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母親
‘天，好像！’
看着商語默那與果果如出一轍的臉頰，殷晟昊驚呆了。同樣的五官，同樣的臉型，同樣的身材，無不顯示她們就是母女。除了果果的眉宇間多了一份朝氣蓬勃之外，簡直是複印出來的。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果果已經呆住了，整個人如風化一般杵在哪裏不動了。她傻愣愣的看着商語默，唇角在無法控制的哆嗦着。
商語默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兩個人，慢慢把視線落在了果果的臉上。她微微蹙了蹙眉，眼中的冷漠微微淡薄了一些。她在她面前站定，眸子在她臉上不斷的流轉。
“囡囡……”她看了果果很久，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拂動。眼神也從冰冷慢慢變得炙熱，那沒有表情的臉也開始動容，多了一縷慈愛的笑容。
果果輕輕握住臉上瘦骨如柴的手，眼睛忽然間濕潤了。她回頭瞥了殷晟昊，彷彿在詢問她一樣。殷晟昊微微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囡囡，我的囡囡，你是我的囡囡嗎？”
商語默根本不相信眼前站着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兒，她不斷的在她臉上輕拂，慢慢刻畫她的輪廓。彷彿這是一個幻像，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你……真的是我母親嗎？”果果怔怔的看着商語默，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在瞬間多了一個母親，還是住在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
她為何那麼神秘？
“母親？”商語默愣了一下，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我是母親嗎？我的囡囡呢？我的囡囡。”她喃喃道，忽然越過果果走向了103的房間。她很慌張，彷彿有誰在她的背後追似得。
“她怎麼會這樣？她真的是我母親？”果果盯着殷晟昊，臉色很蒼白，很激動。
“恩，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太清楚，但她瘋了，一直住在這個療養院裏。情況在五年前開始好轉了一些，但是還是很容易激動，情緒不太穩定。”
“她是誰？她怎麼會是我母親？”果果看着商語默慌張的背影，心裏忽然間酸楚得不行。她的母親，她瘋了。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會瘋掉的？
“她叫商語默，在二十多年前是非常著名的影視紅星。後來和正鷹實業的董事長相戀，生下了一個女兒。只是這個女兒在不久之後夭折，後來她就瘋了。因為瘋了她也就銷聲匿跡了。”殷晟昊知道的消息就是這麼多，所以也說得模稜兩可。
“正鷹實業董事長？殷伯伯？”
“……是的，是我義父。”
“……”果果蹙了蹙眉，朝着103號房間走了過去。“我想去看看她，去問問。”
“果兒，別呵斥她，她可能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
殷晟昊跟在果果的身後很擔憂的道，怕她一氣之下對商語默發脾氣。看着躲在門扉邊不斷偷偷打量果果的商語默，他心裏頭難受極了。
人說母愛是天性，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自然而然的流露，而此刻的商語默就是這樣。她彷彿很害怕果果，卻又捨不得她。所以一開門后就小心翼翼的躲在門邊偷看她，炙熱的視線彷彿要把果果焚化一樣。
果果走到門邊仔細的看着商語默，看到她怯懦的眼神和眉間細微的皺紋，心頭好像被誰用利劍刺了一下似得生疼。她還是很美，只是多了分憔悴而已。
“你記得你的女兒嗎？”
“囡囡，我的囡囡。”商語默點點頭，看果果的眼神慈愛得不行。“你是我的囡囡，我的囡囡。”
“你怎麼會拋棄我？”果果悲情的看着她略顯滄桑的臉，眼底的淚光在不斷閃爍。
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她的母親，因為她們的磁場非常溫和，她心裏有種淡淡的酸楚。但她無法釋懷被拋棄的事實，她被扔在了垃圾桶邊，垃圾桶呢！連個福利院都不是。
商語默用力的搖搖頭，臉色很蒼白。她的眸子含淚，卻一直沒有落下，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心碎。
“伯母，我們能進去坐坐嗎？”殷晟昊走上前朝屋裏探了一眼，看到屋子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布娃娃，牆上也到處是塗鴉，看起來很有些凌亂。
“恩恩！快進來吧。”商語默點點頭，把殷晟昊讓了進去。看到果果呆愣的樣子，她伸出手也把她拉了進去。
房間很寬敞，大約有三十來個平方，裏面有卧室，有衛生間。硬件設施也不錯，沙發電視熱水器什麼的都很齊全。
