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才難掩,玄武殿前出風頭(五)
“不客氣,我叫陳言,你呢?”
“你可以叫我楚楚。.”
“轟!”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一聲炸響,眾人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一跳。
“晴天霹靂……怎麼會有這般異象!?”玄元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轟!轟!轟!……”
大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個事情,天空中響雷連炸,這雷聲一直響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停下來,天空依然萬里無雲,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如果有細心的人數着,剛才整整炸了八十一下。
看席上那些一直呆若木雞一般的官員終於也都議論了起來,這晴空萬里響雷不斷可是從未聽說過的奇聞,沒人說的清楚這是不是好兆頭。
“大家安靜,此異象貧道稍後自會演算吉凶,現在還有第三項考試——書法。每個參加這項考試的人要書寫一幅字或一篇文章,內容不作限制,今日為了我們玄武殿的選拔,當朝幾位大學士不辭勞苦,蒞臨本殿,這書法考試的考官便是在座的幾位大人。”
玄元一邊說著一邊恭敬的向前席的那些身穿官服的官員微微行禮,那些官員都是點頭回禮,並沒有一點傲慢之態。
“一會兒幾位大人將從你們的書法中挑選出潛質優秀的人才,被選中的便可以留在玄武殿跟隨朝廷特派的大學士學習,好了,現在所有參加書法考試的人都可以去偏殿了。”
玄元說完,那些準備參加文試的孩子都跟隨着道童往偏殿走去。這會兒人數不多,大部分都是富人家的孩子。
“總算結束了,呼~~”陳言長出一口氣,感覺放鬆了下來。
“弟弟,你也去吧,我知道你書法好的很,你去好好寫寫,把這些牛鼻子道士和大肚子官兒好好震震,替咱陳家揚揚名。”
恢復過來的陳可欣又湊了上來,那叫楚楚的丫頭一見到陳可欣過來,立即偏到了一邊去。
“姐,誰說我會寫字了?我不會。”
陳言可不想再出風頭了,雖然對他來說這第三項考試才是最拿手的,試想一個當了八輩子書生的老怪物寫的書法得是什麼境界?
“你繼續裝!我前些日子才看見你偷偷在房間裏抄寫你那破布,你寫的字明明比那破布上的好看許多!這次你這麼爭氣,一定要乘勝追擊,那姐姐以後出門人家都會說‘看,那是陳言的姐姐’!”
“姐!你偷看我!”
陳言有些激動,所以聲音挺大,鬧的周圍的人都扭頭看向這姐弟倆兒,感覺怪怪的。
“找打啊你!誰偷看你,我是看到你寫字!”
陳可欣臉一紅,趕緊故意大點兒聲說,好別讓別人誤會。
“我不去,我最不喜歡這些酸不啦嘰的玩意兒了,要去你自己去!”
“你又欠收拾了是不?”陳可欣現在像是完全被虛榮心左右着,非常想讓自己弟弟大出風頭。
“姐,你可別害我了,鋒芒太露會招來禍事!我說不去就不去!”
陳言堅決的跟陳可欣說道,以他幾世為人的經驗,天才是最容易夭折也最容易惹禍上身的。
“什麼禍事啊?你就是不想讓咱家光宗耀祖,不想讓你姐榮耀榮耀!”陳可欣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訓斥陳言。
“陳言。”
正當陳言被陳可欣硬逼的答不上話來的時候,陳管家來到了他們身邊。
“四老爺。”
姐弟兩人同時應道。
“可欣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有才華是應該不張揚,但也不能埋沒,我雖然可以在武藝上指點你,不過要有大作為,舞文弄墨也是會大有裨益的。”
“百無一用是書生,還是像四老爺這樣瀟瀟洒灑活一世的好。”
陳言這話是肺腑之言。
“你不去參加這考試倒也無所謂,但是我得告訴你,書生存天地浩然正氣,筆下如有神明,並不是百無一用,所謂武可定乾坤,文能安天下,文武本就相輔相成,不過老朽是沒那潛質,如果老朽能在文上有所造就,那恐怕也不會只停滯在歸元拳的第十九拳上了。”
陳管家並沒有教訓陳言,只是平和的跟他說出自己的想法,話語之間還流露出了無限的遺憾。
“哎,看來老子註定難逃這酸儒的命運,也罷也罷,我便順了姐姐與四老爺的意,為陳家多爭些榮耀。”陳言暗自琢磨着。
“罷了罷了,我服了,四老爺您就別玩兒傷感了,我去參加這書法考試,你和姐姐不去演大戲當真是可惜了人才,我會寫字的事情定然是四老爺你告訴姐姐的!”
