕輕吻着他。
他掙扎半天才把一隻手從裹成蠶蛹的毛毯里伸出來,按在對方的胸膛,用力推開,“沉死了,走開,快喘不過氣了!”
那人輕笑,不為所動,輕輕吻他的頭髮。
他抬頭,只看到對方喉結滾動,大手輕撫着他的後背。
“沒見我在生氣嗎?不是說我不可理喻嗎?離我遠點兒!去找姓白的啊!”
滾燙的呼吸噴在臉龐,“他只是我的學生。”
他推搡着,“你見過誰跟學生出去住的嗎?”
卻聽小安怯怯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我可以作證,他們兩個之間沒發生關係。】
雲曉天:【……關機。】
小安:【好,好的,放心,我們有宿主私隱保護政策,這就關機。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額頭上傳來涼涼的觸感,有些舒服,但云曉天還是使勁推了推對方的胸膛,無視裏面砰砰亂跳的心跳,“滾開啊!”
涼涼的觸感再次碰了碰額頭,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發燒了?”
修長的手指摸摸他的臉頰,“頭疼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好像確實有點頭疼。
眼皮漸漸粘在一起,有點燙,嘴上卻道:“要你管!”
身上一輕,接着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嘶,頭越來越疼,他側過身,蜷縮起來,好冷。
迷迷糊糊之間,他被人扶起來,半抱在懷中,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吃藥。”
一粒藥片碰觸嘴邊,他緊閉着嘴唇,拒絕。
那道聲音湊到耳邊,“要我喂你嗎?嗯?”
他臉滕的更紅了,猛地睜開雙眼,抬頭瞪向閻靈均。
那個傢伙看了他一眼,喉結滾動了一下,卻一本正經地將藥片往他唇間遞了遞。
他撇過頭,要自己吃,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裹成了蠶蛹,動彈不得。
氣的他一口叼過藥丸,而後瞪向閻靈均:“水呢?”
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下他嘴角的淤青,這才拿過水。
喝了水,咽下藥片,使盡渾身的力氣滾到一邊,趴在床上睡覺。
柔軟溫暖的棉被很快蓋在了身上。
昏昏沉沉之間,感覺被擁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吃點東西再睡。”
不滿的蛄蛹了一下,臉頰蹭蹭,聽着熟悉的心跳,不滿地哼唧了兩聲。
溫暖的手將棉被往上拉了拉,蓋到耳邊,終於沒那麼冷了。
睡夢中,一團混亂,他努力追逐着什麼人,那個身影卻越來越遠,怎麼也追不上。
一陣委屈湧上心頭,繼而湧上眼底,化作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打濕了某人的衣襟。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停下,又響起,吵人的厲害。
眉頭不由得蹙起。
那片溫暖舒適離開了他,接起電話。
迷迷糊糊間,隱隱約約聽見一道清澈歡快的嗓音從電話中響起:
“老師,晚飯做好了,有您最愛吃的紅燒肉,我今天特意照着菜譜學的,您什麼時候回來?”
之後,便聽不清了。
輕輕的關門聲后,家中只剩他一個人。
在疲倦和感冒藥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陽光普照。
燒退了,他曬着暖洋洋的日光,睡得正酣。
一個帶着一身深秋涼氣的人鑽進了被窩,將他抱進了懷裏。
被涼氣激的一顫,他睜開雙眼。
只見閻靈均眼下掛着不太明顯的黑眼圈,俊美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憊,此刻閉着雙目,呼吸平緩,似乎累極了,只這片刻的功夫便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並沒有他的那麼卷翹,只是帶着一點弧度,看上去給那俊美的面容增加了一些恰到好處的剛硬元素,上面掛着的霜化成了一滴滴細小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一隻冰涼的手攬着他的腰,另一隻摟着他的肩膀,有力的長腿習慣性地壓在他的腿上,十分霸道地將他緊緊箍在懷裏。
他冷笑一聲,一腳蹬出,直接將剛剛睡着的人踹下了床。
被踹下床的傢伙摔在地毯上,有片刻的懵逼,但很快坐起來,一雙詮釋了古典美的凌厲的丹鳳眼便望了過來,“做什麼?”
他裹緊被子,打了個哈欠,回看那個傢伙,“這話要問你吧?做什麼?”
對方看着他,笑了。
這麼多年了,這種笑容只有在家裏面對他,想那種事的時候才會偶爾出現,如同一條冰凍的小溪融化,讓那張略顯冷峻的面容鮮活了那麼一些,像個活人了。
那色痞盯着他,想了想,眼神變得頗有些曖昧:“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