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凌夭篇——離別
靳寒川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許急切:“何燼,來趟寧城,唐夭和洛沉在靳家的醫院。”
何燼問:“出什麼事了?唐夭和洛沉都在你哪兒?”
靳寒川:“三言兩語解釋不清,你來了再說吧。”
兩人掛斷了電話。
何燼道:“去寧城,唐夭和洛沉都在寧城。”
“何燼你先過去。”郅野道,繼而對胡迷說道:“你跟我,先去把郅凌抓回來。”
胡迷:“好。”
安塵何燼先一步去了寧城,郅野郅萱胡迷去了郅凌的住處。
此時此刻,蔣織夢正在盡職盡責的扮演着白蓮花,從郅凌身上獲得了不知多少好處,這段時間,唐夭不在,她一直陪着郅凌,噓寒問暖,郅凌也漸漸對她有了好感,不管她要什麼,他幾乎都會給。
甚至她想去娛樂圈發展,郅凌都為她鋪路。
她沉浸在榮華富貴中無法自拔,也沒想着再把郅凌拱手相讓。
只不過,美夢終究會醒的。
不擇手段得來的東西,失去的時候,只會生不如死。
“安塵剛才來,有對你說過什麼嗎?”郅凌問,按理說安塵不會平白無故來這裏,除非是因為唐夭的事。
難道唐夭出事了?
蔣織夢道:“沒,沒有啊,他一來,就想殺我,郅凌,我好怕。”
她眼眶泛紅,一副楚楚可憐之態,郅凌現在沒有精力安慰她,撥通了唐灼的電話。
還沒等他開口,唐灼的聲音就傳來了。
“郅凌,我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唐灼,就算搭上整個唐家,也要弄死你!!”
“你姐怎麼了?”郅凌心底越發不安。
唐灼冷笑:“不用你管,你就抱着你的美人去死吧。”
一陣忙音傳來。
郅凌再次打過去已經被拉黑。
與此同時,郅野等人已經來到此處。
蔣織夢從來沒見過郅凌的家人,只在網上看過照片,郅萱在電視上見的比較多,郅野網上都很少能搜到照片,見到真人後,才發現郅凌家的基因是真強大。
兩輛車子停下來。
郅野和郅萱先一步到,胡迷緊接而至,郅予與華略坐在車子上,一直沒有下車,胡迷從駕駛位上走下來,拉住郅萱。
“我和郅野來就行,你去車上待着。”
郅萱甩開他的手,逕自走向郅凌,來勢洶洶,胡迷從沒見郅萱這麼生氣過,郅野也沒有。
郅凌正疑惑着,走過去,“二姐,你們——”
啪!
郅萱甩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一個不夠,又扇了一個。
她看向郅凌身後的蔣織夢,她認識,華予娛樂新進的藝人,還是郅凌弄進去的,靠着郅凌,大把大把的資源讓她挑,她還以為是什麼幫過郅凌的人,沒想到啊,是個小三。
郅野和胡迷沒出手,一人點了一根煙,看戲,先讓郅萱拾掇拾掇他們。
郅萱推開被打懵了的郅凌:“走向蔣織夢。”
蔣織夢嚇得後退了幾步,向郅凌求救:“郅,郅凌……”
郅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還以為我弟弟看上了什麼貨色呢,郅凌,眼睛不好用,就別要了!把眼角膜捐給需要的人。”
“郅小姐,請你不要這麼不尊重我。”蔣織夢委屈的看向郅凌:“郅凌……”
“好大一朵白蓮花啊。”郅萱諷刺道,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叫郅凌也沒用,他自身都難保,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覺得上位了,很得意是嗎?”
蔣織夢害怕的靠着牆壁,縱然郅萱還沒有用力,但那隻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她不敢輕舉妄動。
“郅,郅小姐,請你不要欺人太甚。”
郅萱輕笑:“欺人太甚?我問你,唐夭呢?”
蔣織夢心裏一個咯噔,“我,我不知道,她,她自己走了。”
“你當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以為把唐夭逼走你就能成功上位了,我告訴你,就算郅家沒了郅凌,也不會多一個蔣織夢!”
