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結局
“沒門!”楚南湘瞪了他一眼,“你看看我都被你弄成什麼樣了?到現在腿都不敢動一下,連肚子都在疼!你倒好,哼!以後你都別想!”
饒是蕭恆如何在楚南湘身邊捏肩揉腿,可楚南湘就是不依他,在這件事上,她一定要掌握話語權。
在拴在懸崖上面的駿馬,在蕭恆帶着楚南湘重新繞了一圈回去時,早已被山裡野獸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好在行禮和隨身包裹里的東西倒是一樣不少。
鬱悶之餘,二人也只好不急不慢的徒步往山外走去。
因着路上耽誤不少行程,等二人回到走出大山回到官路上時,一直在散步人手到處尋找二人的影七都快急瘋了,不過雖然看起來雞飛狗跳,不過正如蕭恆所言,往後的日子都是好的。
一個月後。
蕭恆的傷好了大半,二人辭行皇上后,踏上了漫長的歸家之旅,當然一路上楚南湘差點被蕭恆折騰到散架,每次楚南湘都要緊緊咬着牙,生怕喊出聲來讓外頭的侍衛聽見。
回到雁州后已是一個半月的光景,當再次看見自己的家人時,楚南湘再也忍不住思念親人的情緒,緊緊抱着外祖母,相比半年前,她又老了。
“外祖母!娘!”
“誒呦,我的乖孫女,這半年讓你受苦了。”外祖母老淚縱橫間,便心疼的輕撫楚南湘的背,眼角餘光惡狠狠的瞪着蕭恆。
因着雁王和雁王妃諸如婚後不合這些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所以從蕭恆進院子開始,全家人都沒給他個好臉色。
蕭恆愧疚的揉了揉鼻子,隨後給一家人端茶倒水,這才讓外祖母心裏好受些。
到底是自家女婿,若是對女婿不好,那女婿又怎麼可能對自家丫頭好?
因着這個想法,外祖母和娘又把蕭恆拉到東廂房裏,苦口婆心的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
同年,中秋前夕,已經官拜雁州戶簿文書的自家大哥楚文修每日忙碌公務之餘,夜裏還要忙着準備迎州考,也就是考舉人。
不同於考秀才,每年州考能中舉人的,整個州郡也不過十幾個人。
因此那段日子,蕭恆乾脆就把楚南湘一家人都接到了州城王府,至於楚南湘娘親的生意,完全交由下人們和袁扶清那邊搭理。
白日蕭恆忙着跟雁州刺史等州官忙碌要務,夜裏則當起楚文修的教書先生。
至於蕭恆想找楚南湘嘿嘿嘿,自從楚南湘等人被接到王府後,對於他來說簡直成了奢望,按照外祖母和娘的觀念,蕭恆和楚南湘兩個人必須重新成親,不然連手都不許拉。
農曆八月十一這天是楚文修在州城赴考後下成績的日子,楚南湘和楚南清各帶着楚文煦和楚文熙坐在王府院門口,等着消息。
“二姐,大哥怎麼還不回來呀?”坐在楚南湘懷裏憨憨的楚文煦問道。
“苯!大哥不是說了嘛,他去巡師...”坐在楚南清懷裏的楚文熙接過話茬,可話說到一半卻忘了詞,小臉憋得通紅。
“是巡師訪友吧!”說話的時蕭恆,他不知何時從主院裏走出來,順道還領着兩個端着木托盤的丫鬟,托盤上可都是冰鎮的西瓜汁,光看着都解暑。
蕭恆拿過其中一杯,遞到楚南湘的手裏,而一旁的兩個小丫鬟也很有眼力的立即放下托盤,把西瓜汁遞給楚南清和楚文熙、楚文煦兩兄弟。
楚南湘臉紅了紅,接過蕭恆遞來的西瓜汁,他們的婚事經過人算了一卦后就定在八月二十,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
蕭恆以為楚南湘低頭不語是在關心她的大哥,莫得開口寬慰道:“南湘不必擔憂,依你大哥的水平,夠考進士的,考舉子只不過是件信手捏來的麻煩事。”
瞧他這話說的,不就是在炫耀自己教了個好學生嗎?充其量就算是個考前突擊班,這些年來她大哥可是很自律的,差點要頭懸樑錐刺股了。
“喜訊!喜訊!”忽然,不遠處的巷子口有人大喊且聲音越來越近,楚南湘等人忙站了起來,把頭探出府門朝外張望。
是報信的官差,還沒等楚南湘搭上話,那官差便先朝蕭恆行了禮,“見過雁王爺!”復又看了眼楚南湘,“見過...見過雁王妃!”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官差直接略過王府大門,跑向隔壁太守府。
雁州孫太守家的小兒子跟楚文修是同一批赴考的考生,想來隔壁家今個要大擺宴席了。
楚南湘心裏頭有些失落,今早她大哥出門前還說得信誓旦旦,這次出的考題十之八九他都曾跟蕭恆探討過,中舉子也是十拿九穩,怎麼就半天等不來信?
