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搭夥過日子
如玄立刻會意,便也頷首道:“我突然想起房裏還有一些書沒收拾,既然王爺和王妃有事要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如玄便出了門,反觀祁墨簫,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去做什麼。
雲逐月則是下意識的瞟了一眼,看見如玄出門,又注意到祁墨簫的反應很是稀鬆平常,心裏不免犯起了嘀咕,不是說如玄是祁墨簫的心上人么?在自己進門之前連成婚的日子都定下了,怎麼現在看着,倒一點不像有情人的樣子?反倒就如朋友一般?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探詢的看着祁墨簫,她忽然想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祁墨簫也瞧見了雲逐月的反應,“王妃這麼看着本王做什麼?現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王妃難道還不自在么?還是王妃心裏是有什麼事要問本王,你儘管說來便是。”
雖然很不滿祁墨簫這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不過雲逐月還是想開口問問,他和如玄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微妙。
卻在她正想開口的時候,又想到了師父長歌散人同她說的話,是啊,王府之中必定人多眼雜,就算她信得過祁墨簫,也難保府上不會有其他人的眼線,這麼一想,便也將到嘴邊的話又囫圇咽了回去。
“我沒什麼要問你的,唯一想說的便是,人前,我是王爺的王妃,人後,你也最好放尊重一些,我們按照民間的話來說,不過是搭夥過日子,本沒有必要是如此親密的。”
“哦?”祁墨簫伸出食指指尖,搔了搔額角,似很頭疼模樣,“王妃還是在為林姑娘的事,生本王的氣么?”
還不待雲逐月反駁,祁墨簫又將手放下來,一本正經的同她說道:“王妃放心,林氏雖與本王一同長大,可本王平日裏待她,便也就是如同妹妹一般,我們更是清清白白,什麼事也沒有的。若說我喜歡她,那便更談不上了,本王這麼說,王妃是還不放心么?”
雲逐月被祁墨蕭一番搶白,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甚至還有些不太適應;他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王妃了,說的這麼細幹嘛,她又不是要刨根問底……
“你……你跟我解釋這麼多做什麼,我又不是吃醋,哪個關心林如煙到底喜不喜歡你啊?”雲逐月抬着頭,梗着脖子,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她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又瞥了許墨蕭一眼,抬腳就要出去。
在雲逐月經過祁墨蕭身邊時,她明顯聽見男人嘆了一口氣,隨後便雙腳騰空而起,腰身也被大手牢牢固住,祁墨蕭一把抱起了她。
雲逐月被男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攬住了祁墨蕭的脖子,在安穩下來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又像是被燙着一般趕緊把手收了回去,不滿的瞪着祁墨蕭,說道:“你這時候做什麼,趕緊幫我下來,我有腿,自己會走。”
祁墨蕭完全不理會他的話,只是雙眼看着前面,抱着雲逐月從正苑走了出去。
壞了,他這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吧?
雲逐月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慌了起來,她也是個姑娘,就算平常再怎麼大大咧咧的,碰見這種事兒,也是會有點兒害怕。更何況她雖然會武功,但是和祁墨蕭的力氣比起來還是太懸殊了一些。倘若祁墨蕭是用強的,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祁墨蕭,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雲逐月在男人的懷裏不斷掙扎,腳也撲騰着,並對祁墨蕭怒目而視,可惜對方卻根本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只是任由她鬧。
“我告訴你,我再怎麼說也是沉月穀穀主的女兒,不是你可以隨意侮辱清白的!”雲逐月心裏是慌極了,他真的怕祁墨蕭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便一時口不擇言,猶如只會哭鬧的小女兒一般。
“……”
祁墨蕭終於停下了腳步,但還是保持着抱雲逐月的姿勢,微微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卻跟剛才不一樣,是半點調笑情緒也無的。雲逐月又氣又羞,正欲開口說話,祁墨蕭卻伸手點了他兩處穴道。雲逐月便半點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以眼神威脅。
“聒噪。”祁墨蕭平平淡淡說完這兩個字,就又往前面走,只是腳步明顯慢下來許多,“你再這麼大吵大鬧,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是挂名的夫妻,到時候你覺得沉月谷和我還會有好果子吃嗎?倘若你想要沉月谷平平安安,那從現在起就給我老實一點。”
這個時候的祁墨蕭很是沉穩冷靜,跟剛才的風流王爺好像判若兩人。
……哼!也就會拿沉月谷威脅我!
