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有勝算
玩得很瘋，鄭玲坐在個20歲出頭的小男生大腿上並抱着他脖子等着小男生給她喂吃的，曖昧得澎湃。
略顯醉醺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鄭玲臉色頓時冷掉，她示意關掉音樂並沖旁邊服務員慍怒發難：“你們這裏管理就那麼鬆懈，什麼人都往裏面放？把不該到這裏來的人，給我弄出去，一秒也別耽誤。”
那幾個服務員立馬戰戰兢兢的衝過來，就差要下手撕扯我，我從中掙開箭步到鄭玲面前，將承諾書攤到她面前，並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到能愉悅鄭玲的程度：“玲姐，我來找你討賞了。”
不過是輕描淡寫掃我一眼，鄭玲面色淡淡：“小秦，我想你大概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當日給你寫下這個承諾書的前提，是我看在小悅份上給你行的方便。現在小悅墜海多日了無消息，凶多吉少，基本上他已無生還希望。既然小悅人已經不在了，我痛失摯友實在難過得不想理會這麼多紛紛擾擾，這個承諾書也作廢了。千禧與萬和的合作，我也會斟酌着作出最新決議，你請回，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不怕坦白說，要不是給小悅面子，你這種角色連為我挽鞋子都不配。”
將她的輕侮悉數全收，我腰挺到筆直：“玲姐，我知道我才幹淺疏入不得你的法眼，我也知道即使你當日曾經在千禧眾多同事注視下承諾我若我請到溫家麗老師到場，你就要給我獎賞，你作為甲方可以隨時收回這些，我這次拿着你親手寫的承諾書來到你面前，不敢肆意奢望，強行糾纏請求你兌現。我只是抱着一顆赤誠之心向你討賞，你願意給就給，你不想給就把承諾書收回去，全憑你處置。這件事我就說到這裏，我現在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懷孕了，我懷了卓悅的孩子，待孩子十月呱呱落地，卓悅名下持有的卓氏集團股份就會重新被激活，被重新分配，我很有信心我的孩子會得到足夠多偏愛，而我也會為孩子守住這些偏愛，我不僅僅要捍衛住卓悅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萬和，我還會好好守着他在卓氏集團該佔據的一席之地。如有人在這一刻向我伸出援手，待我在卓氏集團站穩腳跟后，我也不會吝嗇給予反哺回饋。”
似乎來了興緻，鄭玲眉毛挑起一半，她從那帥氣男生大腿上坐回到沙發上，並示意服務員清場。
轉眼間偌大包廂里只剩下我與她，鄭玲捏着個纖瘦高腳杯目光意味深長睨着我：“給我畫餅？秦時九你難道沒意識到，即使卓悅給予你他太太身份，你與他仍然不可同一而語，你與他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我願意給予他向我展示能力的機會，不一定願意給你。做人，最重要是能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弱上不得檯面，我難以像卓悅那樣贏得玲姐你的賞識。但是卓悅墜海得不明不白，傷害他的人還在肆意橫行想要霸佔他的一切，我哪能容忍他的心血被蠶食。更何況我即使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腹中胎兒打算，我總得要為他留住卓悅辛辛苦苦打拚的東西，不管前路如何蹉跎，我總會繼續往前。”
看透鄭玲雙眸里的波濤暗涌，我頓了頓，稍退兩步：“既然玲姐對我沒信心，不想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賭一個可能，那我不會再強求玲姐。”
向鄭玲鞠了個淺淺的躬，我放慢語速：“感謝玲姐這麼多年以來對卓悅關照，以後你我各有路橋各走各路，祝願玲姐一切安好。”
說完我轉身，碎步慢走。
我即將要跨出門之際，鄭玲叫住我：“你真的懷孕了？”
回到她面前，我臉不紅心不跳篤定道：“是。這事做不了假。”
若有所思一陣，鄭玲輕描淡寫：“那你還算有幾分勝算。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萬念俱灰下，我內心已經無法為這驚喜掀起余瀾，我直言道：“我希望玲姐能動用自己在行業內影響力，暫時叫停韶關山莊項目，讓萬和陷入面對着重額賠付要破產清算的危機里。當然項目叫停給千禧帶來的損失，之後我會在清算卓悅名下我可以動用的資產後，為玲姐的損失買單。”
