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零四章 我嫖了娼?(四)

第零零零四章 我嫖了娼?(四)

黃燕聞言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番,想來我這番話說得着實好笑。wWw.我想,如若真是如此,也活該我命痞,倒霉算是倒到了姥姥家。

十月的夜晚,已有些許涼意。此時是晚上九點的模樣,我們叫了輛三輪麻木,風風火火趕到了星宇娛樂城。至始至終,我一直沒下車,就坐在麻木車裏目視着黃燕顛着一雙小腳,半跑着奔進娛樂城,取了些衣物,又跟她的老闆——那位風韻猶存的老鴇打了聲招呼,便又急沖沖的上了一直等候在門前的三輪麻木車,趕到郝**鎮車站邊上的陽光旅店。郝**鎮的旅館並非只此一家,基於旅館是在車站邊上,黃燕考慮到明天一早起來我回家坐車方便,也不必大老遠的多走些路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擔心霍斌會騎着摩托車來郝**接我,怕見不着我的人為我擔心。黃燕把該為我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到了位,她的心細,就算是我媽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周全。

在陽光旅店門前,我跟黃燕剛下車,便遇見從白馬騎着摩托車趕來的霍斌和姨妹。我惱霍斌的姍姍來遲,便自顧不暇旁若無人的對他們不理不睬,徑直走進陽光旅店的大門——如若不是黃燕,我此時恐怕還在路邊喝着西北風一邊賞着一路的街燈一邊揣揣不安的傻等充愣。

霍斌見我對他不理不睬,也大體知道我在生着悶氣,便在摩托車上衝著我尷尬的說,你們先上去,我等會來找你們有事。

陽光旅店顯得異常簡陋,簡單的裝修套白,簡單的兩室一廳的格局,簡單的鎢絲燈泡……說簡單點,這旅店先前分明就是一棟住家樓房,后稍作改造便擔當了廣納旅客的重任。幸好我們來此不是圖個幽雅的環境或某種浪漫的情調,一場簡單的入住手續辦下來,交了二十塊的入住金拿上402號房的鑰匙就算完了事兒。

四樓的402號房裏除了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床頭櫃之外,便再無它物,對了,牆腳邊上還有兩雙一次性拖鞋。黃燕把她的女式挎包放在床頭柜上,坐在床頭卸除了平底高跟涼鞋,換上了一次性拖鞋,便走到客廳去看電視。我則走進客廳邊上的洗手間去沖涼。

洗手間裏幸好還有一個淋浴花灑,我打開花灑光着身子擰頭享受着從頭一瀉而下的絲絲清涼,往身上塗抹着沐浴液然後愉快的哼着不着調的小曲。隱約間,客廳里傳來霍斌的的聲音,彷彿在問我到哪裏去了。黃燕似乎回答說,他在沖涼。

男人沖涼向來迅速快捷,不像女人泡在浴缸或沐浴着熱騰騰的蒸氣浴,不到一小時絕對出不了浴室的門,也不知道她們是在磨蹭啥,不就洗個身子嗎?用得着那麼費時勞神細摳慢磨的浪費些水電資源,可能這時候會有人站出來理直氣壯的跟我說,你懂個啥,那才叫享受!叫享受沐浴的美好時光,用心沐浴,沐浴身心!不是你這個凡夫俗子般的臭男人所能理喻的事兒!是,我是不大懂,反正我不到五分鐘就穿着褲衩走出了衛生間。

霍斌見我用毛巾搽着濕漉漉的頭髮從衛生間走出來,便跟我打了聲招呼。我問,怎麼只你一個人來?你來幹啥?霍斌說,鄧玲在我一個朋友家,我現在來找你商量一點事……先前,我跟你姨妹在家吵了一出,來得有些晚,你別介意。我哦了一聲便徑直走進402號卧室,門敞開着,他也跟着走了進來。

我坐在床頭問,怎麼了?你們還在吵啥?霍斌半是惱怒半是頹喪地說,你姨妹始終不肯放棄來善能鎮坐枱的事,剛才還在家裏為這個事跟她吵了一出,這不,她硬要借我來郝**接你的機會向我朋友打聽相關方面的事情。

我聽得心頭火起,說,我現在懶得管你們的鳥事!為了你們的事,我假充騾子死扮狼,最後落得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被你媽活罵一通的下場!這次,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幹凈這些裹在身上的罪惡,我就是一張披着狼皮兒的羊!這事兒倘若傳到岳父岳母的耳朵里去,縱然我是一隻可憐巴巴的羊,在他們眼裏我也成了一隻十惡不赦的狼!