雲逐月雖然心裏還是很生氣,但是一想到祁墨蕭剛才說的話,並且沉月谷的安危對她而言也着實是重要的,便也就不再鬧了,而是安安靜靜的任由祁墨蕭抱着。
這個男人平常熏得都是什麼香?還怪好聞的。
從王爺所住的東苑到雲逐月所住的闌居,距離其實並不太遠,這一路上侍女下人們看見他們兩個過來,都少不得要低頭行禮,自然身後也不出意外的傳來了私語議論。
一進到闌居,祁墨蕭便先鬆手將雲逐月放到榻上,便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祁墨蕭!”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雲逐月,察覺到周身放鬆的那一刻,便騰地從榻上坐起身來喊了一聲,隨後便伸手要向祁墨蕭劈來。
祁墨蕭也抬手使招擋住,二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祁墨蕭先收回了手,雲逐月憤怒的看了他一眼,也把頭扭到一邊。
“我今日,是和你有正事商議的。”祁墨蕭似乎並不介意雲逐月剛才和他動手,反而是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坐下,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話倒是說的很正經的。
雲逐月聞言,遲疑了一下,心裏雖然或多或少有點兒不情願,但還是應下了,“什麼事?”
“我和你爹早有計劃,包括我們這次成婚,也是計劃內的一環,我想要獲得王位,谷主也已經答應了我,會幫我達成夙願,至於你,就是最大的誠意。皇帝生性多疑,所以我不希望在我沒有登上皇位之前,你會出什麼紕漏,讓他懷疑到我。”
雲逐月不禁放下了手,轉頭看向祁墨蕭,她想到了祁墨蕭不可能只是個風流種子,但沒想到他的野心這麼大,原來師傅說的都是真的?
“……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祁墨蕭喝了一口茶,轉過頭來好笑的看着她,“既然谷主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必定不會虧待你,只要你我在外人面前扮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不讓皇帝起疑心便萬事大吉,而且我也知道長歌散人曾經來過王府,也找過你。我沒有命人阻止她來,相信你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不要讓我失望。”
既然祁墨蕭把話跟她說的如此明白,那雲逐月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風采的戲,現在也差不多煙消雲散了,他想了想,走到祁墨蕭面前,指尖輕點了幾下桌面,又點了點頭。
“好,既然王爺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既然想要我在王府裏面配合你們計劃,做你們的內應,那我就答應。不過——在王爺登上九五之位以後,必定要還我自由身,不然我相信你也不會看到自己的後宮整天都是雞飛狗跳的。”
雲逐月說到這裏還笑了起來,不知怎的,有些狡黠的意味在裏面。
“好。”祁墨蕭只是看着她,在人提出要求以後就答應了下來,說實話,這個要求對他而言也並不算強人所難。重獲自由而已,多麼簡單。
他微微低頭,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給雲逐月,這塊令牌通體烏黑,邊角上還閃着光澤,入手是很有分量的,牌子上面雕刻着鏤空的虎嘯紋路,一看就知並非俗物。
“這塊腰牌是本王的親信才能有的,以後本王就把它送給你,現要排如同見本王,只要有他,你以後想在江城裏幹什麼,都可以。”
雲逐月接過腰牌,還放在手裏掂了掂,抬眼看向祁墨簫,她心裏還是有點不相信的,就這麼簡單?
“怎麼?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雲逐月立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將腰牌好生收在袖籠裏面,她也不是鄉野村婦,自然知道這個腰牌本身便非俗物,又是代表着祁墨簫,意義自然重大。
她清了清嗓子,試探着問道:“你就這樣放心,輕易把腰牌給了我?你可別忘了,這腰牌是代錶王府的臉面,你就不怕我拿着它出去為非作歹,好讓你為難,讓眾大臣在皇帝面前再參你一本?”
“哧。”雲逐月這番話倒是着實把祁墨簫逗笑了,他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總不是一次橫行霸道便能讓他傷了元氣的,而且這個女人,怕也着實沒有那麼傻。
“本王說這腰牌給你,便就是你的,至於拿不拿它出去為非作歹……我相信你,而且王妃也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本王說的對嗎?”祁墨簫還是一樣的氣定神閑,食指指腹在摩挲茶杯邊沿,直視着雲逐月,儼然是放權給她的架勢。
呵,還挺會捏人軟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