郅萱的手漸漸收緊,蔣織夢向郅凌求救,“阿凌,救我,救——”
“你很喜歡裝可憐求同情是吧,很喜歡在娛樂圈是吧,我給你機會,讓你明白明白,什麼叫社會險惡,切身體會體會,才對得起你的一身演技。”郅萱鬆開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臉,笑說道,“你想拿資源,不用找郅凌,我給你。”
郅萱的話,不輕不重,蔣織夢聽進耳朵里,卻覺得十分恐懼。
此刻的她,並不知道之後等着她的是什麼,但郅凌被帶走後,她覺得她完了。
郅野抓住郅凌的衣服領子,十分粗魯的把他丟進了車子裏,揚長而去,蔣織夢驚魂未定,癱坐在地上,很快,就有郅家的人把這裏圍了起來,她想跑也跑不了。
郅予一直沒有下車,也沒說一句話,不是因為腿腳不方便,只是覺得沒必要,郅凌有郅野和郅萱管教,又有胡迷在邊上,還真不用他出手。
郅凌頂着兩個大大的巴掌印,與他們一起去了寧城。
寧城,靳悅醫院……
洛沉醒來后,就一直在發獃,他沒能救出雲映,調香閣爆炸,這次,雲映真的生死未卜了。
唐夭傷還沒好,又受了刺激,為了救靳寒川,被輕微炸傷,還在昏迷中。
何燼安塵唐灼趕到時,看到的是渾身纏着紗布的唐夭,她受的傷,不是一星半點。
“我姐怎麼樣了?”唐灼問靳寒川。
靳寒川道:“暫時脫離的危險,但傷口有些感染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洛沉還有唐夭,為什麼都去了調香閣,尤其是唐夭,怎麼傷的這麼重。”何燼很是不解。
“說來話長。”靳寒川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和洛沉的事還好說,至於唐夭,他也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調香閣內。
“那就長話短說。”何燼道。
靳寒川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這段時間在調香閣發生的事,以及雲映沒死的消息,還有他們這次離開調香閣的原因。
雲映和花景御,如今生死不明。
郅野他們來到醫院時,唐夭已經醒了,她格外的安靜,華略和郅萱陪着她,正在給她喂粥吃。
郅萱幾度離開病房,她看到唐夭的樣子,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坐在她身邊。
唐夭發生這一切,與郅凌是分不開的。
郅凌此刻正跪在另一個房間裏,臉上已經掛了彩,是唐灼打的。
唐灼出完氣后,對着坐在輪椅上的郅予和站在一邊的郅野,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知道,郅叔叔救過我父親,郅家於我們唐家有恩,這是我們唐家欠你們郅家的,但我姐,從來不欠郅凌的,從今以後,唐家欠郅家的,我唐灼來還,至於我姐,我帶回家了。”
唐灼將唐夭之前十分珍惜的戒指丟在郅凌身上,咬牙切齒道:“這是你送的吧,我替她,還給你。”
“塵哥,我們走。”
郅野拉住唐灼的手臂,道:“先別走,把情況說清楚。”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不知道嗎?”唐灼道。
安塵拍了拍唐灼的肩膀,“我來說,你先冷靜冷靜。”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安塵說出了一切原委。
郅凌生日那天發生的事,以及他們帶走唐夭的事,還有關於蔣織夢的事。
蔣織夢是他安排的,她的家境並沒有她所說的那樣悲慘,之所以這樣說,都是為了讓郅凌心軟。
父母離異是真的,但蔣織夢一直跟隨着他父親,也算養尊處優,不缺錢花,後來蔣家破產,她受不了苦日子,便走了捷徑,一心想進入娛樂圈的她,機緣巧合下,被安塵找到。
安塵讓她去郅凌身邊,想辦法勾引郅凌,若是成功了,她自然會得到她想要的,沒成功也無妨,安塵會給她一次上鏡的機會和一次酬勞金。
起初,他只是想看看郅凌經不經得起考驗,如果經不起,他好讓唐夭回到他身邊。
在安塵心裏,他一直覺得,若不是當年郅凌的一句“我想要唐夭”,或許和唐夭在一起的人會一直是他。
若不是剛好唐瓊被龍梟陷害入獄,而恰好許桃尋求了郅飛寒的幫助,許桃也不會把唐夭送去九重天。
是郅凌拆散了他和唐夭。
他讓蔣織夢去勾引郅凌,不僅僅是為了報復郅凌,更多的是害怕唐夭在郅凌身邊不會幸福,他想讓唐夭幸福。
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唐夭的事,他得佔一半的責任,但郅凌也不無辜。
他並沒有通過考驗,真的被蔣織夢勾引了去,甚至在生日那天和蔣織夢上床,被唐夭抓個正着。
後來,安塵以為成功了,唐夭看清了郅凌的真面目,終於可以回到他身邊了,可他沒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事。
他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夭夭,早已愛上了那個叫郅凌的男人。
事已至此,他們倆,都欠唐夭的,都已不配得到唐夭,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安塵解釋了這一切,唐灼不可思議的看着安塵。
“塵哥,你說蔣織夢那個女人是你安排的?!”
