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府冷翠

宋少雄嘆了口氣，瞪眼說道：“這玉可是你攢了三千多塊錢買的，要送給小霞的，如今可好，竟然被這廝勒索了去。.你知道這個世界一兩銀子值多少錢嗎？我草的，三斤牛肉一斤酒，兩件袍子！咱們兩個白手起家，幹些什麼能弄幾百兩銀子去贖回來？”

霍子龍喉頭有些哽咽，“沒有銀子便不去贖回了，小霞......那是再也見不到了，......忘了吧。”聲音有些發顫。

“忘了？”宋少雄歪頭瞅了他一眼，哼哼兩聲：“行，算你狠。我可是真想揍***。”

“那樣做我們可就進不來城了，兵丁會一撥撥的來到，我們就得亡命天涯，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身無長物，難道去深山老林做野人去？”

“要我說，不如先不進城，去鎮子上也能找點活干。”

霍子龍搖搖頭，說道：“我們必須儘快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儘快適應和掌握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這裏是雷朝國都，在這裏學的更快，機會更多。”

兩人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宋少雄嘖嘖稱奇，道：“別說，這國都還真不是蓋得，和咱們的老北京紫禁城有的一比。你瞧這石獅子，這四合院子，草的，還真是***存在兩個平行宇宙！”

如今已過巳時，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耍雜技賣把式的、兩側的水果鋪子、小吃鋪子、珠寶店、脂粉店、衣裳店、錢莊、當鋪、鐵匠鋪子、算命攤子還有鱗次櫛比的四合院、鋪着青石的衚衕道兒、紅漆檐柱的豪宅大院、有威風凜凜的大號石獅子鎮門的官府衙門。兩人看得是目不暇接，流連忘返。

待走到一座闊門大臉兒的酒樓前停住了。“玉堂春大酒樓，”霍子龍把店匾念了一遍。宋少雄卻笑了起來，道：“玉堂春，那不是蘇三姐兒嗎？這裏到底是酒樓呢，還是窯子洞兒啊。”

霍子龍道：“咱們兩個雖然沒做過炊事兵，不過也都會幾道拿手的菜肴，我進去問問，看看招不招做菜的廚子。”

宋少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抱着肩膀，笑道：“老子可不喜歡做廚子，把跑堂兒的活攬給我好了。”

霍子龍進來酒樓，瞅見幾個小二招呼客人，忙裏忙外的端菜倒酒，賬台上倒是有一個精瘦的管家模樣人物，正在低頭扒拉算盤。霍子龍走上一步，說道：“這位怎麼稱呼？”

那人抬頭看他一眼，皺起眉頭，道：“我便是這裏的掌柜的，怎麼著，不像嗎？”

“像、像，呵呵。”霍子龍連忙學着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是外地來的，進京想參加大考的秀才，盤纏斷了，特來請教掌柜的，可招收廚子、跑堂一類的活兒？”

“哎呦呦，奇...奇了怪了，大雷朝幾百年了，我還沒聽說過有秀才要主動去干廚子跑堂兒的活兒。”掌柜的瞪眼打量霍子龍：“你都會做些啥菜？”

“魚香肉絲、宮保雞丁、雞蛋木耳蓮子羹、麻辣豆腐、溜燒大腸......”霍子龍還沒說完，便被掌柜的揮手打斷：“行了行了，真是普...普...通通，你就不會點絕活兒？什麼魚香肉絲、蓮子羹，是個小店都會做，還要...要...要你做什麼？”霍子龍發現這個掌柜的說話，一旦說快了便有點輕微地口吃，心道：“這裏難道是美食樂土，饕餮家園？當真是人人都會一手好廚藝？”

偏巧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莫掌柜的，大小姐今兒點四個菜，一道羹，還是老規矩老做法，八寶攢羊尾里別加蒜，筍雞脯要八分火兒，羹里多添點松仁兒。嗯，且不忙做，待到了午時，現做現送。”跟着進來一位蘭緞儒衫，青巾束髮，手裏一把摺扇，完全一副富家書生打扮的俊俏小哥兒。從“他”的背後望去，看到正對着背影擠眉弄眼的宋少雄。

