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初日 人子希翼
泥土飛濺形成煙霧遮擋住二人，可難掩戰鬥中兵刃對撞的火花，戰場之外的人們為他們短兵相接緊張。從戰鬥中心偶爾偏轉的氣彈，其產生的能量讓這場決鬥更加焦灼，
山猛的揮劍向前一衝，可他砍到赫爾用氣所幻化的狼上，煙霧讓他對對手方位的感知出錯，而在這煙霧之中他處在不利之地，淡黃色的“王者之氣”暴露了他的方位。
“山，我看見了。”
赫爾說完以極快的速度刺向山的後背，正當他覺得對手太過鬆懈時，那個山變成一團氣。久經戰陣的赫爾馬上意識到，這是殘影。與此同時他看見自己的四周出現八團黃色的光，煙霧一淡他看見八個山。
“赫爾，是我捉到你了。”八個山齊聲說。
然後他們揮動黑龍劍攻向赫爾，赫爾大吼一聲，身上的氣息成倍爆發，將攻過來的山震飛，七個山馬上就變成氣團。氣息爆發所形成的強風，瞬間讓煙霧散開。赫爾對着山把槍一轉，一股無形的氣湧向山，山把劍一橫運氣防禦。山看見赫爾臉上的眼影消失，對手的樣子與平常沒有區別，可氣比之前強上太多。
“你這是？”山問。
赫爾沒有回答，他一挺長矛向山甩去，此時槍尖之上出現白色的氣，長槍所蘊含強悍的氣息把長槍所過之處的地表破裂。山未及細看，就見一束白光伴隨着劃開空氣之聲迎面而來。山躲閃不及被直接擊中，當槍貫穿山的身體之時，巨大的衝擊力將周邊轟開一個大坑。
赫爾一躍拔出插在地上的槍，對身後的人說：“這樣的障眼法，你還真喜歡用。”
山跳出坑一笑說：“那可不一定，迷霧多起來，即便再聰慧之人也迷茫。”此時山把劍一橫，二十多個山出現在他身後。
“那就讓我看看，你會不會迷茫？”赫爾說完，用氣幻化出二十幾隻紅眼巨狼。
“那就看看我們誰能看到最後。”
山說完向左揮劍砍斷左邊伸出來的土柱，這時他覺得情況不對往後一退，躲開一隻紅眼巨狼的攻擊。緊接着他轉身把赫爾的氣彈砍到一邊，突然他發現赫爾不見。突然兩頭巨狼一左一右攻向他，在快撞到他時，兩個分身撞開狼，他順勢用兩枚氣彈打飛兩隻狼。
此時觀戰的卻息、久劇、天宇不明白赫爾用的是什麼力量，竟能一下子提升實力，就問旁邊的代北伯戰蘇。
代北伯搖了搖頭，身處漠北的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在那見過。他對牧說：“你知道嗎？”
守林人牧一笑說：“戰蘇哥，你怎麼忘了？這是伏力。”
“？”(戰蘇)
“其實我也不太懂，只是以前有人用過記得，具體是什麼樣的功法，我就不知道。”
天宇看着夏老，老人便說：“伏力從其名字中就能看出，是一種將力量埋在體內，在關鍵之時激發的招式。在我少年之時，這種力量使用的人還不少。”
“那為什麼現在？”天宇問。
“原因很多，其一是這股力量伴隨着風險。雖然‘王者之氣’與龍化也有風險，不過‘王者之氣’是與生俱來的，龍化的使用則伴隨着高強度的鍛煉，它們苛刻的條件會降低所帶來的風險。可后羿王開創的伏力，實在是太簡單了，稍稍有些天賦的人幾天之內就能掌握。人族身體所能承受的力量，和其身體強度及平素鍛煉有直接關係。伏力在帶來強大的力量，有可能會摧毀弱小的使用者。因此在‘西戎之亂’后，先王應舜王所請，禁止大族長以下的人使用，方伯、六正則不能隨意傳播。現在黑水主所用的正是伏力，不過他可不是什麼脆弱之人。”
夏老剛說完，戰場的中心點發生爆炸，煙塵散去山手持黑龍劍看着站在土龍頭頂的赫爾。此時山身上的氣息再次暴漲，他的樣子也與之前不一樣。使用“王者之氣”變成淡黃色的頭髮稍微變長，原來在額頭上因王氣而成的紋顏色變深，他身上的氣像火焰一樣在身上和周圍“燃燒”。此時赫爾在他身上感覺不到，剛才那股如潮般的戰意，伴隨着力量的增強，他的氣息變得平和。
