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借糧
突然增加的人口，讓歌天氏爆發了糧食危機，李茶前世只是一個宅男，根本沒有管理上百人的經驗，一開始完全沒有想到控制糧食消耗，這些常年吃不飽的傢伙看到食物就跟松鼠看到花生一樣，先填滿肚子，再填滿自己的小窩。
鐵弓氏接連遭遇鐵尾狼群和皮紙屍傀的兩次入侵，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岩羊和長毛豚，之前簽訂同盟家族，後來慶祝加入歌天氏，兩次宴會又殺了不少，剩下的這些不夠自給自足。
歌天陽把歌天盛他們幾個吃的最多的訓斥了一頓，然後找到李茶商量這件事。
李茶正在神廟下層用天使血液在骨片上繪製封印印記，這裏只有他和歌天陽能夠進來，其他人未經允許不得擅自闖入。
“食物不夠了？”
他想了一會兒，回到神廟上層議事間，找來二長老歌天枝和大鬍子長老歌天魁，以及出身積香氏的歌天盛，跟三人說了糧食即將告罄的問題。
歌天枝說道，“我已經讓年輕人們去更遠的地方尋找獵物了，有了植物密語這項能力，我們現在能夠通過與植物交流得知哪裏水草更為豐茂，哪裏有大型動物的蹤跡，再過幾天他們就能回來。”
“狩獵不穩定，放牧需要的時間又長，之前損失的岩羊和長毛豚太多，短時間內無法獲得足夠的補充，要渡過眼下的危機，我們得去別的家族借點糧食！”李茶看向歌天盛。
“積香氏善於釀酒，他們一定有足夠的存糧，那片環湖綠洲我去過，是一塊肥沃的土地，非常適合農業，阿盛，你以前是積香氏的人，知不知道一些情況。”
歌天盛點頭說道，“積香家族的確囤積了不少糧食，而且用最好的糧食釀出的酒都是進貢給鬼方氏的……族長大人，你要派族人攻打積香氏嗎？我知道積香城有一條密道！”
他神色有些興奮。
李茶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你恨積香氏，但我們還沒站穩腳跟，就想着攻打別人？我打算跟積香氏借一些糧食！等我們渡過這段艱難后再還他們！”
“你們誰能去一趟積香城？”
歌天盛搖頭說道，“我們這幾個出身積香氏的都不行，回去了會被當做神憎之人趕走的。”
大鬍子長老說道，“我走一趟吧！我曾經在鬼方城見過他們的族長積香傲，用羊角弓跟他們換過米酒，還算有點交情！”
三長老帶了十幾個族人去積香城借糧，李茶讓族人在神廟前那條小河中種滿綠暴君草，雖然這種水草會讓河裏的魚漸漸絕跡，但相比於魚類，種水草能夠獲得更多穩定的食物。
現在歌天氏的人還不算多，有什麼事他能直接找人過來商談，或者將所有人召集到神廟前殿開全體大會，但以後族人越來越多，很多事情就只能通過他人代傳，他思考着要如何建立歌天氏的議事機制。
以歌天氏現在的基礎，最好像大多數家族那樣建立一個長老會，以後每一個新家族加入歌天氏，都增加一個長老席位，只要他控制着守護靈歌天神女，就不用擔心這些長老分走自己的權力和搞內耗。
離開議事間來到武器製作間，幾個中年婦女正在研磨晒乾的火山藥，另外十幾人用摻了火山藥的乾草製作草球。
還幾個年輕的男女用吞食地葵汁液和怪魚血製作毒箭。
牆角擺放着一堆陶罐，每一個都有西瓜大小，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架子上，用草席蓋着，這是李茶的生化武器，裏面是扼喉藤蘿花釋放的毒氣摻了腐屍草粉。
神廟前殿，原來李茶跟歌天陽住的地方，被改成了操練場，一群年輕力壯的族人正在那裏練習長槍方陣，幾個力氣最大的，用草編的網兜練習往出投擲石頭，李茶對這幾個人要求最為嚴格，他們將是用來拋擲毒氣罐的擲彈兵，要是扔不準將毒氣罐砸進自己陣營那就完了。
無角牛歌天斷看到李茶后，不滿地嚷嚷，“我也要跟他們一起練長槍，你讓我在這兒扔石頭，這有什麼難的？還用練？”
李茶看他自信的樣子說道，“你練好了？練給我看看！”
歌天斷將一塊西瓜大的石頭放進草繩網兜，掄起來在地上轉了兩圈兒，“我去你的！”
呼！大石頭飛出去砸在百米之外的石牆上畫出的標靶上撞得粉碎。
李茶滿意地拍了拍他後背，“繼續練，練到能砸中靶心為止。”
去借糧的大鬍子長老七天後帶着族人回來了，每個人都背着一大袋稻米，喜氣洋洋，神廟離積香氏所在的環湖綠洲，來回差不多要八天時間，他們急着回來送糧食幾乎沒怎麼休息。
眾人將一袋袋稻米放在地上，歌天魁擦了把汗水，“族長，這些夠吃兩個月的吧？”
“嗯……”事情順利的有些出乎李茶的意料。
“積香氏這麼容易就借給你們了？沒問原因？”
“問了！他們還不知道鐵弓氏已經覆滅，我將事情經過跟他們說了。”
“他們怎麼說？”
“積香傲顯得很悲痛，並且對你能夠建立新的家族感到敬佩，還說會帶着禮物來拜訪！哈哈，積香氏的酒可是有名的香醇，等他們過來拜訪咱們歌天氏，你也嘗嘗，比我們的羊奶酒好喝多了。”
