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皈依
李茶跟歌天氏第二猛士無角牛歌天斷一左一右壓住陣腳，猛衝十字路口的積香氏戰士，一方人多且年富力強，一方人少且老弱，很快積香氏的防線就被李茶帶着族人沖開，幾個勇猛的老戰士接連被殺，剩下殘弱的見不是對手，頃刻間潰敗。
歌天氏戰士們在前面猛衝，剩下這些人見眾人勢不可擋，不敢再阻擋，但也不能看着不管，便跟在後面呼喊起鬨。
“不用管他們，先滅了他們的守護靈！”
眾人衝上積香城北面的祭祀廣場，積香城地勢北高南低，祭祀廣場下面台階上，守着十五個年青的戰士，這十多人專門負責守衛圖騰柱，是積香氏最英勇善戰的一批人，平時不事生產，也不跟着其他人出征，只負責守護積香城最重要的地方。
十五人中十一名男性，四名女性，上身穿着鐵質鱗甲，下身披着皮質甲裙，背後背弓箭，腰間懸着鐵質刀劍，手裏擎着長矛，是積香氏的精銳。
為首的一人是個身材高大健壯的年輕男性，濃眉大眼，厚嘴唇，臉型跟歌天盛有幾分相像，用的武器是一根鵝蛋粗的雙手鐵鐧。
“動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是哪一個家族的人！為什麼無緣無故攻打積香氏，環湖綠洲這一帶，應該已經沒有積香氏的敵人了！”
“你們不是剛剛就結了一個死敵嗎？”
積香盛上前大聲說道，“大哥，你還記得我嗎？”
“小盛！你應該已經被逐出積香氏了，怎麼會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你巴不得我死了才稱心吧！堂堂積香氏第一勇士，守衛圖騰柱的青銅強者，竟然有一個神憎之人的弟弟！”
“是你將這些人帶進來的？”
“說對了！你們將我們趕進荒野自生自滅，我們幾個險些被皮紙屍傀開膛，是族長大人救了我們，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歌天氏族長歌天鐸大人！大哥，投降吧，我們人多！”
“歌天氏……那個新建立的家族，原來是你們……”
“我知道你們積香氏的戰士正在去偷襲歌天氏的路上，但你們沒想到我會先來攻打你們吧！我覺得你弟弟說的在理，投降就能活命！”李茶說道。
積香茂咧嘴一笑，“你們過不去這裏！”
“讓我見識一下能建立一個新家族的勇士是何等勇猛！”
無角牛歌天斷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把他交給我，什麼積香氏第一勇士，我贏了他我就是第一勇士！小盛子，我把你哥拆了你不介意吧？”
“我姓歌天他姓積香，我們不是一家人！”
歌天斷一步健步衝上去，掄起大骨錘照頭便砸，積香茂鐵鐧往上掄，伴隨着一道火花，歌天斷被崩的向後退了一步，積香茂紋絲不動。
“呀？小子有點力氣呀！”他大叫一聲再次撲了上去。
歌天斷的真言印是黑鐵級，只覺醒了狂暴能力，積香茂是青銅勇士，擁有狂暴和嗜血兩項能力，力氣二人伯仲之間，速度卻比歌天斷快多了，幾個回合下來無角牛就落入下風，被積香茂壓着打。
李茶揮手讓其他人一擁而上，歌天斷等五個人聯手打積香茂一個，六十餘名歌天氏戰士圍住十五個積香氏精銳，後面跟着的那些積香氏族人見狀，也參與進來，將歌天氏眾人圍在中間，雙方戰士大圈套小圈混戰起來。
李茶一柄血怒長槍在前面開路，憑藉狂暴嗜血能力穿過混戰的人群，徑直往圖騰柱方向衝去，積香茂看到李茶本着圖騰柱去了，心中焦急卻無法脫身，只能咬牙力戰，希望能打退幾人去阻止他。
積香氏很富庶，木頭的圖騰柱外面貼了一層金箔，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最上面刻着一個側卧在一堆酒罈中的女人形象。
圖騰柱下祭壇邊上，站着一個老婦人，身上穿着麥秸編織的衣服，頭上插着麥穗，一雙渾濁的眼睛盯着走來的李茶。
“你是積香氏的主祭？”李茶笑着問道。
老婦人點點頭。
“積香傲是你什麼人？”
“是我兒子！”
“你兒子正帶着人攻打我的家族，你知道這件事吧！”
她再次點頭，“當然知道，而且是我讓他去的！”
“好！作為報復，現在我要毀了你們積香氏的守護圖騰！”
老婦人舉起拐杖往他的腦袋上敲，被李茶一把握住，這老婆子真是又老又刁，歌天菱過來說道，“族長，把她交個我吧！”
李茶不再理會老人，雙手握住長槍，大喝一聲將血怒釘在圖騰柱上。
“住手！”老婦人瞪着眼睛撕心裂肺地慘叫了起來，“享樂女魂大人，享樂女魂大人，我們積香氏的守護靈啊……”
“你這惡棍！放開我，小賤人……我孫子當初那麼喜歡你，你竟然帶着外人做出這種事！”她目光怨毒地盯着歌天菱。
“我被放逐時，積香沃野什麼都沒做，他只喜歡他自己！”積香菱至今還記得自己被放逐時，這個老婦人眼中的厭憎和敵視。
在血怒長槍釘進圖騰柱的剎那間，一道白光衝上夜空，光柱中懸浮着一個女人形象，長發凌亂，神態慵懶，穿着一件寬鬆的袍子，懷裏抱着一個酒罈，彷彿剛從酣暢的酒宴中走來。