赫爾剛想進攻，一束黃光飛過腳下的土龍就變成粉末，他馬上跳下龍頭，緊接着就看見山向他揮劍。赫爾舉槍一接，一下子就感到山的力量強大，然後山一個右踢腿踢向對手，赫爾馬上用槍身相接，山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把他踢到一邊。
“好厲害。”赫爾說完，身上白色的氣變的濃厚，白氣之中伴隨着紅色細線一般的氣，他身旁的群狼變得跟人一般高，張着血盆大口沖向山。
山把劍一轉身旁出現十七柄氣幻化出的黑龍劍，他說：“王氣，瞬劍光。”一下子十七柄氣劍飛出，眨眼間就把三隻打頭的狼給擊倒。他再一揮劍，一道氣斬把那三隻狼徹底消滅。
“赫爾，讓我看看你為何被稱為北地霸主。”山說。
“那也讓我看看，被人神獸三王所認可的英雄，是不是浪得虛名。”赫爾說。
此時的天空陰雲密佈，大風捲起大地上的附着物，一副大雨將至的樣子，善觀天文的黑水左監仲嘆了口氣。
戴着帽子的老者順手把大風刮來的樹葉接過，他看着殘缺的樹葉說：“天若有靈則是有意對他大考，害怕下雨的孩子，還是聽到打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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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與殘像在戰鬥中紛紛消失，山與赫爾手握兵刃再次交手，此次交手與以前不同。他們強大的力量每一次碰撞，在場的眾人心就顫抖一下，他們的戰鬥瞬間就將大地撕裂。
赫爾使用土氣向山捲起狂沙，山把劍插在地上，無數水流從地面噴涌而出，水流衝上雲霄形成形成水霧壓制住沙塵。
山拔起劍腳下出現一條水龍，他踩着水龍攻向赫爾，赫爾也用土氣做出土龍迎擊。
山剛砍到赫爾的槍，兩人馬上就從龍頭上跳下，兩條龍也隨之消失。
落地的二人同時運氣，赫爾身旁的土柱與山身旁的水柱相撞，未分勝負。
“這是荊南共工族的控水之法。”赫爾說。
“不錯，你竟能認出。”山說。
“你的水氣很厲害。”
“比你還差很多，我的水氣就學了個皮毛，我的話不擅長五行法。”
“再膚淺的術法，可使用之人非同一般，就能爆發出恐怖的力量。不過我也一樣，五行法並非我的主修。”
赫爾說完利落的把槍插到地上，迅速雙手一合使用土氣，伴隨着一聲巨響他腳下的大地與山腳下的大地分成南北兩半。山看到如此大的陣勢，握緊劍想如何應對赫爾的進，他猜赫爾下一招還會是五行法。
眨眼間他們之間出現一道五十步長，七步寬的巨大裂紋。
“黑水永世圖騰，狼之心的起始者——熔光白狼王，現任狼王赫爾請求您響應我的召喚。”
山看赫爾認真的樣子眉頭一皺，自言自語的說：“現在求先人還管用嗎？”轉念一想，其實也對動兵乃國之大事，這般大事的確得敬告先祖，不過用秋級五行法還是禮數大，想到這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對着東面磕兩個響頭。
正當山準備下跪時，一股異常強大的氣把他拉回現實，他看見一頭無比巨大的由白藍兩種氣構成的狼出現。巨狼的體型比之前殭屍王，在塗山城召喚的巨型骷髏兵還要巨大，而且與骷髏兵不同，其產生的氣場上山感到震驚。
站在狼頭中的赫爾對山說：“這就是我所擅長的，讓我看看何為邁天者塗山一山，也讓我看看華夏的敗北。”