“嗨，原來是翠姑娘來了。”掌柜忙不迭小跑着出了帳台，微微躬身笑道：“大小姐一直照顧小店生意，小的真...真是無以為報，近日從東邊進了不少時令海鮮，多做幾隻桂...桂花蟹子，明后兩日給大小姐和老夫人送去品嘗。”

“也好，那就多謝莫掌柜的了。”帶着酒窩兒的俏“小生”笑吟吟地原地轉了個圈，問道：“你是何人，堂堂讀書人，為何去做廚子？”

莫掌柜點點頭，笑道：“聽說大小姐要出遠門，翠姑娘也能跟着出去透透氣了，雖說京城繁華，可一呆幾十年，連我也想到江南瞧瞧去。”一指霍子龍說道：“這是進城趕考的秀才，短了盤纏，想來店裏討口飯吃。”

“嗬！秀才哪！”翠姑娘圍着霍子龍轉着看了看，弄得霍子龍有點兒不自然。翠姑娘笑道：“看你大手大腳，掌上帶繭，不像秀才，倒像是個把式。說！是不是個會家子？”

“姑娘果然好眼力，在下練過幾年武藝。”

“好，痛快!秀才帶武術，誰都擋不住！”假小子笑嘻嘻的拍了下偵察大兵的肩膀，說道：“嘿，好結實！既然文武雙全，我們鐵府正好用人，你干不幹？”

霍子龍被她一副挑牲口的架勢弄得很是不爽，耐下性子問道：“請教姑娘芳名，究竟是什麼差事？”

“嗯......我叫冷翠。”她狡黠的眨着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平添了幾分可愛：“差事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家大小姐最近要出趟遠門兒，你且先跟着走一遭吧。放心，將來誤不了你金榜題名。”看到霍子龍有些猶豫，道：“一月三兩紋銀的工錢，比你在這裏做半年的廚子賺的還多！你還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掌柜的也幫腔道：“你進了鐵府做事，那是你的福氣，多少人想進還進不得呢。”

霍子龍對着門外招手，示意宋少雄進來，對冷翠道：“冷姑娘，我還有個同伴，和我一般的武藝，您看......”

“得嘞，一起，都要了，倘若做事用心，老夫人和大小姐都有賞銀，說不準三五個月，積攢的錢夠你們倆個娶媳婦了。”

宋少雄聽完，點點頭：“成，我們兩個可是外地人，沒有住的地兒......”

“笑話，我們鐵府家大業大，再進來百八十人兒，也有房子住！”

“好，多謝姑娘厚愛，我們一定好好做事。”

冷翠“啪”得一聲打開摺扇，故作風雅的搖了搖，笑道：“那就這麼定下來了，過了午時，去鐵府門房候着，自會有人帶你們進府。”從袖子裏掏出一封書信，說道“你們現在先去一趟福林鏢局，把信交給林總鏢頭，算是你們到鐵府的第一件差事。送完信，吃點東西，便到鐵府去吧。若是不認得路，隨便找人一問，‘鐵國公府’，太京城內，無人不曉。”不待霍宋二人點頭，嗖的一聲又扔給二人一塊碎銀，頑皮一笑：“本姑娘打賞的，好好做事兒，別給本姑娘丟臉。”轉身留給二人一個瀟洒的背影，逕自去了。

“哎....”，宋少雄張了張嘴，嘀咕道：“福林鏢局在哪兒？這還沒說呢。”

掌柜的對着一個小二道：“趕緊去後面給趙大頭說聲，讓他照着老規矩把料先備好了，到了晌午前，你去鐵府送菜。”小二應了一聲，莫掌柜轉身對霍宋笑道：“兩位真是命好，這鐵公府自來給下人發放餉銀，慷慨聞名，京城皆知。可是很少招下人進府，你們真是有運氣，有運氣。”

霍子龍問道：“請教掌柜的，這福林鏢局怎麼走？”

“不遠，這裏朝西穿過三條街，右拐盡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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