已經時過晌午,楚南湘快要泄了氣,蕭恆雙手負於身後站在她身旁,“再等等,想來該到了。”
哪知,蕭恆的嘴就像開了光,他的話剛說完,巷子口又遠遠傳來比剛才那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喜報!喜報!見過雁王爺!見過雁王妃,敢問楚大人在家嗎?”
“我大哥今早出門巡師訪友了,可是中了?”楚南湘不免雙眼泛光的問道,而此時楚南清早就撒丫子跑進府里報信了,跟着她去的還有她的貼身丫鬟翠玉。
“哎呀可惜呀!”官差的話把楚南湘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我跑這趟到沒福氣見到楚舉人本尊,還請姑娘提小的把喜報親自轉交給楚舉人。”
楚南湘恨不得白他一眼,這傢伙怎麼說話大喘氣呢?
夜裏,當楚文修告別同床師友回府時,得知中舉的消息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喜,反而有些理所當然的意思,不過心裏卻美得緊,這會他這個當大哥的有舉人身份,又官拜正八品雁州戶簿文書,自家二妹嫁給蕭恆,那已是門當戶對。
在北嶽朝,舉人身份就連州城太守那樣的大官都要將其迎為上賓,更甚者乾脆收為門生,為其出謀劃策。
幾日後的中秋節,楚南湘大清早起來便乾嘔連連,蕭恆緊張的推掉公務,帶着留府御醫為楚南湘診脈,結果是喜脈。
全府人歡喜至於,也在同月兩個人重新舉辦一場轟動整個雁州的婚禮,並正式拜了堂。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便沒那麼美妙了,楚南湘幾乎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就連她娘田穀都給她禁了足,活動範圍不能超過府門。
這對於正籌劃着開設醫學院的楚南湘來說是件鬱悶至極的事,好在這事蕭恆一直在主持着,很快這件事得到宣明帝蕭何的認可,出資萬兩黃金就在雁州郊外建設施工,並親筆給楚南湘和蕭恆的這家醫學院取名“湘恆醫學院”。
不過自從楚南湘的肚子越來越大后,蕭恆乾脆就把她當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嬰來照顧,無論吃喝拉撒,都要經過他插手,甚至都不用她親自走路。
從一大清早起床開始,就一直抱着。
莫不是楚南湘拉下臉,蕭恆都能跟着楚南湘進沐浴房。
“相公,我真的沒事,我是大夫我自己知道,懷孕應該適當走動走動。”
“我知道!”嘴上這麼說,不過蕭恆依舊很執拗的不做到,果然,蕭恆道:“可是我做不到!若不這樣做,我心裏總覺得空空的,怕照顧不好你。”
楚南湘輕輕戳戳蕭恆的額頭,“傻瓜,你怎麼可能照顧不好我?我會活的久久的,一直跟你在一起,就算真有那天到來,咱們來誰都記得不要喝孟婆湯,下下輩子還湊到一塊。”
“南湘!”
若干年後。
這一日,老雁王和當家主母雁王府都出奇的睡到很晚沒起身。
直到影七的長子發現他倆都在睡夢中過了世。
全府哀悼過後,楚南湘和蕭恆的長子把他們合葬到一起。
那一日,他們的孩子們記得,他們已經年過七旬的三姨和兩個舅舅,顫顫巍巍的相扶守在墓前,陪他們的爹娘、大舅、外祖母和曾祖母說了不知多久的話,就彷彿在自言自語回憶着當年那些陳年往事。
現代。
一個乾淨的病房裏,躺在病床上臉上掛着氧氣罩的楚南湘緩緩睜開一雙好看的眸子。
她迷茫的打量着四周,第一眼看見得便是身着一身軍裝的蕭恆。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在楚南湘的耳邊婉轉流淌,彷彿一個最美的旋律。
楚南湘虛弱得說不出來話,卻能點點頭,她想知道,蕭恆怎麼可能在這裏??
蕭恆俯下身溫柔的在楚南湘額頭上親了一口,挽住她的手,“你不是說要記得別喝孟婆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