其實陳言見到四老爺過來便想到陳可欣是不可能看過他寫字的,因為每次他都是深更半夜偷偷的抄寫幾句道德經,整個陳府上下恐怕只有陳管家才有可能會發現他這個秘密,畢竟陳管家的修為太高,他抄寫道德經的時候有兩次剛好頓悟了幾句,所以肯定是他放出的金光被陳管家察覺才因此而被發現。
陳言連細琢磨都不用細琢磨便知道剛才這一齣戲是陳管家提前策劃,先由陳可欣扮凶逼迫,自己再過來玩兒傷感,這陳管家簡直是將陳言的脾氣摸透了。
雖然陳言猜出了整個事情,但他依然是答應了下來,因為他曾經答應過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小欒,要為母親爭氣,更何況陳管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文輔武應該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看看,四老爺我早就說吧,弟弟這麼聰明肯定會發現的,我偷看過他洗澡倒是不假,這偷看他寫字做什麼!”
陳可欣大大咧咧的說著,這下不光是陳言,連陳管家都是差點暈過去,幸好周圍已經沒有別人,不然陳可欣這話可得出名了。
……
不一會兒,陳言在陳可欣與陳管家的陪同下來到了偏殿,這時候其他參加考試的孩子已經準備好了竹簡或是絹帛,有的已經開始下筆了,顯然是提前就有所準備。
“咱沒帶東西來怎麼寫啊?”
陳言這才想到自己啥都沒有。
“是啊……老朽糊塗,光琢磨着算計你去了,竟然忘了準備筆墨。”陳管家也才恍然大悟過來,陳可欣也在一旁直瞥嘴。
“我這有多的,一起用吧。”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是那個叫楚楚的丫頭。
陳言轉身一看,這楚楚桌子上竟然擺着好幾支毛筆,那價格昂貴的絹帛也放了好幾層,顯示出其家境的不凡。
“多謝楚楚姑娘。”
“嘿……又是你啊,這借東西不會收高利貸吧?”
陳可欣牙尖嘴利,拉出一副堅決與這楚楚對抗到底的架勢。
“哼!剛才不知道是誰半途而廢,才這麼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行了!”
楚楚雖然想學陳可欣的樣子和語調氣氣陳可欣,但卻學的不像,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哈哈,我那是激流勇退,總比某些人賴皮的趴在我弟弟身後強!”陳可欣立即展開了還擊。
楚楚一聽這話,看了一眼陳言,陳言向她釋放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意思是他並沒有告密。
“本小姐懶得與你計較,之前算是打和,你可敢與本小姐比試一下書法?”
楚楚眼睛一轉,旋即對陳可欣說道,她對自己的書法是非常有信心的。
這一句話可是說到了陳可欣的軟處,她字都沒認多少,寫字更是如那螃蟹走路,橫衝直撞,如果答應比試那絕對是自取其辱。
“本姑娘現在手疼,沒有興緻寫字,不過我弟弟的字全是我教的,你能比過我弟弟再來找我比試吧。”
陳可欣雖然心裏發虛,但表面上卻表現的很從容淡定。
陳言一聽這話,當真是對陳可欣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反映速度,這機靈程度,真是不服都不行。
“安靜!不想考試的就馬上出去!”
前方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喝道,並朝陳言他們這裏狠狠地一瞪。
“可欣,我們兩個出去吧,讓陳言自己考。”
陳管家並沒有因為那老頭的怒喝而生氣,反而很恭敬的帶着陳可欣離開了偏殿。
“看來四老爺對書生確實很尊重啊。”陳言心中想着。
“給!”