她半醉半醒，神態有些迷茫，好像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漸漸地瞪大了雙眼，臉上醉態掃去，看到釘在圖騰柱上的長槍，一雙迷離的眼睛盯着下面的李茶，張開嘴似乎要呼喊。
血怒長槍上兩道紅光化作兩條蝮蛇，沿着圖騰柱爬了上去，將享樂女魂纏住，一左一右咬住她兩邊肩膀，享樂女魂發出無聲的尖叫，整個靈體扭曲變形，如同水面打碎的漣漪，被兩條蝮蛇吞噬。
低階守護靈本身沒有任何戰鬥力，只能通過信徒保護自己，一旦圖騰柱被毀，守護靈也將隨之消散。
“我願意臣服您……”
李茶腦海中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臣服誰？我？”
“是我！”歌天神女聲音悠悠說道，“她是一個守護靈，怎麼能臣服你一個人類！”
李茶閉上眼，看到歌天神女草木與石頭組成的巨大身體，坐在一個光芒凝聚的王座上，雖然沒有五官，但卻顯得很威嚴，在她面前跪着一個長袍女人。
“我願意臣服您，請允許我進入您的國度……”
李茶的意識在她身上來回逡巡，享樂女魂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對他說道，“請原諒我的信徒們冒犯了你的家族，我之前並不知道你是被這位仁慈的尊者所護佑的眷者。”
“……歌天！我沒記錯的話，守護靈之間是有‘聖靈不相容’原則的，哪怕是天使階的守護靈，也無法讓一個勇士一階的守護靈臣服，一個家族只能信奉一位守護靈，她說她臣服於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決定歸順我，成為我座下的侍者，至於你說的聖靈不相容原則，抱歉，我並沒有感到有任何不適，大概我是特別的存在吧！這是好事，不是嗎？以後你若是需要享樂女魂的能力，就可以來找她！”
“她生前是一個女人，比我這個由木頭和石頭組成的靈體好看多了，對吧！”
李茶又問享樂女魂，“你說的‘她的國度’是指什麼？”
“就是我本身！”歌天神女搶話答道，“我的靈體內能夠容納其他靈體，像一個國度一樣，允許不同的靈體存在。”
“那麼她知道你的來歷？享樂女魂，你知道她的底細？”
享樂女魂搖了搖頭，“我只在尊者身上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吸引力，想要與尊者融為一體，成為尊者的一部分。”
“她不是柱魔神？”
享樂女魂瞪大眼睛愕然道，“尊者怎麼會是那種邪惡的存在？她是一位仁慈而偉大的聖靈！”
歌天神女雖然沒有五官做不出表情，但李茶察覺到她此時一定帶着得意而炫耀的情緒看着自己。
歌天神女跟那柄魔神的武器血怒有強烈的共鳴，而血怒長槍的主人是柱魔神阿雅美尼龍，但她自稱是守護靈。
可作為守護靈，她又顯得與眾不同，別的守護靈是通過靈魂連結與信徒溝通，而她是通過血液，守護靈只能享受與自己屬性相同的祭品，但向歌天神女獻祭並不需要在意祭品的屬性，現在她又違背了守護靈不相容的原則，將另一個與她同階的靈體收為附庸。
歌天神女的種種表現，讓李茶覺得詭異。
“好吧！既然你歸順了歌天神女，我現在要你停止對積香氏族人的護佑，奪走他們印記的力量。”
“如你所願！”享樂女魂將身後垂到腳跟的長發斂到前面，從中選出一綹發光的髮絲，每一根都連着一個積香氏族人的靈魂，她手指如同剪刀一般將那綹發光的髮絲剪斷。
積香茂鐵鐧砸飛了無角牛的骨錘，砸斷了另外四人手中的短矛和骨棒，歌天斷上前抓住鐵鐧奪取他的武器，其餘人從後面抱住積香茂的腰，兩人抱住他的雙腿。
五個人當中，只有歌天斷的力氣更與積香茂一較長短，其餘人被他用力一甩便掀了個跟頭，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就在歌天斷與積香茂角力之時，突然間積香茂背後的真言印光芒熄滅，青銅色的單翼印記符號悄然破碎，勇士一階守護靈加持的狂暴和嗜血兩項能力瞬間消失。
積香茂感到自己身體就像被打碎的水瓮，力氣如同裏面的水一樣流干，失去了狂暴能力提供的三倍力量增長。
無角牛歌天斷也感到對方的力氣一下子小了很多，立刻意識到積香氏的守護靈看來已經殞滅了，當初鐵弓氏守護靈大河瓏被殺時，他也曾有過同樣的無力感。
“哈哈！”他獰笑一聲，雙臂發力一下便將鐵鐧奪了過來，“小子，沒勁兒了吧！”舉起鐵鐧就要打死積香茂。
李茶喝住歌天斷。“留他一條命！”
積香氏眾人失去了守護靈力量的加持，頃刻間就被歌天氏戰士擊潰，女人們尖叫着逃竄，男人們或者被殺或者投降。
歌天菱感覺抱住的老婦人停止了掙扎，低頭一看，老人已經絕了氣息，她擁有狂暴能力加持，用的力氣過大，將失去守護靈護佑的老婦人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