李茶本着懷疑的心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糧食在荒野中可以說是最重要的資源，李茶之前料想三長老能借來一兩袋就不錯了，要是知道了鐵弓氏已經覆滅，甚至一點兒不借才合理。
可他們一下子借了這麼多，難道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如此古道熱腸，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以鬼方鐸的記憶來看，顯然不是，在凄涼荒原，一個家族一旦失去守護靈的護佑，眨眼間就會淪為其他家族掠奪的對象，就像一群禿鷲盯着瀕死的野獸。
“你們這次去積香氏，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歌天海人比較機靈，想了一下說道，“族長，我發現積香氏的人都很緊張，好像在提防着什麼，而且他們族長在決定借糧給我們時，他女人還在一旁反對，說了一句什麼……好像他們的土地被什麼死亡氣息污染了，種下去的種子不能生長！”
“死亡氣息！”李茶立刻想到了什麼！
之前他跟鐵弓月聯手對付審死戚和二階魔神腐世主時，戰鬥就在離積香氏環湖綠洲不遠的地方，站在山坡上甚至能遠遠看到積香城，腐世主殞滅時，魔神本源散發出龐大的腐爛氣息，恐怕這些腐爛之氣滲入地下污染了積香氏的土地。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如此慷慨地借了這麼多糧食給自己？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這是個障眼法，用這些糧食穩住歌天氏，穩住歌天氏做什麼？當然要派兵攻打，掠奪歌天氏的資源。
“怎麼？族長，你懷疑積香氏的人不懷好意？”大鬍子長老問道。
李茶點點頭，“讓族人們小心戒備，另外派人去尋找外出打獵的那些族人，讓他們立刻回來！”
他回房間背上大角弓，騎上母狼往南面奔去。
母狼用最快的速度走了一整天時間，當天夜晚來到之前他與審死戚廝殺的山谷，這是通向南部荒野的唯一通道，兩邊是綿延數百公里的高聳山脊，神廟所在的位置，是一處被山脈圍起來的盆地，西邊是鷹嘴高地，東邊是大峽谷，北面是弓箭荊棘山谷。
山谷南面是一處平緩的坡地，往南一百多公里就是積香氏所在的環湖綠洲。
李茶查看了地上的雜草，果然全部都被腐蝕枯死，大多數都爛成黑色，從山谷向南如一條黑色的巨蛇蜿蜒而去，形成一條龐大的死亡地帶。
只有一種植物能夠在這裏生長，就是以屍腐氣為生的腐屍草。
穿過山谷李茶又往南走了很遠，最終來環湖綠洲外，遠遠地看到一堆堆篝火，使用銳鷹之眼能力遠望，每一堆篝火邊都圍着十來人，扛着長槍，背着弓箭，有的正在吃東西，有的在磨槍。
“果然……”
李茶想了想，拿出封印着災厄的那串頭骨片，從裏面選了兩隻狂野級災厄，一隻掠骨魔，一隻吸血女妖放了出來，這兩隻低級災厄應該能拖住這些人一段時間。
他騎上母狼狂奔回神廟，立刻召集全部族人，將積香氏要攻打歌天氏的消息告知眾人。
一聽說積香氏要來打自己，大鬍子長老氣得直跳腳，大罵積香傲不講信用，不少人感到恐懼，他們接連遭遇狼群和皮紙屍傀的攻擊，現在又要被另一個家族攻打，簡直不給喘息之機。
而且積香氏的實力很強，人口是原來鐵弓氏的四五倍，能夠出動兩百多青壯年，現在積香氏一共才一百零八人，戰士只有五十多人，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三長老沉聲道，“族長，你說該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李茶看向原積香氏的幾人，“你們在積香氏生活了十幾年，最了解情況，積香氏最多能出多少戰士？”
歌天菱沉吟說道，“至少兩百人！”
“兩百人……我在山谷外看到的，也大概在兩百人左右，看來他們傾巢出動了……”
李茶獰笑道，“他們要來打咱們，咱們也去打他們！”
二長老歌天枝皺眉道，“族長，他們人數遠多於我們，正面打勝算很小！”
歌天海眼睛一亮說道，“族長，我們去積香氏的時候，途徑一個狹窄的山谷，咱們埋伏在那裏，等他們經過時在山谷上往下射箭，扔石頭，嘿嘿，雖然我們沒有了銳鷹之眼能力，但鐵弓氏每個人都是優秀的弓手！”
“咳咳！”二長老咳嗽一聲，“已經沒有鐵弓氏了！”
李茶搖了搖頭，“不，我們超近路翻過山谷，他們來攻打神廟這裏，積香氏內只剩下老弱，防守空虛，我們直接攻打積香城，毀了他們的圖騰柱，失去了守護靈的護佑，那些人不攻自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