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賣身不賣藝

本來，李與和紅娘給張國維送完信就準備離開應天，不過他想着自己帶的一萬多兩白銀幾乎都還沒有用過，總不能到時候又帶回現代。

他想換成黃金、名家字畫、精美瓷器、珠寶玉石等，奈何自己一點都不懂得，弄不好讓人家騙了都不知道。

當然，這點事也難不倒李與，自己不會，完全可以找別人幫忙。

他可以直接去找張國維合作，以十兩銀子兌換一兩黃金的比率，既能讓張國維賺兩成利益，又不用擔心張國維摻雜假貨，還能跟張國維搭上關係。

除了張國維之外，李與還可以過去找柳如是、顧橫波、卞玉京、馬湘蘭幫忙。

李與早就已經看過幾遍秦淮八艷的資料，知道柳如是、顧橫波、卞玉京、馬湘蘭、董小宛五個人精於詩畫，陳圓圓、李香君、寇白門以能歌善舞和美貌聞名。

眼下，董小宛還在蘇州綉庄，李與只能找其他四人。

李與權衡了一晚，決定暫時不離開應天，去找柳如是等人幫忙。

他先找人打聽了四人的情況，然後和紅娘找了過去。

紅娘對這種事已然見怪不怪，之前在蘇州她就跟李與去了兩次醉仙居賣東西，想必他們這次去青樓也差不多。

果然，當第二天她扮成男裝跟李與前往青樓的時候，很快發現他既不戀美色，又不愛歌舞，而是指名去找人，然後要她們幫自己去鑒別一下字畫。

先是找到卞玉京，哪知道老鴇說卞玉京還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十分堅決不讓她離開青樓。

李與告訴老鴇自己沒想要卞玉京的身子，只想讓卞玉京幫個忙，誰知道老鴇怎麼也不相信，還說這世上哪有不饞嘴的貓，認定這是李與找的借口。

李與很想告訴老鴇他同學就做過這種事，有次學校放假的時候，朱景萊玩得有點忘乎所以，等到開學朱景萊才發現練習冊一片空白，為了不被老妖婆楊虹責難，一向鬼主意很多的朱景萊破例去了一趟會所。

朱景萊進去以後，也沒有心思欣賞美女，而是讓人幫忙給他介紹一個大學生。

兩人談好了價格，大學生三兩下就把衣服全都脫掉，轉頭一看，她驚訝的發現朱景萊不慌不忙地拿出來一本練習冊：“等下，你先幫我把這些題做了！”

大學生還以為朱景萊開玩笑，當她知道真是這樣時，罵了朱景萊聲：“傻逼！”留下一句“老娘賣身不賣藝”，穿上衣服就走了。

會所的人聽大學生說完情況，立馬有人把仍不死心還想再找大學生幫忙的朱景萊趕了出去。

要不是看朱景萊年紀比較小，又有點傻，那些人都不會讓他輕易地離開會所。

事後，朱景萊不僅讓楊虹狠狠刁難一番，而且讓寢室里的人取笑了一個多月。

見老鴇不肯放人，李與只好跟紅娘去找其他人幫忙。

他們去找柳如是，結果柳如是聽說李與既不是文人，又沒名氣，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柳如是樣貌美艷，才氣過人。

她十四歲的時候被吳江周道登買於勾欄，起初為周府婦人侍婢，深得周老夫人歡心，後來遭周道登強索為妾，為周府群妾不容，被逐出周府賣到娼家。

第二年，柳如是流到落松江，在松江與復社、幾社、東林黨人交往，常着儒服男裝，文與諸人縱談時勢、和詩唱歌。

她與大才子陳子龍情投意合，奈何陳妻張氏不能接受一個伎女入門，更重要的是陳子龍太愛惜羽毛，打心裏也不願意娶這樣一個伎女進門，柳如是又自視清高，不想讓陳子龍為難，於是主動離開了他。

