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和賦 二十節 咋教育好這girl?
回到家,這才徹底散場。
臨走,還有人問李庚這咋一身都是濕的。
跑步跑的。
被娜扎罵的。
李庚害怕將來一起吃飯再被灌酒,就給他們說:“喝了酒就這樣兒。”
騙人的。
別人信不信不知道,反倒把杜鵑給騙到了。
也不讓他送人了,拉回去問他感覺咋樣,給她解釋她不信,還給醫院工作的表姐杜紅梅打了個電話。
杜紅梅是外科醫生,被姑姑追問,只好大半夜給醫院同事打電話去問,然後回電話說:“酒後出汗是正常的,有些人是體質問題,要是出汗太多,或許是低血糖,或許是肝功不好,你讓他明天來醫院找我,化驗個肝功和血糖……”
等李大山回來。
李大山卻毫不為意,醉醺醺地說:“二駿不是給你說,他出去跑步了嘛,啊呀,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他就是怕將來人家跟他一起吃飯,人家勸他酒,騙人的,這種伎倆我酒桌上見多了。年齡輕輕的,啥低血糖,啥肝功能,你看他像喝醉酒的樣子嗎?沒人了,陪你爹喝兩杯,你說你喝不喝吧?”
杜鵑瞪大眼睛,罵他兩句,還有這種爹呢,人走了,開始勸自己兒子酒呢。
李庚陪李大山喝了兩杯,主動給他說了魏孟軍的事情。李大山說:“能屈能伸不是什麼壞事兒,這兩天你去請人家吃個飯,人家被逼着下跪,其原因不還是在你身上。你和你媽去人家那,人家給你說工作上的事給引出來的?趕明問問情況,也買點禮物,再去他家看看人家爸媽。”
這才是第一場酒。
第二天上午,李大山領着李庚去山上了。
那地方也沒什麼熟悉不熟悉的,跟印象中小時候的沒多大改變,無非是圈了些難看的鐵絲網柵欄。
在合適地方種下的梨樹,才稀稀疏疏長一些瘦苗……
山土不容易紮根呀,嫁接的也一樣。不過鳥語花香,還真有點適合做個訓練場。
李庚心裏難耐。
他忍不住拍了景色給娜扎發去。
娜扎不知是沒睡還是醒來了,給他發了一副白色的無線耳機,索要地址。
問半天,才知道娜扎登錄國內的網站,給自己買了一副無線耳機,要地址,就是可以直接從國內發貨。
還以為她昨天晚上生氣,得好幾天不搭理自己的,怎麼到了他們那邊的深夜,給自己買了一副耳機。
李庚連忙站在半山坡回消息,告訴她,自己特別感動,很喜歡她送的禮物。
娜扎回了一句:反正從你的錢裏頭扣。
她又圈出幾株梨樹苗,問李庚:“多久能結出果子?李。你勸勸爸爸,不要賣掉,我好喜歡這兒的景色,你好好規劃一下,這就是我們家的莊園?”
李庚又趁李大山不備,回話問她:我們?
娜扎更正:你的?
把人打擊的,你想說她說“我們”,是不是暗示了什麼,嫁給自己,自己的就是她的,所以她才說我們。
問一句問壞了,她迅速變成“你”的。
李庚解釋說:“如果是政府征地,不能不賣,不賣不就成了釘子戶,何況在H國,土地是國有的,我們只是使用權。99年。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地方建設得越好,我們越是受益。”
娜扎震驚了,她直接發的語音:沃特?
她大聲道:“你要賣了,我就徹底給你分手,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嗎?那是權利,你的槍呢,拿起來保衛它的所有權呀,怎麼能什麼都國有?跟他們血戰到底。”
李庚震驚得說出話來。
頭上李大山的聲音傳來:“二駿。手機里冒英文,又跟你的外國朋友聊天了,你既然回來了,就要跟他們少聯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外國人之間有什麼勾當呢。這些外國人,我覺着就沒幾個好人……你看看新聞,今天幹個這個,明天幹個那個,我們好好地生活,他們不停指手畫腳的。”
真是兩頭救火。
李庚說:“爸你不明白。國外和我們不一樣,不是沒好人,壞人其實還是少數。有時候很多分歧,是因為價值觀不同,相互之間不理解,就像計劃生育,他們說我們殺死嬰兒,你說可笑嗎?但出發點也未必就是壞的。而且不要說對我們,就是在他們國內,他們自己也相互攻擊。”
李大山說:“有條件誰不想要一堆孩子,這些外國人就是蠢。”
好吧。
蠢比壞好。
李庚又說:“也有真壞的,他們裏頭有很多的政客,在國內想爭權奪利,他不敢說國內的不好,怕得罪了人,怕影響他選票,他就改為罵H國,編排出我們的問題,然後說自己如何如何有正義感,怎麼懟H國維護正義,反正我們也影響不了他,他就把他的那些粉絲毒害了,回頭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他亂吆喝。”
李大山說:“那政府不管嗎?”
李庚說:“這就是中西方文化的不同,如果是我們,我們和哪個國家友好,偏偏冒出來幾個不友好的聲音,我們多數人都知道這是錯的,不會讓他到處宣揚,更不會讓他上主流媒體發出不和諧的聲音,擔心我們的朋友看了會不舒服,但國外不一樣,人人都有着某種權利……自己國家就分成好幾派,這一派支持的,那一派就反對,然後支持派說我們要和誰誰友好,我們要破冰,我們要重新建立外交關係,反對派就攻擊說,總統或者政府被壞人收買了。”
李大山震驚說:“總統就忍了?能任他誣賴,抓人呀。”
點到為止吧。
李庚說:“外國人就是這樣的,就像我們這座山,包了99年,所有權是國家,他們就又理解不了。”
李大山詫異道:“這有啥理解不了,大家要是都把土地分分,回頭不又要走土地兼并的老路了嗎?”
想想讓自己拿起槍來捍衛自家土地的娜扎,李庚內心一片苦澀。
咋教育好這girl呢?
尼瑪,就你家有槍嗎?
靠聖人學院行不行,聖人學院是不是光教一些高大上的東西,聖人學院會不會為了適應對方的習慣,不敢主張對錯,不敢持尖銳的觀點,變得不倫不類?
李大山電話響了。
他揚揚胳膊,喊李庚趕緊到他旁邊,這第二場大酒就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