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險阻重重

我透過門縫望去，令人噁心的一幕出現在眼前。方才被我打死的霸王龍被數百隻體型碩大的老鼠啃食，頃刻間，龐大的身軀只剩下一半，還有些巨鼠在霸王龍腹腔鑽進鑽出，着實令人作嘔。

之所以稱為巨鼠，那是因為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老鼠，毫不誇張的說，每隻老鼠都足有百斤，這相當於一個成年人的體重。

“吱吱”的聲音聽得人揪心，就在我準備商量對策時，雞眼明叫道：“我的天吶！這八成是耗子成精了。”

我的表情驟變，忍不住踹了雞眼明一腳，心中已將他的親人問候了很多遍。

雞眼明的冒失驚動了爭食的巨鼠，無數雙幽藍的眼睛聚在了祠堂。

馮若琳則是透過門縫開了一槍，一隻巨鼠應聲倒地。

既然局勢已成這般，必須要先聲奪人，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續開了兩槍，而雞眼明直接把門踹開，端着衝鋒槍就是一梭子。

我們的主動換來了群鼠的攻擊，這些體型碩大的老鼠奔行如風，速度之快也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地上已躺了二十多隻巨鼠。雞眼明意興未盡，再次換了一個彈夾，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因為眼前的巨鼠已少了很多。

一聲巨響，祠堂的牆壁被巨鼠撞了一個窟窿，屋頂的瓦片也是相繼落下。

我大叫一聲，趕忙將房門掩住，雞眼明和馮若琳也是慌了手腳，一陣吱吱的聲響，祠堂已經衝進三隻巨鼠。

冷月橫握短匕，動作快如閃電，很快便有兩隻巨鼠在地上抽搐，祠堂里瀰漫著濃烈的血腥。

馮若琳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就在巨鼠將要撲來之時，我果斷的扣動扳機，巨鼠雖在空中已死，可還是余勢未衰的砸向馮若琳。

“快躲開。”

我的聲音剛落，馮若琳飛起一腳，巨鼠的屍體又被踢了回去，而對面的雞眼明正拿出一根甩棍與巨鼠肉搏，哪曾想到會天降橫禍，被馮若琳踢飛的巨鼠正砸在背部，他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向前傾去，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向旁側撲去，因為正前方乃是一隻巨鼠，若不向旁側撲，可能就是個羊入虎口的局面。

雞眼明的身手還算是可以，畢竟有着這麼多年的冒險生涯，可是剛一落地，屁股便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一隻巨鼠攻擊到了他的臀部，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將巨鼠踹飛，雞眼明絕不可能傷的這麼輕。

饒是如此，他還是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叫聲，隨後雙手撐住地面，整個身子一躍而起，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抄起甩棍，沖向巨鼠就是一陣狂打。

房頂漏洞已是越來越多，牆面也被巨鼠打開了四處洞穴，隨着巨鼠不斷的增加，祠堂內已是亂作一團。

狹小的空間裏，槍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若是胡亂開槍很有可能誤傷隊友，我只能將手槍收起，從腿部抽出一把軍刺：“一定要守住洞口，不能讓它們再鑽進來。”

馮若琳第一個守住牆壁，她所用的武器是一個電棍，這個電棍可以伸縮，攜帶起來也很方便，就算沒有足夠的電壓也一樣可以防身。

冷月殺紅了眼睛，短時間內就放倒了三隻巨鼠，她也同樣守着牆壁。

我背靠着房門守着屋頂漏洞。最慘的當屬雞眼明了，手捂着臀部哼哼唧唧，看似很疼的樣子。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當前形勢已十分嚴峻，這些巨鼠嗜血如狂，時間一久，這座祠堂怕是難以支撐。

就在雞眼明疼痛之時，房頂投下幽藍的目光，不過這三隻巨鼠對我們三人似乎不感興趣，而是狠狠盯着雞眼明的臀部。

“他娘的，明爺不發威，你們還真是把我當做病貓了。”

雞眼明從肩上解下槍，對着巨鼠便是一梭子。

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因為房頂已經有灰塵混合著碎瓦落下：“快跑，房子要塌了。”我迅速將房門踹開，馮若琳和冷月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雞眼明捂着屁股剛跑到門口，整個房頂已經坍塌，十多隻巨鼠隨着瓦片跌落，盯着雞眼明就是一陣撕咬。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雞眼明一梭子子彈反倒是幫了巨鼠一個大忙，房頂的窟窿周邊被子彈這麼一打，再加上那些巨鼠的重量，如果不塌才怪。

