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剛真夠意思,沒過兩天,有關他們金海大酒店前台新分來的那個女生的情況全部摸得一清二楚。WenXueMi。com大剛這麼幫我,是有求於我。劉市長是他姑父給人家打了保票的;他姑父施順旺的金誠信託,是保留是撤銷也在兩可之間,時不時從我這兒打聽些消息。要不他認我是誰?有時我跟他急,說他事兒真多,快成事兒媽了,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德性,家屬不幹政是我們家的規矩。他說我就幫我姑姑、姑父這一個忙嘛,你聽好嘍,這可是我親姑姑!
女孩姓白,名叫亞妮,江蘇南京人,23歲,身高1.69米,愛好文藝,能歌善舞,曾在南京一家電視台舉辦的少兒舞蹈大賽中獲過獎;現正在昌平一所民辦大學的藝術繫上大四,明年七月才畢業。馬上面臨畢業,學習不忙,同學們大多已經開始出來找工作。她也想出來碰碰運氣。開始在大剛她們酒店餐廳當服務生,后被經理髮現調到前台搞接待。幹了三個月。她家條件較好,不缺這幾個錢,她的理想是當演員。
我得到上述消息的時候,亞妮已離開酒店回學校,說要參加一個考試。大剛幫我和她約好,叫我到昌平找她。我心裏沒底,問大剛她的反應。大剛說,她挺高興。大剛把寫有她手機和學校宿舍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我,不懷好意地笑笑:“就看你的了,沒準是個處女。”
北京到昌平約有30公里,全程高速公路,開車半個小時就到。昌平是北京比較富裕的一個區,位置在北京北面,去八達嶺長城就要經過昌平。之所以富裕,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區內有十三陵水庫和明十三陵等世界文化遺產和旅遊景點,旅遊季節,遊人如梭,自然財源滾滾;二是大專院校眾多。昌平始終把院校經濟作為經濟發展的增長點,大力吸收辦學投資。是北京僅次於海淀區的院校最密集的區之一。共有幾十所北京或全國的大專院校,如政法大學、石油大學等。在校學生在百萬千萬人。學生增多自然會拉動消費。當然,還有一個北京人的習慣和人文因素在裏面。北京人比較重北,看重上風上水。北京城北就比城南發展快得多。在京的中央國家機關,絕大部分都設在長安街以北。南面的通州、大興、房山等,就明顯不如北邊的昌平、順義、懷柔幾個區發展快;房價也低得多。
按大剛交待,我到學校門口給亞妮打電話。亞妮不在學校,在昌平“學生街”。電話裏面有唱歌吵鬧的聲音,估計是在歌廳或酒吧什麼地方。我說我現在就過來。她說好吧,你到學生街來,我在紅玫瑰酒吧等你。我穿黑裙子,紅頭帶。找不到打我手機。
昌平的學生街位於政府街廣場附近。實際上,北京院校集中的地方都有這樣學生集中的消費區,如中國人民大學附近的方柱庄橋;清華、北大附近的小吃街;中央財經大學附近的美食一條街等。只不過沒有昌平這麼針對性強。人民大學等學校在四環以內,寸土寸金,商家不光針對學生,還要針對社會各消費群。昌平城區不大,人口不多,學生街專門針對學生消費而設。在一條不足300米長的街上,佈滿了一幢幢最高不超過三層的小商住樓。有飯店、網吧、錄相廳、精品屋、咖啡屋、鐘點房、影樓、性用品商店等,凡青春期的學生需要的,什麼都有。每到周末,大學生們結雙成對,男男女女,絡繹不絕。
“學生街”經營頗具學生特色。比如飯店,學生來自全國各地,學生街就有全國各地的菜系、各種風味小吃,甚至還有西餐,而且價格不貴。學校晚上要關校門,學生們天黑路遠不方便回去,網吧、錄相廳則一律設了通霄場;大學生們聚散離合要送個紀念品什麼的,禮品屋的小禮品就特別精緻、新潮,大凡廣告過的流行精美小禮品,這裏都有出售。還有,大學生正值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旺盛,對談情說愛想試一把的,這裏還有專門的**用品商店。
紅玫瑰酒吧位於學生街盡里兒,剛裝修,門口彩燈閃爍,霓虹燈做的店名在黑夜裏格外顯眼。從門臉上看,這家酒吧可能是整條街裝修檔次最高的。
進了門,服務員把我領上二樓大廳,我一眼就認出坐在廳角的亞妮:修長的身材、姣美的面容;一條黑色的絲稠質的連衣裙把豐滿的身軀勾勒得性感十足;身上的黑色裙子,配以紅頭帶、紅唇、紅指甲、身邊的紅色背包,構成為一部文學名著的名字:紅與黑。如果用一句話形容我看到她的感受,只有四個字:楚楚動人!