山一笑橫劍說：“你看不到，因為這裏是華夏，是英雄的故鄉的！”
當巨狼向他張嘴時，山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他用氣擋寒風說：“真是有幸可以看見守護黑水的法天象地——熔光白狼王，可惜我並沒有這麼強大的氣，能被驅使，不過我也有自己的羽翼。”
山說完揮動黑龍劍沖向赫爾，巨狼一吼強悍的氣立馬把山彈到一旁。山落地以後繞着狼快速移動，不斷發出氣斬攻向巨狼，可不能傷其分毫
“夏老，什麼是法天象地？”天宇問。
此時他身旁的卻息、久劇驚訝的說不出話，其實不只是他們，一些久經考驗之人也面露難色。
老人想了一下說：“法天象地是一種將自身強大的氣，具象化、巨大化的方法，與‘王者之氣’同屬於氣法的一種，也可以說是最難的氣法之一。用的好的話有震山憾岳之力，可抵千人大軍，甚至可以扭轉戰局。它的出現可以讓初見者失去鬥志，如同現在一般，那是真正意義上對心靈的衝擊。可以使用法天象地的人不在少數，可要使用出我說的那樣力量的，真是鳳毛麟角，要是像黑水主那樣足以守護國家的法天象地，就算天下之大也不過寥寥而已。”
卻息對天宇和久劇說：“那禹的四叔不是要出事嗎？”
戴帽老者笑着說：“那可不一定，黑水主的法天象地的確厲害。可對於傳承華夏意志的強者而言，他本身就是法天象地，亦是守護這片天地的最強脊樑。”
與此同時外關的群山之上，獸族的順位者天麟被這場對決所吸引。
他的侍衛犀角輕聲問：“殿下，您覺得誰會贏？”
“沒有人回落敗，與那個時代不同，現在的人子都是勝利者。”
犀獸不懂想問被東牧攔住，高大的東牧附身問：“殿下，您能否與老臣說下，您所指的那個時代是？”
一向穩重的天麟今天興緻勃勃，他說：“華夏亂世末，世間第一豪傑九黎兵主敗於東地涿鹿，為了保護部下他斬斷桑乾橋止住炎黃二軍，並已一己之力殺到黃帝面前。他說‘九黎已敗，天下盡歸有熊。作為王的兵主敗與黃帝，可身為英雄的蚩尤這顆滾燙的心還在跳動，今日讓我與你為這亂世寫下終章。軒轅，出陣吧！結束這沸騰的天下！’此時有熊二十七名上將要戰兵主，黃帝擋住他們看了眼天空，他扔下為奪取天下所鑄的軒轅劍，取下與父親所用的名槍天予青鋼出陣與兵主大戰。”
東牧說：“那是軒轅王贏了，他怎會是敗者？”
天麟嘆了口氣說：“在天與地的夾縫間，不幸生於亂世的他們，苦苦探求着自己的救世之道。正如謀聖所言：人心浮動，天下大亂，義在何方，武在手上。涿鹿兵主身死，中州神農遜位，辛萌玄女相別，刑天常陽之叛，女魃南地喪命，昆仲雖生尤死，應龍失心而終。一次一次在現實中掙扎的黃帝，已不是當初那個以大義為先的仁者軒轅，二十九歲的他可以為義而活，可以放棄戰果引軍西援，但奠定華夏太平之世的他，早已回不去那個小小的杜家。以救西陵女為契機，為華夏而走出杜家的他，從最初身邊三個弟弟妹妹，到聚集起爭奪天下軍勢的他，廝殺一生最終成了孤家寡人。”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看着遠處說：“這場戰鬥雖然比不上涿鹿二王陣，可其觀眾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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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狼嘴中噴出氣浪，強大的衝擊力把山與他腳下的草地一同掀飛。山剛落到地上巨狼就撲過來，對他就是一爪，山看對手動作太快來不來躲閃，只能硬接。
