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足為懼
桑守堂看着沈夏,滿眼的不可置信,“你胡說!”
怎麼可能!
他最喜歡的花怎麼可能是她討厭的花!
他不信!
桑守堂的手微微顫抖,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女人嬌美的容顏來。
那張在他面前從來不曾露出笑意的容顏,看着他的時候是不是也像討厭桃花一樣討厭着他呢?
就趁現在!
看着桑守堂露出空隙,慕弘蒼連忙飛身上前,手腕翻動間便趁桑守堂愣神的功夫將桑王解救了出來。
桑守堂沒了人質,不過幾招便被慕弘蒼給制住了。
卻也是在此時,無道真人突然出現,他是來救走桑守堂的!
先前沈夏的身份便可以猜出眼前的男人,便是那日與他在臨安街戰過的慕弘蒼,他抿抿唇,眉頭輕蹙,“小友,你是攔不住我的。”
沒有回答無道真人的這句話,慕弘蒼已經出招了。
只見他手執長劍,婉若游龍般以詭異的步法躲過了無道真人的一掌,下一秒便將長劍刺向了無道真人的胸口。
無道真人輕鬆避開。他暗暗凝氣,想着必須要速戰速決,卻在此時感覺到身後有氣息襲來。
無道真人一個翻身,不僅躲過了慕弘蒼的攻擊,還看清了身後的人。
一個從未見過的溫潤少年,手裏拿着的武器竟然是劍鞭!
這世上會劍鞭的人寥寥無幾,無道真人幾乎是一瞬間便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毒醫谷的人!
難道這個人便是那老傢伙的徒弟,那被稱為少年醫手的大弟子?
傳聞那老傢伙還有一個女弟子繼承了他的毒術,不過這老傢伙將那女弟子藏得極嚴,至今也不知道那女弟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宴庭的劍鞭使得虎虎生威,凌厲逼人的劍法倒是與他通身的溫和氣勢不甚相同,再加上慕弘蒼那詭異非常的劍法,無道真人倒也一時被困在了這裏脫不開身。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若是慕弘蒼與宴庭到他這般年齡,他就算是面對他們中的何一人也無法取勝。
桑守堂現在雖然被幾個士兵用劍困在了那裏不得動彈,但他心裏卻一片平靜。
他當初在沙漠救了無道真人簡直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只要無道真人在,他就不擔心沒有辦法離開。
但他顯然確定的太早了。
雖然在慕弘蒼宴庭的合攻下,無道真人對付起來也不過是有些吃力。
但若是加上沈夏呢?
無道真人雖然看到了沈夏朝自己掠來的身影,但他顯然沒將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裏。這個丫頭一點內力都沒有,難道還妄想制服他嗎?
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間升起,無道真人便見着那小丫頭將一種白色的粉末撒向了自己。
他心中一驚,連忙屏住了呼吸。但這粉末並不是通過呼吸吸入的,無道真人清晰地看到那白色粉末沾在他的皮膚上后便消失不見了。
無道真人知道時為時已晚。何況他還要一邊對付着慕弘蒼和宴庭,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開這些無孔不入的粉末。
可惡!
無道真人已經猜到了,這個衝著自己撒着毒粉的女子便是那老傢伙的女弟子了。
想不到三十年前已經在那老傢伙身上栽了一回了,現在竟然又在他徒弟身上栽了一回!無道真人心頭不禁有些無奈,看來他和這毒醫谷,和這老傢伙倒真是有幾分宿命的感覺。
無道真人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這小丫頭的毒,不能再念戰了,否則到時不僅救不了桑守堂,恐怕連他自己都走不了。
思及此,無道真人手中掌風陣陣,可見更是用了狠力,只想着要離開這裏。
可無道真人不知道的是,沈夏自小在毒術上很有天賦,就連她師傅也在她手中栽過,如今既然已經中了毒,再逃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無道真人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力氣似乎被慢慢抽離了出去,越是運用內力力氣消耗的便是越快。
無道真人不敢再運用內力。但他擅長的便是掌法,如果不用內力,憑單獨的招式過招他根本不是慕弘蒼和宴庭二人合力的對手。
他的餘光看向已經退出戰場的沈夏。
那女子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但無道真人卻無端升起了一股寒意。
將毒藥用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這可真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慕弘蒼與宴庭見無道真人招式威力下降,便知沈夏的毒藥起了作用。二人相視一秒,緊接着便是左右夾擊將無道真人困住了。
無道真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見無道真人被困住,桑守堂的眼裏流露出一絲不敢相信。
“無道真人,你可不要忘了你發過誓的,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桑守堂幾乎是在怒吼。他根本沒有將沈夏的毒藥放在眼裏,又或者說他在無道真人的幫助下一切都太順利了,所以此刻見到無道真人敗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他幾乎篤定,無道真人是故意輸在了慕弘蒼和宴庭手下。
苦澀一笑,無道真人沒有說話。
敗了便是敗了,自己的結果如何他也不甚在乎了,這三年來跟着桑守堂成為他的幫凶,縱然不是他所願,卻也犯了不少罪孽。
如此,甚好。
無道真人已被打敗,桑守堂也被制住,剩下的士兵自然不足為懼。
桑王早被護在了一邊,雖然此時依然沒有什麼力氣,但他依然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他一步一步地走在桑守堂面前,看着這個昔日他最疼愛的弟弟心中泛起苦澀來,“你我是骨肉至親,這些年來我待你不薄,為何你還要如此?”
桑守堂沒有抬頭,他看着眼前的明黃靴子只覺得有些頭痛,同樣是父王的兒子,可自己卻不能身着明黃色,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冷哼一聲,聲音聽來有些嘶啞。
“從小我讀書就勝你一籌,武術你更是沒有絲毫。但偏偏就是你這樣一個無能之人,就因為你是嫡長子,所以你成為了一國之主,而我卻只能是一個王爺,我不甘心啊!”
桑守堂的那句“不甘心”似乎來自於喉嚨深處,似是扯開了怪獸的身子,露出的是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