她並不象我想像的那樣是個內向的女孩,她性格開朗,甚至有點小調皮。
我打過招呼,在她對面坐下。她說:“很一般嘛!”
“什麼一般?”
“你呀,”她笑笑,“你並不像我們副老總大剛說的那麼帥嘛。”
她這麼說,我反倒輕鬆。我說:“讓你失望了,不好意思,沒嚇着你吧?”
她咯咯一笑。
我說,不過對於我醜陋的長像,我將通過法律途徑控告我父母親,討個說法;並準備到韓國進行全身美體整容。你喜歡誰我就整成誰。
她開心了,說:“你這個人真好玩。”
“好玩么,借你玩兩天。”
我們就這樣聊起來了。
與亞妮交談我才知道,亞妮雖然單純,但想法絕不簡單。她從小就想當演員,現在這種願望更迫切。如果過去是一種理想、追求,現在則是生存的現實之需。因為她學的是藝術,藝術算不上技術,現在大學擴招,畢業生一年比一年多,工作不好找;就是能找個工作,也頂多是個諸如前台接待、文員之類的活,沒意思。她想趁現在年輕之際,為自己積累些資本。而捷徑就是進入文藝圈。她有這個特長。
有兩類人到北京混最好,一類是做官的。北京廟大,在中央國家機關隨便找個地方獃獃,還不混個處長局長的。如在北京呆段,再下地方任職,這一上一下,幾下不就起來了。就是下去不上來,曾在北京呆過,上面的道道熟,辦事也方便,不也“朝中有人好做官”么。
還有一類就是演藝人士。北京有許多資源上的優勢,如能在北京出名,等於就在全國出名了。而在省里再有名氣,想要聞名全國,還得到北京打拚。
因此,在北京演藝圈周圍,蜇伏着大批來自全國各地的追星夢人,人稱“北漂一族”。演藝圈的暴利和成功者的示範效應,使這些滿懷明星夢的藝人、准藝人前仆後繼,如痴如醉。他們節衣縮食,租住簡陋的房子,成天圍着導演、製片人**轉,推銷大白菜式地一次次展示自己的能耐,企盼着一舉成名!哪怕一個跑龍套的他們也演得十分認真。強大的精神支柱在支撐着他們:如果有一天能大紅大紫,所有的付出就全都找補回來了。
而不少企業,也逐年加大影視投入。要知道,當今全世界都一樣,演藝事業是繼軍火走私、販賣毒品之後的第三大暴利行業。張藝謀拍《英雄》投資2個億,票房收入7億;《黑客帝國3》投資1億美元,票房及衍生產品收入10億美元。投入產出比為1:10。現在的歌星、舞星,能上中央電視台的絕大部分都是大款。你知道香港歌后王菲一年收入多少嗎?說出來嚇死你:1億港幣,抵得上西部一個城市的財政收入。
亞妮見我面有難色,認認真真地說:“大剛說你的關係廣,你一定有辦法讓我進演藝圈。”
聽了她的話,我有一種被出賣和上當的感覺,“媽的大剛,你就這樣幫我泡妞,這不是給我找套上?”難怪亞妮對我這麼熱情。我甚至覺得她的笑都那麼虛偽、勢利,推想亞妮在見我之前,一定還約了別的某個能幫她進入演藝圈的男人。
但我沒發火。人都是這樣,相互利用,漂亮女孩跟你上床不是對你有所企圖,還會因為你那玩藝兒粗?