周道登曾經當過宰相，陳子龍去年剛中了進士，被公認為明代最後一個大詩人，柳如是先後和他們相處，眼光自然不同於常人。

柳如是擇婿要求很高，許多名士求娶她都看不中，又怎麼會願意跟販夫走卒之類的人廝混在一起？這不是糟塌自己和自己的名聲嗎？

李與接連碰壁，才知道即使是伎女，也不是他想見就能夠見得到的。

他只好跟紅娘去找顧橫波和馬湘蘭，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幫忙的人，實在不行，就乾脆去找張國維試試。

不久，李與以每人每天十兩白銀的價格將顧橫波和馬湘蘭從青樓裏面帶了出來。

顧橫波才貌雙全，率性自然，而馬湘蘭相貌並不算出眾，可她秉性靈秀，能詩善畫，名聲不比顧橫波稍差。

顧橫波和馬湘蘭以為李與和紅娘是生性風流的富家公子，這次出高價請她們來，無非是看上了她們的姿色以及名氣，哪知道一路上兩人對她們都是秋毫無犯，只是讓她們幫忙鑒別字畫。

看到李與把很多價值不斐的字畫買下來，顧橫波和馬湘蘭都驚呆了。

她們看出李與有錢，卻沒有想到他會花費近萬兩白銀購買名家字畫。

四個人遊歷了幾天，把應天附近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李與對顧橫波和馬湘蘭沒有多大的興趣，跟她們也沒有什麼話題聊。

論美色，紅娘和董小宛都不比顧橫波差。

論才華，李與只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加不到三年高中，跟她們確實沒什麼好聊。

紅娘也沒什麼才華，她此刻是女扮男裝，難免會對顧橫波和馬湘蘭比較照顧。

同樣的李與對她們也很客氣，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心，這也讓顧橫波和馬湘蘭對他們充滿感激和好奇。

可以說，她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這幾天，給了她們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等到二月十三日時，李與跟紅娘把毫髮無損的顧橫波和馬湘蘭送回，然後他用戒指穿梭回到了現代。

他核對了一下時間：3月8日12:00。

片刻后，李與給崔清雪打了個電話過去，又去洗了一個澡，換回現代的裝扮。

他這次買名家字畫的錢是上次的七八倍，數量上相差不多，名氣和價值卻比上次高得多。

“你說，古代的書畫怎麼樣才能賣高價？”

李與一邊和崔清雪吃着午餐，一邊閑聊。

他不想把收購來的名家字畫賤賣給別人，又不想惹來麻煩。

“拍賣！”

崔清雪不假思索地道：“購買的人多了，價格自然就高了！”

她銷售汽車兩三年，對這方面的事無疑比李與要知道得多。

“沒有正規的手續，怎麼去拍賣？”

李與也想過去拍賣，只是小地方不可靠，大地方規矩又多，才一直沒去拍賣。

他知道崔清雪比自己的經驗豐富，就想問問她有什麼意見。

“簡單！”

崔清雪略一沉吟：“可以找私人拍賣場，或者到國外拍賣！”

這些天，她一直很想知道李與瞞着自己在做什麼，現在聽李與這麼說，崔清雪隱隱猜到可能是走私。

如果不是這樣，李與不可能這麼年輕賺那麼多錢？更不會常常背着她去交易。

崔清雪稍稍鬆了一口氣，走私雖然犯法，可是比起她之前想像的那些非法交易還是好得多。

“不錯！”

李與讚賞地看着崔清雪：“你有時間幫我注意下，有這方面的消息就打電話！”

他準備在國內看看情況，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拍賣，就乾脆去國外試試。

“好的！”

崔清雪點點頭：“等會把你送到學校后，我就去打聽消息！”

她要是不幫李與做點事，都不好意思住他的公寓拿他工資。

“還有……”

李與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順便了解下股票市場，我最近準備炒股票，你去收集一下信息！”

他這幾天看了不少資料，還沒有下定決心開始買，雖然李與賺錢容易，可是也不能隨便搞。

“收到！”

崔清雪笑了笑：“老闆，你這是準備大展身手啊！”