安塵點頭:“是我,對不起……”
唐灼怒視着他,揪住他的衣領,“安塵!你是我和我姐信任的親人,我敬重你,叫你一聲哥,你就是這麼對我姐的!”
安塵抱歉道:“阿灼,抱歉,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唐灼鬆開他,苦澀的笑了笑,看了看安塵,又看了看郅凌,覺得很是可笑,憑什麼這一切都要唐夭來承受。
“你們倆,一個嫉妒心作祟,一個意亂情迷出軌,結果卻讓我姐來承受,對不起有用嗎?一點用都沒有。”
唐灼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裏的怒火,笑道:“你們真行,我姐惹不起你們,從今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姐,不然,我殺了你們。”
他摔門離去。
唐灼一路回到唐夭的病房,20歲年紀,意氣風發,風華正茂,此刻眸底是無盡的恨。
他不顧華略的阻攔,抱起病床上的唐夭,“姐,我們回家了。”
唐夭靠在唐灼的肩頭,感覺異常心安,她記得爸媽說過,生下弟弟,是希望他們不在後,她不會覺得孤單,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人。
血脈相連,是啊,在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的人,不是郅凌,不是安塵,是與她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唐灼。
她的弟弟,也不過是20歲的年紀,18歲撐起唐家,為她築起堡壘,遠比她生活的更苦。
唐灼離開后,安塵也走了。
郅凌跪在原地,聽着何燼的話,心如刀絞。
“知道唐夭在調香閣經歷了什麼嗎?”何燼道。
郅凌默默的落着淚,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他以為,他以為……
他以為他和唐夭總會和好的……
他從未想過和唐夭分開,縱然和蔣織夢在一塊兒的時候,他有些新鮮感,但他並沒有想過和唐夭分手。
他愛唐夭,對蔣織夢,只是一時失了理智的同情。
“在她懷着孕的時候,她被用來植皮,用來做實驗,孩子被雲微落刨開腹部挖了出來。”靳寒川說道。
“植皮……孩子……”郅凌抬頭看向他,像是在確認事情的真假,但靳寒川沒再搭理他。
他正看着郅野,還有坐在一邊的郅予,覺得很是可笑,好像和郅家男人在一起的女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忍不住的諷刺道:“一個花未止還不夠,又來一個唐夭,予哥,你可要好好管管你這兩個弟弟了。”
郅野微怒:“靳寒川!你什麼意思!”
靳寒川:“我什麼意思你聽不出來嗎?!你把花未止扔在南城,和調香閣有什麼區別!我算是看出來了,但凡和你門郅家扯上關係的女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郅野沖向他,拳頭都已經伸出來了,靳寒川也絲毫不慌,打算與他廝打一番。
何燼攔在他們倆之間,“你們兩個,還閑不夠亂!”
