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全家死絕了
我手腳發軟。
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髒東西?
我的觀念產生了動搖。
大半夜的,床邊站着一個人,直勾勾的看着你,想想就挺滲人的。
整個宿舍只有我和田哥兩個人,我在上鋪。
我緩過來一口氣,拍了拍床幫,俯下身子小聲叫道:“田哥,田哥。”
叫完,我還警惕的向周圍掃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過於害怕的緣故,我總覺得那個男人還在宿舍,並沒有離開。
或許他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看着我呢。
田雞嘟囔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叫魂呢?趕緊睡覺,明天說不定會有什麼任務呢。”
說完,田雞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田哥,我剛剛看到那個男人了。”我小聲說道。
大約三秒鐘過後,田雞猛然睜開了眼睛,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
我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就在剛剛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我感覺到一個男人站在床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呢,但他一直站着,然後我睜開了眼睛,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下午被車撞死的那個男人。”
“田哥,你睡在下鋪,難道你沒有什麼感覺嗎?”
田雞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夜色下,四周非常安靜。
沒有蟲子的叫聲。
顯得非常詭異。
過了一會兒,田雞說道:“剛剛有可能是你做夢了,或者是你白天太累了看花眼了,睡覺。”
說完,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我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腦海里反覆的想着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幕。
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真的如同做夢一樣。
我蒙住被子,通過縫隙偷偷地看向床頭。
什麼都沒有。
可能剛剛真的是我眼花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睜眼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田雞沒在宿舍,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們特別救護隊就是這樣,沒有任務的時候怎麼休息都不會有人管你,一旦有了任務,就算你鬧肚子也要參加任務。
我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番,簡單吃了一些東西。
最後在活動室看到了田哥。
“田哥,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我真的讓髒東西纏上了?”我走過去小聲問道。
“這件事現在還不好說,我們處理的都是橫死的人,而且還是那種死的比較慘的,忌諱死者的血液進入眼睛。”田雞說道。
“有什麼說法嗎?”
“血液進入眼睛,就表示和死者有了聯繫,死者當然會來找你了,因為你和死者建立了聯繫,所以也會看到死者,當然了,這不是百分之百的,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
“如果死者真的纏上我了怎麼辦?”
“也簡單,畢竟你和死者無冤無仇的,一般也不會害你,只要燒點紙錢就行了,要是還纏着你,那隻能請死者的家裏人幫忙了,讓死者的家裏人將死者引渡走就可以了。”
我覺得我挺倒霉的,剛上班一個星期就碰到了死者冤魂纏身。
走出活動室,我心裏有些沉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拿出手機給二胖打了個電話。
二胖是我的死黨,是我兄弟,每次出去打架必定會有他的參與。
很快,電話接通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和二胖說了一遍。
“兄弟,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什麼髒東西,那都是假的,我看都是你的心裏作用,肯定是你看到他死的樣子太慘了,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好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出來喝點啊?”
二胖在電話里說道。
一聽這話,我心裏也好受了不少。
或許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喝完酒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沒想到剛到郊區司機就把我放下了,死活不拉了,說什麼前面那片不幹凈,有髒東西之類的。
我也能理解。
為了保密性,李天野讓我們在周邊散步了很多“謠言”。
營地方圓三公里之內是沒有人踏足的。
我醉醺醺的走在回去的土路上。
周圍沒有路燈。
更加沒有一個人。
除了我的腳步聲,再沒有一點聲音。
不由自主的,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見到的一幕。
那個男人不會在身後跟着我吧?
他會不會藏在某一個角落裏正在看着我?
想着想着,我渾身一個激靈,總感覺身後有人在跟着我,想回頭,但是又不敢回頭,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我終於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但什麼東西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快步回到了營地。
“你小子怎麼才回來?看看幾點了。”田雞不滿的呵斥道。
“頂多十點半,應該不算晚吧?”我說道。
“十點半?你好好看看手機,現在是什麼時間了。”田雞說道。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數字赫然是半夜十二點整。
不對。
不對勁。
我喝完酒才十點,打車回來再加上走回來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而且在路上我心裏害怕,加快了速度,應該縮短了時間才對。
為什麼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我想起了一種可能。
髒東西!
也只有髒東西才有這種能力讓我延遲了將近兩個小時。
“你怎麼了?不會說你兩句放在心上了吧?下次注意點兒,別這麼晚回來了。”田雞說道。
我點點頭,飛快的上了床,然後蒙上了被子。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我睡的非常快。
但是睡着睡着,我又感覺到床頭站着一個人。
我心裏非常清楚,一定是那個男人。
那個死者!
我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渾渾噩噩的睡到了天亮。
當天下午,我在庫房拿出一些紙錢,在門口燒了。
庫房裏擺放的都是一些辦白事的東西,為的就是怕被死者纏上。
隨後,一連幾個晚上,每到半夜的時候我都會醒一次,並且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床頭站着一個“人”。
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有一次,我悄悄地拉開被子,打開一條縫隙,但什麼都沒看到,不過我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床頭有人。
轉眼之間過去了七天。
也就是在第七天下午,警告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今天的任務地點還是市中心的中山路,發生了一起車禍,一位婦女被軋身亡,需要我們處理,接到屍體之後立即送到市人民醫院。”
李天野在對講機裏面說道。
這一次只去了兩輛救護車,我上了其中一輛救護車。
聽到李隊的話,我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的兩起車禍。
都是發生在中山路。
很快,我們到了中山路。
張哥正在維護現場秩序,看到我們之後,走過來說道:“這段時間還真是邪了門了,一個月在中山路出現了三起交通事故。”
我剛下救護車,笑着問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聯繫吧?”
張哥點頭,說道:“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剛得到的消息,這次的死者和前兩次的死者都是一家子,看來之前的一老一小是要把這夫妻倆都帶走啊,又是在上次死者頭七的時候出的事兒。”
經過張哥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今天是那個男人的頭七。
“上次不是頭八才出事的嗎?”
“上次也是頭七,半夜十一點五十九分出的事故,你們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天了。”
都是一家人。
還都是在頭七的時候出的事。
這明顯不是巧合。
真的有髒東西。
我的腦子亂糟糟的。
“愣着幹什麼呢?趕緊把屍體裝到救護車上。”田雞拍了我一下。
我反應過來,本能的在四周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那一老一小,也沒有看到那個男人,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但是在警戒線外的一個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女人的臉色非常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屍體。
我也沒有多注意,直接向屍體走了過去。
和前兩次一樣,屍體除了腦袋之外,其他地方几乎被軋碎了,不過還能看出身體的本來原貌。
當我看到死者腦袋的時候,大腦嗡的一聲,彷彿要炸開了一樣。
死者竟然和我剛剛看到的那個警戒線外的女人一模一樣。
我猛地向警戒線外看去,但之前的女人已經消失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張哥問道。
“你們剛剛看沒看到警戒線外站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在顫抖。
在說話的同時我也在人群中搜索着。
但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沒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張哥掃了一眼,搖頭說道。
我大腦一片空白,嘴唇蠕動了幾下,但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你之前說看到過那個男人,那你有沒有去找他的家人?”田雞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面色嚴肅的問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
“張哥,這家人還有沒有什麼親人?”
“沒了,四家一口都死絕了,剩下的都是表親或者遠方親戚了。”
“壞了!”
田雞叫了一聲,然後快速說道:“先把屍體送到市人民醫院,這件事情等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