霍斌嘿嘿一笑,說,別急!別急!這誤會澄得清的。

澄得清?是你去告訴人還是我逢人便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請了一個煙花女子明裡是去為姨妹到善能鎮坐枱牽線搭橋,實則是迂迴阻止。***!這種荒誕不經的事兒要是說出來誰信,我立馬從這個窗戶上跳下去!我憋了半宿的火氣一下子發泄了出來,衝著霍斌低聲吼道,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

正當我在房間裏發火之際,客廳里傳來一聲甚為嚴厲的問聲:“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跟霍斌探頭一瞧,卻見兩個便裝男人狀似威嚴滿臉肅穆的站在客廳里問着燕子,看樣子,他們似乎認識黃燕。

“我……我來這裏……看一個朋友,等會就走。”黃燕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支支吾吾的說道。

“看誰?!”當那種嚴厲的聲音再次問起的時候,我頓時感覺不妥:不好,是警察臨檢。我慌忙將黃燕的女式挎包壓在雙人床的被褥下面,當我意識到黃燕的女式平底高跟涼鞋還放在牆腳邊上,正待起身掩藏之時,兩便裝男子已經跨進了402號房內。

“你是幹什麼的?”一個矮個子男人依然用威嚴的語調問我。

頃刻間,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慌亂多麼可笑,我縱然是跟一個他們熟識的**來這兒開房,他們也無法給我冠上一個女票娼的罪名,在我有限的法律常識里,女票娼必須是指不特定的異性和同性之間以金錢和財物為媒介而產生的性行為。而我們,我是身無分文,黃燕有着嫖的資本,如果說,黃燕出資二十元的入住金算是媒介金錢的話,那麼她就算嫖客,而我……則成了**的異類!天,什麼混賬邏輯!姑且不論我身無分文,單說這個性行為,黃燕目前尚在好事期間,更何況我們根本沒什麼性關係,若是非要安上一個,那麼就是尚未發生。

我敢保證,在場的幾位誰都不知道我的腦子在瞬間便轉換出這些匪夷所思稀奇古怪的念頭來,我的驀然鎮定到是那兩個便裝男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我?我是來善能做生意的,燕子是我女朋友,我們在親戚家沒地兒過夜了,便來這裏開房一宿。你們是什麼人?這時候來打擾我們休息?”我竟然理直氣壯的反問起兩位便裝男人。

“是是是,他是我姨佬,他們剛從我家過來,沒地方睡了,才下塌這家旅社。我以前在白馬派出所干過,咱也不算外人,來來,抽煙!”霍斌趕緊掏出煙跟兩個便裝男人套着近乎。

不料兩人根本不予理睬,矮個子男人從衣兜里掏出一個本本,在我眼前一晃,我連看都沒看清,他便放進口袋,說:“我們是善能鎮派出所警察,現在是臨檢查房,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身份證?我徹底暈了,我沒出過什麼遠門,從來也未曾將身份證帶在身上。我只好說:“我是廣譜人,就在你們隔壁臨市,沒帶身份證,要不,我報我的證件號碼給你,我叫鄭顏,證件號碼是:4227……”

“別啰嗦!趕緊穿好衣服,跟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矮個子警察似乎抓到了我的把柄,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對我說道。

萬般無奈之下,我穿好衣服,從被褥里拖出黃燕的女式挎包遞給燕子,我有些奇怪,為啥單單隻叫上我和黃燕?霍斌當時也在房間啊?為什麼既沒有問他要身份證,又沒帶他一同前往派出所例行詢問?莫非是源自於我那一腔與善能鎮並不相協調的廣譜口音?還是……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額頭上並沒有刻那四個字——姦邪之相啊。我發誓,我是國字臉,宛若朱時茂那般有一臉的正氣浩然,縱然是給我一身漢奸的裝扮,我依然能讓人一眼看出我骨子裏的有那股子正派人物的大義凌然。

兩個便裝警察,連帶我和黃燕,一共四人走出陽光旅店,那兩便衣警察在門前攔了輛三輪摩托,衝著司機說了聲:去善能鎮派出所!麻木車司機連忙點頭,生怕怠慢了這兩個便衣警察。我們四人一起上了車,在車上,我想起黃燕先前說的一句玩笑話,未曾料到,呈她吉言,我倆果真被抓了!我衝著黃燕一笑,俯身在她耳邊,悄悄說道,燕子,莫非你是小巫婆?未卜先知?都讓你說准了!黃燕滿臉通紅,也未做聲,看得出她此時是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是為我擔心還是在為自己擔憂?我知道她在星宇娛樂城是從未被抓過,只知道她們這些為紅燈區做過貢獻的邊緣女子始終被派出所記錄在案,屬重點管制對象,這種重點管制是一種純經濟的重點管制,他們按着人頭,每月從紅燈區的娛樂城抽取相關的人頭費用,想必,這,也是兩個派出所警察認識黃燕的重要原因之一。

矮個子警察見我俯在黃燕耳邊悄悄的說笑着,便衝著我喝斥了一聲:不準交頭接耳悄悄互串供詞!

我抬頭看了一眼矮個子警察,剋制住一直想笑的念頭,最終保持了緘默。

善能派出所很快就到了地兒,我們四人下了車,矮個子警察衝著我說,把麻木錢付一下!我聞言從口袋裏掏出皮包,扔給矮個子警察,漫不經心地說,你自己看着付。

矮個子警察打開皮包一看——分文無,頓時氣得滿臉漲紅,正待發作,黃燕慌忙說,我來付我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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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月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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