楚楚從地下抽出一層絹帛,遞給了陳言。
“多謝姑娘。”
楚楚並沒有回答,只是自己開始書寫起來。
陳言眼睛微微眯起,琢磨自己該寫些什麼,這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開始書寫了,甚至還有人寫完了。
“就寫一寫我這幾年日日所念的道德經吧。”
陳言略一琢磨,覺得自己心中最想寫的便是道德經,一念及此,陳言提起筆來,便開始在這上好的絹帛上書寫起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陳言提筆疾書,很快便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
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當陳言滿意的落下最後一筆,他發現自己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難道剛才我便是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這種感覺當真是奇妙無比啊。”
雖然陳言以前也抄寫過道德經,但都是偷偷摸摸的斷斷續續的抄,這次他可以說是一氣呵成,完全進入了天人合一物我兩忘的境界,有一種大自在的感覺。
正當陳言獃獃的發愣的時候,剛才大聲怒喝的老頭激動的從桌子上捧起陳言書寫的道德經,只見這絹帛上的文字斷斷續續,並不完整,許多字句之間都留下了空白,本來道德經是有五千字,而陳言現在所寫的道德經只有大約兩千多字。
雖然這道德經不完整,雖然這道德經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所書,但在場的所有官員,道士無不將它視如珍寶一般。
“好!好!!好!!!”
那老頭連說三個好字,眼睛中甚至放着有些貪婪的光芒。
“這經文細觀之下,竟然可見字字放出金色光芒,吾一觀便覺神清,再觀神定,寶貝!絕對是寶貝!陳言,難怪剛才天有異象,莫非這是上天借你之手寫下如此寶貝送與凡間?只是可惜這經文不全,否則日日觀看定可修為直上啊!”
一旁的玄恆這時候也由衷地發出了讚歎,他剛才就發現,陳言所寫的道德經雖然表面看起來只是書法中的極品,但在達到真武之境的人看來,那經文竟然字字閃耀金光,讓人甚至可以直接感受到那經文中的大道。
“師父謬讚了,我也只是熟能生巧罷了。”
陳言讓這幫人一誇,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他心裏明白,這寫出的經文正是他這些年來領悟到的文字,因為自己領悟很深,在加上自己有五百年的書**底做基礎,所以才能寫出現在的效果,根本跟之前什麼晴天霹靂沒有關係。
“這位小哥兒,你可願意再寫一副?我願意用京城一座住宅換一副你寫的完整的道德經。”以為官員插了進來,誠懇的對陳言說道。
眾人一聽,都是一驚,不過看那官員臉色,並沒有絲毫虛假之意。
“多謝大叔好意,我不是不願意寫,只是我恐怕寫不出來了。”
陳言見對方誠懇,自己也以誠相待。
“哎~”
那官員一聽,臉上充滿了失望,其實他是知道的,這絕對是神來之筆,哪能那麼容易重複寫出。
“這份殘缺的道德經能否送給我們玄武殿?”
那老頭竟然十分恭敬的對陳言問道。
“承蒙老爺爺看的起,晚輩沒有意見。”陳言擺出了一副乖乖的孩子的樣子,哪裏還像是能寫出如此書法瑰寶的大人物。
“多謝小哥兒了,多謝小哥兒了!”那老頭聽到陳言回答,高興的連輩分都忘記了,如同一個得到玩具的孩子一般。
“弟弟,你這字能換那麼多東西啊,今天回去給我寫十副,明天我拿去賣!”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陳可欣一直沒插上口,這下她可找到了發財的機會了。
“姐……咦?那楚楚呢,還沒謝謝她借我絹帛筆墨呢。”陳言這才想起自己書寫用的東西都是楚楚借的,可那丫頭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我看到她剛才被她的侍從叫走了。”
“哦。”陳言眼中露出一絲失望。
“四老爺,我們走吧,我餓了。”
陳言找了個借口便跟着陳管家與陳可欣一起衝出了包圍,離開玄武殿。
……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要奏報朝廷?”一個長老問正在琢磨着事情的玄元掌事。
“不用奏報了,滿朝上下都已經知道了!”玄元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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