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陳玄隨行
(一)
天雖然已經晚了。
但是眾人談的興緻勃勃,一點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百合很想去尋找王小天,可是聽聞他們討論王小天,又想聽聽他在眾人心中的印象,一時之間矛盾不已。
“若論輕功,我不敢說王小兄弟能穩勝於你。”宋風翔笑道。
“師兄言下之意?”劉風舞當然聽得出來。
“不錯,若論出手之快,我只有甘拜下風。”宋風翔嘆道:“我的掌法雖然不是以輕快見長,但如今的火候,出手速度絕不再師傅之下,但是若論速度,確實比不上王小兄弟。”
“他用合併器?”劉風舞皺眉道。
大師兄的武功,他自然很清楚,就連宋風翔都如此推崇王小天,他當然也信了。
“劍!”宋風翔道。
“劍?”劉風舞驚訝道:“用劍之人,天下又有何人能比上二師兄?”
“就是王小兄弟。”
“哦?”
“雖然十五年不見,但是老二的劍法我可是一清二楚。”宋風翔道:“若是單論速度,老二這十五年即使進展神速,有了師傅的境界,也是比不上王小兄弟。”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的劉風舞不信。
“出手快速,就意味着他可以完勝二師兄。”劉風舞嘆道。
“不錯,天下武功雖然未必會唯快不破,但是若要以慢制快,除非修為達到師傅那種境界,方能返璞歸真。”宋風翔道。
“是啊,那時候的境界已經不是我們現在能想得到的了。”劉風舞苦笑不已。
“但是我卻從王小兄弟的劍中看到了。”宋風翔語出驚人。
“看到了什麼?”這句話包括百合在內的眾人一起問了出來。
“看到了慢!”
“慢?”
“不錯,慢。”宋風翔道:“我雖然很少見他出手,但是卻看的出他的劍法已經快到了極限,我想接下來的劍法之變,應該就會趨向慢。”
劉風舞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忽然似是抓住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這一點我倒是聽小天說過。”百合第一次開口說話。
“他怎麼說?”這句話又是眾人一起問的,今晚的話題似乎因為王小天而變得一驚一乍。
“我聽小天說過,他的劍法已經快到了極致,接下來的變化主要以幻為主。”百合回憶道。
“幻?”劉風舞看看宋風翔。
百合點點頭,屋裏忽然沉寂了下來。
過了良久。
宋風翔才忽然一拍額頭道:“我明白了。”
眾人一起看着他。
“劍法由快轉向幻化,而幻在眼中看來就沒有那麼快的速度,而且幻也不是最快,因為幻出來的即是虛招又是實招,但總的來說仍然只是一招而已,而這一招比之極快的一招,其速度已經慢了許多。”宋風翔猜測道。
眾人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所以,幻,是向慢轉變的必經過程。”宋風翔眼中放出了光,他忽然興奮了起來:“好一個幻字,這個幻不但有快的威力,而且虛實並重,完全可以在任何時候用出至快的一擊。”
“對了,我說每次跟師傅過招,師傅都是虛招應付,但是只要實招一出,我就立刻敗下陣來。”孫武豪大笑道:“難怪我每次都擋不住師傅的一招,原來師傅是看準了我的破綻才出這蓄勢已久的一招。”
“而虛招往往卻能讓人不敢冒進,破綻自然也就出來了。”趙新景也笑了。
兩個師兄弟對望一眼,忽然同聲道:“宋兄,今晚一席話在下受益匪淺,這就回去歇息了,咱們明日一起啟程前往東海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宋風翔剛剛領悟到這一武學要義,也正要回去好好參詳,當然也就欣然同意。
陳玄一直只聲未出,但是眾人說的話他卻聽的最認真。
開玩笑,這裏坐的人個個武功都在他之上,偏偏今晚又是討論武學之道,他是聰明人當然不能錯過如此大好機會。
(二)
眼看眾人都已回房,唯獨百合和陳妙手仍然呆立原地,宋風翔不解道:“百合姑娘,夜色已晚……”
百合截斷道:“宋大哥,我……我想去找小天,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怕他有事。”
“放心吧,王小兄弟武藝精湛,江湖中人能傷他的人可不多。”宋風翔笑道。
“宋兄,你就讓她去吧,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陪她一起去。”陳妙手看着百合凄然的臉龐,只覺得心都碎了。
“這個,陳兄,你傷勢未愈,怎能長途奔波?”宋風翔猶豫道:“況且王小兄弟將你們安置在此,就是信任我宋某人,你們這一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宋兄所言極是,只是如今論武大會在即,你們都要與會而去,總也不能帶着我們吧?”陳妙手道:“我雖然有傷在身,但經驗還在,這十幾年江湖可不是白跑的。”
“是啊,宋大哥你就放心吧。”百合道:“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以前也在江湖跑過,要不怎麼認識他呢?”
“我陪她去,宋兄大可放心了。”說話的居然是陳玄!
(三)
馬車。
看上去很樸素的馬車。
趕車的是陳玄,他居然願意當車夫!
但是他的眼睛卻不是望着路途,他居然是磕着眼睛!
他在想什麼?當然是今晚眾人之間的交談!
這條路很寬,也很長,估計走到明早都不一定走到頭,所以他大可放心的鑽研快幻之道。
他的功夫都練在手上,指上。
而且他的出手也很快,若是出手不快,他豈能快過別人的兵器?
但是他也到了瓶頸,幸虧有今晚,他忽然覺得任何遇到王小天的人都像是走了狗屎運,這種狗屎運雖然他不想再走第二次,但是這一次他卻毫不後悔。
開玩笑,雖然這種運氣不錯,但是要用受傷來換可就有些讓人接受不了了,下次要是用命來換怎麼辦?
“他為什麼要來?”陳妙手問百合。
“不知道。”百合當然不知道。
有了陳玄跟隨,宋風翔總算放心的讓他們出來了。
“難道他還想着那本書?”陳妙手輕聲道。
百合臉色一變,現在若是陳玄出手加害他們,那他們可是毫無還手之力!
陳玄為什麼要來?
他真的是為了神農訣?
他會不會加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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