果果的注意力被滿屋子的布娃娃迷住了，有些驚訝。她拿起一個看了看，娃娃的衣服上卻寫了一排字：囡囡五歲了。她再拿了一個看，又寫着：囡囡三歲半。
她忽然間鼻子一酸，眼底的淚無法控制的滾了出來。她不管她是不是被商語默拋棄的，但看這些東西，她應該一直都想着她才是。
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無法理解。
“囡囡，我，正南！”
忽然，商語默拉起果果的手朝牆上的塗鴉看去，指着一副線條很粗的塗鴉說道。塗鴉的水平很一般，跟小孩子差不多。但她卻看得特別認真。她瞥了眼果果，指着其中的小孩子笑了笑。
“囡囡！”
“……”果果無言的看着她，那個‘媽’字怎麼都叫不出口。她是她媽媽嗎？
“我的囡囡，還活着，活着。”她回過頭抱緊了果果，嘴裏喃喃自語着。恍惚的神情證明她此刻應該不太相信這是現實。
“咦，你們誰啊？”
忽然，門口傳來一個極其不悅的聲音，緊接着是一個胖胖的人影閃了進來，一把分開了果果和商語默。
果果慌張的回過頭看着這尊重達兩百斤的身軀，悄然吞咽了一下唾沫。她剛要說話，卻被着大胖子女人一把抓住了，盯着她的臉仔細的瞅。
“囡囡，我的囡囡。”商語默見狀又一把從大胖子女人手中拉過果果，很小心的護在胸前不讓她抓。“不許傷害我的囡囡。”
“我是商小姐的助理杜玲，你們是？”杜玲狐疑的瞥了殷晟昊，又轉頭盯着果果，眼神特別驚愕。“你怎麼長得跟商小姐那麼像？”
“杜女士，你一直在照顧伯母嗎？”殷晟昊看到杜玲那一臉的納悶，心中對她也很好奇。因為沈飛的調查中沒有這麼一個人。
“對，我是她助理，一直在照顧她。你們來找她做什麼？她現在的病情剛有點好轉，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不利於她病情的事情出現。你們到底是誰？”杜玲雖然在回殷晟昊的話，但眼神卻一直看着果果。因為她隱約猜出了點什麼。
“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伯母為何會忽然間失蹤了呢？還有，她的女兒怎麼說是夭折了呢？”
殷晟昊示意果果把商語默扶到一旁的沙發上，他則站在門邊問杜玲。他覺得，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興許杜玲知道。
卻見杜玲臉色一寒，冷哼了一聲。“你到底是誰？那女孩怎麼回事？”
“我是殷正南的養子，那個女孩，應該是伯母的女兒。我們來這裏，只是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在人世而已。杜女士，還請你把當時的情景告知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殷晟昊很誠懇的盯着杜玲到，因為他認定她知道不少的事情。
杜玲戒備的看了眼果果，擰着眉走了出去，“你跟我來。”
她走到門口的一顆桂花樹下停足了，轉頭冷冷的看着殷晟昊，有些憤然，“你是殷正南的養子？那你應該是殷晟昊吧？”
“恩，正是。”
“殷正南那傢伙怎麼樣了？”
“……他現在身體還可以，但是……你好像很恨他？”
“我不是恨他，是覺得他太沒用了。”杜玲冷呲道，臉色特別陰霾。“當年他明明說過要娶語默的，結果卻食言了。食言也就算了，還管不住他那殺千刀的太太。哼！”
“……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當時語默剛生完孩子，杜子秋就來探望。說得好聽說不管怎麼樣這是殷正南的孩子，她願意接納她，要把她帶走。語默當時正是大紅大紫的時候，我尋思把孩子給殷家的話，一來能正身份，二來也不耽誤她的前途，就把孩子給她了。誰知道她第二天就來跟我們說孩子忽然間夭折了，氣得語默當場暈倒。”
說道這裏的時候，杜玲的眼圈忍不住紅了。商語默是她一手捧起來的女星，也是關係最好的。看到她那個樣子，她這心裏也難過得很。
殷晟昊沒有插話，在等着她的下文。她吸了吸鼻子又道，“語默一共昏迷了七天，醒來就瘋瘋癲癲的，而殷正南也再沒有出現過。當時她還有很多廣告代言在身，我不好對外宣佈她生病了，就帶着她來到了這療養院裏，一住就是十八年。”
“……杜女士，爸當初是找不到你們，他不是沒有來找過。”殷晟昊為殷正南辯駁到，卻顯得有些。因為他不是當事人，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如何發展的。
“哼，這個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語默愛他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對了，那個女孩怎麼回事？”
“她當年被扔在瑪利亞醫院外的垃圾桶邊，撿到她的是一對姓丁的夫婦。但他們已經車禍去世了。”
“……她真的是語默的孩子？”杜玲有些不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因為她們倆是如此之象。
殷晟昊點了點頭，從兜里拿出了一份血樣的檢測報告。“我一個朋友從瑪利亞醫院的資料庫里找到伯母當年的血檢分析出來的，她們倆是母子沒錯。”
杜玲接過報告單看了看，忽然間止不住的痛哭了起來，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亦或者是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