“郅野,回來。”郅予不高不低的說道。
郅野憤憤不平的撤了回去,靳寒川也沒再理會他,昔日的好兄弟,不知何時起,竟變成了這副仇敵模樣。
靳寒川冷聲道:“我看這裏也沒我什麼事了,剩下的就是予哥的家務事了,您自己看着辦吧。”
他走向門口,瀟洒的沒有絲毫留戀,對昔日的好兄弟們也沒有說太多話,臨走前,他補充道:“予哥,你可別步了郅野郅凌的後塵,權傾再好,華略未必樂意。”
說罷,他便離開了這裏。
為華略說句話,他只是不願再看到一個女人被郅家的男人傷害,華瑾川待他妹妹很好,他自然也希望華略能好。
“唐夭去調香閣,是為了去找雲映和小九,郅野,關於小九的去向,我覺得你有必要告訴唐夭。”何燼道。
郅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他本來就打算這幾年接她回來的。
何燼看了一眼胡迷,胡迷便立刻領會,把郅萱帶走了。
“你幹嘛,我不走,郅凌的事還沒處理完呢。”郅萱道。
胡迷二話不說把她扛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何燼郅予郅野郅凌。
何燼看了一眼郅凌,嘆了口氣,對他很失望,“阿凌,你太讓我失望了,從來沒有人逼你做什麼,如果你喜歡那個蔣織夢,如果你和唐夭已經沒有感情了,大可以與她好好談,和平分手,也不至於造成這樣的結果。”
郅凌解釋道:“我和唐夭,我們……,我……我愛她……”
何燼搖了搖頭,對他這句話好像沒有多大的相信程度,“予哥,我先和洛沉回江城,你和郅野好好管管他吧,別再縱容他了。”
他們都知道,郅凌小時候的生活很苦,所以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麼,只要不太過分,榮琅幾乎都會滿足他,這可比郅予和郅野的待遇好多了,郅飛寒和榮琅去世后,因為郅凌最小,郅予郅萱和郅野也有形無形的縱容着他,郅凌想玩車他們隨着他,想接觸車業,他們也憑他施展,在事業和愛好上,他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
可萬萬沒想到,郅凌會在感情上犯這麼大的錯誤。
單單是郅凌在和唐夭交往期間出軌這件事,就很難讓人原諒了,何況唐夭還發生了這麼多。
這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何燼走後,華略走進來,走向郅予,道:“夭夭和唐灼已經回雲城了。”
“哥,我要去找她。”郅凌看向郅野,眼神帶着請求。
郅野:“我幫不了你。”
郅凌起身,因為跪的太久,腿軟的跌落在地上,爬到郅予的腿邊,哭着請求道:“大哥,我想去找她,幫幫我……嫂子,幫幫我……”
“阿凌,先讓夭夭緩緩吧,我想她現在還不想見到你。”華略正要把他扶起來。
郅予按住她的手:“讓他跪着。”
他看向郅凌,語氣嚴肅且冷漠,“你聽好,我只說一次。先回帝都,把你和蔣織夢的事處理好,再去雲城,給唐灼一個滿意的答覆和交代,若他允許你見唐夭,你就去,唐夭願不願意見你,是她的事,她若是能原諒你,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肯原諒,我們誰都幫不了你,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最後,郅凌,唐夭的事,與你與蔣織夢,都脫不開關係,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勉強,如果你真的喜歡蔣織夢,我不反對你們,但你必須帶着她滾的遠遠的,郅家就當沒有你這個人,如果讓蔣織夢進了郅家的門,我們對不起唐夭死去的父母,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郅凌連連點頭:“聽明白了。”
之後,他便回了帝都,處理他和蔣織夢的事,蔣織夢已原形畢露,所有的偽裝都被揭穿。
不僅沒有如願以償的成為郅家四少夫人,更是被郅萱從華予娛樂趕出去,斷了她在娛樂圈的路。
她靠郅凌得到的一切,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蔣織夢的事解決了,郅凌便去了雲城,唐灼死活都不讓他見唐夭,同樣吃閉門羹的,還有安塵。
雲城,唐家。
唐夭躺在沙發上上看電視,演的是喜劇,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眼神淡淡,心如止水。
“姐,吃飯了。”唐灼端着飯菜出來。
唐夭起身,走向桌邊,坐了下來,問道:“阿灼,你不去公司嗎?”