我說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亞妮很高興,再三給我敬酒示謝。當晚我們喝了大半瓶法國PIUHGM酒。然後開車把她送回學校。泡妞不比找小姐,要講究方法、情調,如同煲老龜湯,急不得,文火慢烹,方香味濃郁。
我爽快答應下來,絕不是“吹牛”騙取她的信任,或“情況不明決心大,心中無數點子多”,我是胸有成竹。我認識一個導演,姓姚,因留着一把大鬍子,人稱“姚鬍子”,近幾年拍了幾部電視連續劇,反響還行。雖不能一炮把她捧紅,給她安排個角色不成問題。當然,就是沒有那個當導演的朋友,憑我的關係,讓她進演藝圈應該不是難事。
我馬上找到那個導演姚鬍子,姚鬍子滿口應承,叫把人帶去試試鏡。試鏡結果,他很滿意,說他眼下他正在籌拍一部戲,是一部反映舊社會風塵女子墮落的28集電視連續劇,正缺女一號,準備讓她試試。亞妮首次拍片就出演女一號,自然樂得不行。但鬍子說了個情況讓我心涼,因為原投資方企業效益不好,原定的投資不能再投,該劇因資金問題已經擱淺,找了幾家投資商,都沒談下來。叫能不能幫她想想辦法。籌到資金方能按期開拍,女1號非亞妮莫屬;籌不到資金,女主角就不一定是亞妮,因為投資方對主要演員人選會提出他們的想法。我國現階段影視拍攝主要以導演為中心,但相對投資人,導演就遜色多了,導演有時不得不屈從投資人的意見。
我問,還差多少錢?姚鬍子說不多,才一千萬。
媽的,演個角色就獅子張口要一千萬,明擺着額人。
姚鬍子大吐苦水,說,現在拍電視劇,20集以內現代都市題材的,一般500——700萬元就能拍下來,需要八至十個月才能拍完;拍歷史劇和古裝劇,因要製作服裝、搭制舊景,花費高些,一般1200萬元至2000萬元。就這,還必須掰着指頭數着花。
我覺得冤,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我陷入困境,甚至想放棄。但當亞妮電話打來,我心又痒痒的,馬上又誇起海口來。
我通過大剛找到老嫖,他身家上億,出個千把萬元應該不成問題;何況是投資,有回報的,又不是贊助。老嫖聽了哈哈大笑,說,一千萬,你知道一千萬元能找多少小姐?勸我罷了,何必在那一棵樹上弔死?媽的,不投就不投,說什麼風涼話?爺爺我還非把這事辦成不可。
我前前後後找了不少人。這幫王八蛋,平時不用的時候,個個牛皮哄哄,說有事你說話,需要資金,弄一億兩億不成問題,現在真有用得着他們的時候,個個當起縮頭烏龜。
無奈,最後我找到小麗她老叔。老叔是個熱心人,他說他對影視圈子不熟,不過答應可以幫忙想想辦法。我沒說是為泡妞,只說給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幫忙。老叔是場面上人,也不問原因,叫把劇本給他複印幾套。
一個月後,老叔給迴音:一家賣酒的上市公司同意出一千萬,條件是必須在電視劇中增加他們酒的內容。姚鬍子馬上叫編劇改本子,廠家看后很滿意,打款開機。一年後,該劇在全國播出,引起不小轟動。特別是亞妮的表演,十分出彩,深得業內人士好評,片約不斷。她做的賣酒廣告也不斷在各地電視台播出。後來,亞妮演電視,又兼做主持,還出了一張歌碟,不到兩年成了腕級人物。
人們只看到明星成名后的輝煌,很少知道其中的甘苦、辛酸。要不,中央電視台《藝術人生》請明星聊天,談起成功前的艱辛,哪個明星不是擦眼摸淚的?那些說得出口的辛酸往事可以說,說不出口的呢,就只有打掉牙永遠吞進肚裏!
這期間曾有這樣一個插曲,因籌不到電視劇拍攝資金行將放棄,亞妮畢業面臨走留選擇之時,有一天,亞妮把我約到民族飯店,她在那開了一間房,我一進屋她就撲在我懷裏哭,說她父母叫她回南京,她不想回去;現在唯一能幫他的人就是我,叫我無論如何也要幫她一把。她把我摟到床上,和我深深地接吻。少頃,她脫下裙子,露出豐滿、雪白的**,擁着我說,她雖談過兩次戀愛,但仍是處女身,她願把處女之身給我,權當報答。
如果她不說這話,我肯定把什麼事都做了。她這樣說,讓我覺得捌扭,我好象在和她做“交易”——雖然本質上就是在做交易。彷彿在她快餓死的時候,我拿着塊年糕在她面前晃:想活命就得讓我干。我太小人、太落井下石了。我推開她,把衣服扔過去,叫她穿上,說等把事情辦成之後再說。
等把電視劇拍成,我去找她,他已經成了姚鬍子的情人。再往後,她極力迴避我,不給我有任何單獨接觸她的機會,好像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也的確,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泡妞泡了這麼多年,亞妮是我唯一一個想泡而沒泡上的。
我現在還在為我當時的假正經、假高尚後悔。每當看到她在屏幕上風姿綽約的騷樣,我就幻想着,跟她**會是種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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