有些驚訝，鄭玲很快恢復如常：“這是什麼用意？你不想小悅的心血落入他人手裏，就要破罐子破摔搞垮它？”
我搖頭：“置於死地而後生。”
鄭玲忽然笑了：“好一個置於死地而後生。你這膽子大得有點狂妄，但總比些縮手縮腳的慫蛋來得讓人爽快，那就放手去搞。反正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搞得過火連累千禧創投利益受損，那你手裏持有的卓氏集團股份，我要分杯羹，我要一半。這事，我們要找律師見證落個白紙黑字作保障。”
心裏沒底，可眼前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咬咬牙，我應道：“沒問題！”
確實是一個錚錚的生意人，鄭玲再不喜歡我，也不會拒絕利益招手，我們很快在雙方律師旁觀下完成協議，鄭玲也開始着手去撥動韶關山莊項目。
隔沒兩天，韶關山莊多個項目即陷入各種各樣的麻煩里並且停擺，我從林思源提供的情報里得知卓揚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他不斷請求卓家支援，但卓家再是資源牛逼閃閃，行業隔得不近也難以搭上線，慢慢的卓家不耐其煩，將決策權交由法務部與財務部的老大，卓揚再與那兩個老油條相互扯皮，斗得煞是好看。
有林思源坐鎮安撫，萬和部分擁戴卓悅的資深同事一切如常，我暫時安下心來去做更重要的部署。
我在海里泡了多日，身體各項指標很弱，汪阿姨開了葯給我調理，她並且讓汪洋帶話來叮囑我要好生休養，但我還是沒能忍住讓周延帶我去了一趟卓悅出事的海域。
我也是在那裏見到了多日沒有冒頭的宋艾。
已經連日守在海岸線上，宋艾被曬得黑了幾圈，她身上的衣服太久沒換，渾身散發著一股海水腌釀后的霉味，然而這無法阻擋我撲上去與她抱在一起痛哭，哭了最痛快的一場，也是哭了自從卓悅墜海后最後的一場。
之後是我賭贏了。卓揚撐不住萬和潰不成軍的局面，他做了可恥逃兵。與他一同撤出萬和的，還有法務部與財務部那些牛鬼蛇神。
得宜於林思源過硬的工作能力，也得益於卓悅攢積下來的擁戴力，萬和在肅清一切后，很會呈現出生機勃勃來，韶關山莊的項目如期進展，我也按照約定向鄭玲補助損失，雙方互贏。
我躲起來，吃盡了輾轉服藥的苦頭，也在老天爺垂憐下努力了兩個月終於讓一粒新生命在我身體裏生根發芽。
經歷了孕初期嘔吐得出脫人形，也經歷了孕後期內心空虛得無法自拔的暴飲暴食，也延續過去不幸又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我順利剖下個小子。
所幸他有憐愛加持，即使早了兩個月來到這人間，仍舊體重達標，非常健康。
再將他抱到懷裏那一刻，看着他彷彿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般像足了卓悅，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沒落下來。
我為孩子取名叫卓尋，小命尋尋。
彼時離卓悅墜海失蹤將近一年，宋艾也從最初的苦守被我勸回到正常生活軌道，但她遭受這一場痛失親人重創，宋艾無意再進入萬和廝殺，她選擇為了尋尋退居到生活里，由她來守護尋尋，守護我的大後方，我可以放心到一線去，繼續與人斗與天地斗。
這期間，曾經以精神分裂症退出我眼帘的鐘小純在宋艾帶領下來到我眼前，她不再像以前茶里茶氣的能把人茶個半死不活，她梳着清湯寡水的馬尾辮穿着淡色長裙，向我坦言她曾經以太空號給我發信息的人是她，喬裝打扮把何西峰遺容照片塞入我家門縫的人是她，闖入我大芬的房子裏在何西峰遺照里滴蠟的人都是她，她做這一林林總總就是為了刺激我提醒敦促我別忘為何西峰追討公道。
她更直言她所謂突發精神分裂症，是卓悅為保護她而不得已安排的一場大戲。她深受卓悅善意庇護，在後知后覺接收到卓悅噩耗，又得知莫宇尋一直誤以為卓悅是迫害何西峰的人，她認為她有必要站出來為卓悅正名，為卓悅洗刷這不該由卓悅背上的黑鍋。
即使鍾小純提供的信息無法指向誰是真正逼迫何西峰的幕後黑手，但確實也能作為證據確鑿去打莫宇尋的臉。
在大悲里，我無暇顧及莫宇尋感受，但我還是向莫宇尋寄出了這些信息。
不為別的，我只是不願意卓悅再蒙受莫須有的指責與怨咒。
時間忽然變得很快，又很慢。
尋尋做百日時，自從卓悅出事後就從我生活軌跡里消失了的莫宇尋重新出現，他帶着些憔悴與頹靡執意要給尋尋巨額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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