唐灼笑道:“沒什麼要忙的,剛好陪你。”
唐夭莞爾:“阿灼該找女朋友了吧。”
“急什麼,我才多大。”唐灼給她夾了一塊魚肉,“多吃點補補,瞧你瘦的。”
唐夭道:“我們阿灼這麼優秀,一定有很多人喜歡。”
說話間,門鈴聲響起,唐灼眸底閃過一絲厭惡,沒有理會。
唐夭起身,想去看看。
“姐,姐,你別動,我去看看。”
唐夭:“你吃飯,我去就行,應該是我的快遞到了。”
唐灼:“不用不用,你坐下。”他連忙跑向門口,順便把餐廳的門關上。
走到門口,果然是送快遞的,不過外面還站着郅凌和安塵,安塵已經來了無數次了,越挫越勇,而郅凌自解釋了蔣織夢的事後,也一直糾纏不休。
唐灼沒有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去見唐夭,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轉了些,他怎麼可能會讓他們打擾她。
他拿了快遞后,正眼沒瞧一眼他們,關上了門,鎖的死死的。
他打開唐夭的快遞,正納悶是什麼呢,拆完快遞后,發現是一套刀具。
唐夭恰好抱着一個大西瓜出來了,“你去把水果刀消一下毒,我們吃西瓜。”
唐灼點頭,正要去廚房,門鈴又響了,唐夭逕自走向門口。
“姐——”
唐夭看了他一眼:“去消毒。”
隨後便打開了門。
這是近幾個月來,郅凌第一次見到唐夭,她瘦了很多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安塵哥,進來吧。”唐夭對站在不遠處的安塵說道。
安塵終於得以進入這裏,然而唐夭並沒有讓郅凌進去,她關上門,把唐灼和安塵阻隔在室內,和郅凌站在門口。
郅凌看着她,眼眶泛紅,抬了抬手,猶豫了幾秒,還是抱住了她,這一抱,才知道她遠比看上去更瘦。
唐夭任由他抱着,一言不發,直到他放開她。
她說道:“回去吧。”
郅凌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他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腰身,哭着請求她的原諒:“夭夭,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郅凌,回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唐夭道,她輕輕推了推他,想讓他放開她,他卻抱的更緊了。
“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唐夭道:“郅凌,我原諒你了。”
這句話,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郅凌沒有多開心,唐夭的原諒,不是和他重新在一起,只是想讓他離開。
“夭夭,你還是愛我的,我也愛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罪該萬死,我知道……我……夭夭,就當可憐可憐我,沒有你……我不行的……求你了。”郅凌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翻找出戒指,“夭夭,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年齡夠了就結婚。”
他後悔了,他不該等的,他本想在她生日過後就去和她領證的,可是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
唐夭淡漠的看着他手心裏的戒指,淡淡掃過一眼,便沒再看,她輕聲道:“郅么月,我不愛你了。”
她的語氣,很輕很淡,沒有多少情緒。
“我不信……夭夭,我不信……”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不信她就這樣放下了。
“我累了郅凌,放我走吧。”
後來,不管他說什麼,唐夭都沒有給他一點回應,她就靜靜的站着,等他放開她,最後唐灼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唐夭帶回了房間。
郅凌依舊會來雲城,可再也沒能見到她。
轉眼間,幾個月過去,唐夭與郅凌已經分開了一年。
12月23日那天,是她23歲的生日。
這一年,唐夭在雲城,生活漸漸歸於平靜,情緒也十分穩定,總算樂意與外界接觸了,唐灼在唐家給她辦了個生日派對,邀請了一些朋友。
令他意外的是,唐夭主動提出希望請九重天的朋友來這裏玩,他猶豫着答應了,之所以猶豫是擔心郅凌會來,最後還是答應了,是不希望唐夭不開心。
“阿灼,你過來。”唐夭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唐灼走過去,唐夭臉色頓時就變了,揪住他的耳朵,“唐灼,我給你介紹的小姑娘都被你給勸退了是怎麼一回事!”