山把劍一橫，半月形的氣斬與狼爪相撞，就在這時山往後一退跳上狼背，他剛準備邁步狼毛就纏住他。
“糟了。”
赫爾轉過身子說：“你的小把戲就到此為止。”赫爾說完狼背上的毛迅速變長，像繭一樣把山包裹的嚴嚴實實。
被包着的山感覺出自己的氣在流失，心想真是棘手。他正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時，手中的黑龍劍發出黑紅兩種光芒，他感覺這柄無比霸道的不祥之刃，正往他體內注氣，山心想：又是一個麻煩的傢伙。
赫爾從狼頭中出來，他聚氣一枚氣彈瞄準被包住的山，他說：“不認真的態度會毀了你。”
氣彈飛出快打到山身上時，繭爆炸彈飛赫爾的攻擊。赫爾看山此時的樣子有些詫異，山氣的顏色變成紅與黑二色，他的身後出現一頭恐怖的黑龍頭，黑龍眼中的紅光彷彿死神的燈火，像要收割世間的靈魂。
“這是‘王者之氣’嗎？”赫爾問。
山把手中的黑龍劍一晃說：“是，不過這種力量就到此為止。”山說完眼中黃光一亮，身上紅氣退散黃色的氣再次成為主導，黑龍劍所發出的光芒也成黃色。
“這種力量不用不是可惜嗎？”
“沒有什麼可惜，‘王者之氣’是心之力，而不是力之心，被力量所惑可用不出真正的力量。”山說完他的氣向天噴涌而出，一束耀眼的金光讓赫爾閉眼，當他再睜眼時，金光散去山的背上多出一對黃色的翅膀。這羽翼雖是用氣幻化而成，可極具實感。
赫爾覺察出山的氣變強，他說：“這是崇伯的‘王之翼’嗎？”
“是，我花了很久才擁有這對羽翼。”
“你原本的力量呢！這應該不是你‘王者之氣’的晉陞方向。”
山抬頭看從雲縫中透出的微光，他說：“他想要到天之彼岸，所以生出衝擊雲霄之翼。我沒有他那麼偉大，只是現在他已故去，我必須代替他觸及雲端，因此我長出他的翅膀。”
山說完往上一躍，飛到赫爾上方，被微光所照耀的他說：“當我飛到這時，看見他昔日所見的風景。現在繼承他的羽翼之人，要成為守護這個國家之劍，今日的塗山一山就是昨日的夏鯀。”
“守護這個國家之劍嗎？那讓我看看，你是如何守護這大地江河！”
赫爾進入巨狼，巨狼仰頭沖山嚎叫，其嚎響徹雲霄。巨狼嘴裏接連吐出十幾枚巨型氣彈。山揮動黑龍劍一一將其彈到空中，氣彈巨大的爆炸讓在場觀戰人感到心頭顫抖。
巨狼躍起一瞬間就到山身旁，它用裹着氣的巨爪攻向山，山揮劍相擋，黑龍劍與巨爪碰撞形成氣浪。
一個照面后，巨狼跳下落到地上。天上的山把劍一轉，他的身旁出現兩個小太陽，身前幻化出一柄巨大的劍，。
“落日劍陣！”
觀戰的志看着山的身影想起了一個人，跳下馬無聲的落淚。劍齒虎小心的走到她的身旁，用大腦袋輕頂着她。
志摸着劍齒虎的額頭說：“劍齒，姐姐沒事。”
此時兩個人個人出現少言旁邊。
“陰火族長是你！”少言說。
陰火一笑說：“少言，你多禮了。”
“陰火哥，你怎麼來了？”鐵歷問。
“本來不想來，可對老么不放心，畢竟天陰就要下雨，而且來的熟人不止我一個。”
少言看看跟在陰火後面的少年說：“我好像不認識這個少年。”
陰火指着後方說：“我說的熟人不是他，玉方馬上就來。”
“他怎麼會來？”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也是通過火蜥蜴得知。不過老么這個陣勢不小，我們幾個都給他調動過來。”
少言笑着說：“調動你的可不只是他。”
陰火看着後方的人字大旗說：“可能是我們血脈里的某種東西，讓我們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