她比李與年紀還大三歲，也不知道稱呼他什麼好，乾脆就叫李與老闆。

兩人吃過午餐，崔清雪便開車將李與送到了學校。

崔清雪望着李與的身影走進學校，有剎那的失神。

她很羨慕李與，比她年少還在上學就有那麼多錢，如果自己年輕幾歲，或許能跟他在一起。

崔清雪發現李與很少跟女生親近，更沒有帶任何女生到他住的公寓裏。

說起來，她好像還是李與帶回公寓的第一個女生。

按理說，李與樣貌出眾，又有錢，應該很多女生喜歡才是，怎麼會過得跟個孤家寡人似的？

崔清雪還擔心李與變太，然而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應該沒有這種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至於學習成績，李與顯然不在意。

據崔清雪所知，李與的學習成績就勉強及格而已，還隔三岔五的請假，成績能好才是怪事。

更何況，有了那麼多錢，學習好不好誰還會在乎？

崔清雪始終有點搞不懂，李與為什麼要出面幫她？

喜歡她，有點像又不像；同情她，好像也有可能！

雖然他們經常單獨相處，可是除了那天晚上開過玩笑之外，李與就再也沒有流露任何跡象。

崔清雪不知道，李與身邊沒女生，不是身體因素心理問題，而是不敢。

以前他在李家，就連正常的交際活動都很少參加，更不要說是戀愛了。

交際活動要錢，談戀愛更加要錢，李與當時覺得他根本就沒那個資本，才把自己封閉起來。

等到下午放學，崔清雪接上李與：“我下午找了很多人問，十個有九個說這時候不要炒股！”

本來，她還想跟着李與馳騁股市，哪知道一了解，有如遭到當頭一棒。

“要相信自己！”

李與淡然一笑：“當大家都爭着去買股票的時候，說明價格已經很高，行情差不多到頭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國家股市還不健全，往往都是零和遊戲，如果莊家不忽悠散戶讓他們去接盤，又怎麼賺錢？”

雖然李與對股票一知半解，可是他看的資料多了，多少還是有點心得。

“話是這麼說！”

崔清雪擔憂的道：“不過，現在絕大部分的股票都在下跌，這時候買，想賺錢實在太難了！”

她雖然不炒股，可是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做銷售兩三年，崔清雪多少接觸過一些炒股客戶，為了更好的跟各類客戶交流，銷售人員還真是各行各業都得懂上一點。

“只要不退市，就不算虧！”

李與不以為意地道：“行情再不好，總會漲回去，你放心，我不會亂買垃圾股，只會買有業績保障的！”

他之前就想買周六生珠寶，生意好，又是大品牌，只要不出天災人禍，就不可能輕易破產。

如今全球經濟形勢都不好，像地產、鋼鐵、有色金屬、建築等這些周期性行業，日子必然會不太好過，不過也有一些行業受到的影響比較小，比如說互聯網、電子科技、消費行業。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覺得可以買，那就試試看！”

崔清雪覺得李與說的也對，如果他的眼光連自己都比不上，又怎麼會當她老闆？

她聽過一句話，年輕的時候不要怕，年老的時候，不要悔！

年輕人，往往有很多想法，卻容易迷茫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事實上，想法再多不行動，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只要大膽去做，就算錯了，也完全可以從頭再來，當然不歸路是例外。

“大不了就炒股炒成股東，泡妞泡成老公！”

李與點了點頭：“是不是？”

這是他在網上看到的段子，表示被套牢了。

“對了！”

崔清雪愣了愣：“拍賣的事暫時還沒消息，可能要過兩天！”

她臉色紅了紅，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李與的問題，便把話題轉到拍賣。

“不急！”

李與神色尷尬的擺了擺手：“你多留意下，國內沒有消息，也可以去國外看看，有確切地消息就立馬告訴我！”

他不想給崔清雪太大壓力，國內無法拍賣，就去國外拍賣，國外還是不行的話，就乾脆自己找人低價處理掉。

“好的！”

崔清雪應了聲，沒再說話。

他們找了個地方吃完晚餐，就各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