唐灼委屈道:“姐,我不喜歡她們。”這半年,唐夭十分熱衷於給他找對象。
唐夭道:“我不管,這次我生日會,請了不少小姑娘,趁着這次機會,好好看看。”
“姐……我有喜歡的人了……”唐灼道。
“我就知道!那你怎麼不早說。”唐夭吼道,非得讓她使出殺手鐧,“是誰啊?你表白了沒啊!”
唐灼有些扭捏,低頭擺弄着點心,“沒呢。”
唐夭笑道:“還不好意思了,我弟弟這麼優秀,是誰這麼有福氣啊?”
唐灼莞爾一笑,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她也很優秀的。”
“到底是誰啊?快告訴姐姐嘛~”
唐灼支支吾吾的說道:“辛,辛娣,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我跳級跳的多,她比我大,挺照顧我的,但但但,但也大不了多少,和你差不多……”
唐夭笑了笑,拍了他後腦勺兒一巴掌:“看你緊張的,藏的這麼嚴實,我還能吃了那個辛娣不成?”
唐灼笑道:“我這不是,沒想好怎麼告訴你嘛。”
生日會要開始了,朋友們陸續到場。
“安塵哥,小狸,這邊。”唐夭向他們招了招手。
這天,郅凌也來了,他盛裝出席,格外的緊張,原因是,他終於有機會帶她走了。
整個生日會,他都坐在角落裏,看着唐夭出神,直到生日會結束,他都沒機會和唐夭說上一句話。
唐灼在一邊收拾東西,只聽唐夭叫了他一聲。
“阿灼。”
他回過頭,只見唐夭挽着郅凌的手臂,笑的一臉燦爛,“阿灼,今天我和他去一趟帝都,告訴你一聲。”
唐灼眉頭一皺:“姐,你喝醉了。”他推開郅凌,將唐夭攔腰抱起,逕自走向前院,“好好休息。”
“阿灼,我沒喝酒,聽話啦,放我下來,我這次去帝都有重要的事,你未止妹妹有消息了,我得回去一趟。”
唐灼:“那我陪你一起去。”
唐夭微微一笑:“不用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追那個叫辛娣的姑娘吧。”
“姐。”
“我說了,不用你陪我去,聽話,我不會有什麼事。”
唐夭態度堅決,唐灼也不敢再堅持,當天,她便跟着郅凌去了帝都。
回到帝都后,天色已晚,郅凌沒有帶她去見花未止,而是帶她去了潮汐別墅區的新房。
車子停在海景房外。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你不是說,有小九的消息了嗎?”唐夭問道。
郅凌道:“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就帶你去見她。”
唐夭解開安全帶,發現車門被鎖了,“郅凌,你應該知道,我不太願你跟你獨處。”
郅凌沒有順着她的話說,自顧自的說道:“夭夭,你看,這是我們買的新房子,海景房,你不是最喜歡大海了嗎?以後每天你都能看到大海,我給它取了一個很美的名字,叫甜海居,喜歡嗎?”
唐夭冷冷的說道:“開門。”
郅凌笑了笑,看向她,“夭夭,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恨我也好,愛我也罷,我都不會怪你,我會一直愛着你的。”
“你閉嘴吧,你鬧夠了沒有!”唐夭有些不耐煩,情緒有點激動。
何必呢,何必再提當初的事,她都已經說了,她不愛他了,意思就是他們結束了,都是成年人,理解能力有這麼差嗎。
郅凌笑着,眼眶卻微微泛紅,“這半年多,算是我們分開最長的時間了,從你來到九重天後,從我們住在一起后,我們從來沒分開這麼久過,我想你了夭夭,我愛你,你是知道的,我不愛蔣織夢,你也是知道的,回來好嗎,留在我身邊,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唐夭沒再理會他,拿出手機,打算打給郅家人尋求幫助,至少把郅凌給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