幸好我發現了端倪，馮若琳和冷月才跑了出來，如果再稍遲片刻，後果將不堪設想。

雞眼明手中的衝鋒槍舞得密不透風，有幾隻撲上來的巨鼠被擊中，不僅沒有延緩勢頭反而變得更為兇猛。

出了屋子的馮若琳和冷月也並不輕鬆，來自四面八方的巨鼠瘋狂攻擊着二人。最後她們只能背靠背，依靠手中武器短兵相接。

我一把拉住雞眼明向外退去，同時也掏出了手槍，想要奪門而出的巨鼠被我當場擊斃。

“老衛，求求你了，咱們能不能先找個地兒避一避，我……我這屁股疼得厲害，萬一再得上鼠疫，你可就永遠看不到兄弟了。”

“就該讓你這個冒失鬼受罪。”我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雞眼明一臉委屈“我哪知道房頂會這麼不結實。”

我也來不及向他解釋，因為馮若琳那邊已經是險象環生。

雞眼明又換上一個彈夾，這次並沒有冒失，而是很乾凈的幹掉屋頂上兩隻巨鼠。

我左手開槍右手軍刺，很快便殺了幾隻巨鼠，同時也延緩了巨鼠的攻勢，正當我前去解圍時，傳來雞眼明的呼聲“老衛，快上來，這裏易守難攻。”

我回頭望去，雞眼明站在房頂尚未坍塌的部位，居高臨下確實易守難攻。

“雞眼明，接住。”

天蠶絲呼之而出，洶湧撲向雞眼明的胳膊，他瞅準時機，穩穩抓住筆尖後面的天蠶絲，而我正是依靠着雞眼明順利來到屋頂。

“老衛，你幹嘛非要用筆尖？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手掌非得被你戳個窟窿。”

我沒有理會他，四下望去，房頂還有兩個角落可以站人，而且都屬於房角，這也是最牢固的位置，絕不可能坍塌。

既然這個地方比較理想，接下來便是救人了，可是有一個難題擺在我面前，冷月是我妹妹，馮若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應該先救哪個。

“老衛，還等啥子，趕緊救人啊！”

雞眼明端着衝鋒槍熟練的點射，而且是彈無虛發。

我咬了咬牙，就算拼着挨罵也得先救人。

當天蠶絲將冷月捆住時，我奮力的往回拉扯，冷月滿心不甘：“三哥，快把我放了。”

雞眼明喊道：“小丫頭片子逞什麼強，趕快上來。”雞眼明一邊說話一邊點射，很快打開一條通路，冷月只能向高處躍起，順着天蠶絲的力量向屋頂飛去。

冷月的離去將所有壓力全扔給了馮若琳，鼠群從四個方位撲來，迫得馮若琳也是跌跌撞撞。

其實從雞眼明點射開始，我就知道他的子彈已不多了，所以在救下冷月後，我朝着馮若琳按下開關，同時喊道：“若琳，快抓住。”

雞眼明連續點射，槍聲忽然停止，子彈已經打光。

天蠶絲纏住馮若琳的胳膊，我用力回拉，馮若琳隨着我的力量向上躍起，就快逃出包圍圈時，一隻巨鼠咬住馮若琳的褲腳，一人一鼠在半空懸着，而雞眼明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了子彈。

馮若琳慌了，因為她的褲腳處已被咬穿，巨鼠的牙齒也被布料卡住，一人一鼠就這樣僵持着，急得我滿頭大汗，兩條手臂將天蠶絲纏得緊緊。

群鼠已在地下張嘴等待，只要馮若琳墜地，肯定是必死無疑。

我已經盡了力，畢竟還有一隻巨鼠，若想將他們同時拉拽上來，馮若琳必須二次落地，然後再趁機上躍，只有這樣才能來到屋頂。可是卡住牙的這隻巨鼠根本不可能給她二次機會，何況地面還有這麼多巨鼠。

“馮大法醫！”

雞眼明知道馮若琳已是凶多吉少，忍不住叫出聲來。

我的耳邊回蕩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這可正是馮若琳前一刻和我說過的話，如今她有難，我又怎能袖手旁觀。

我縱身躍下，同時摸出了手槍，朝着巨鼠射擊。經過這陣激戰，那些巨鼠對槍聲也是格外敏感，看到同伴倒下，自然而然的讓開一條通路。

就在這一瞬間，馮若琳也落在地上，巨鼠那碩大的身軀還未等掙扎便一動不動，原來是冷月殺死了隨着馮若琳一起下落的巨鼠。

也許真的是天意，就在槍響之前，冷月就已經沖了出去，後來群鼠被槍聲震懾，冷月這才救下了馮若琳，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我橫身擋在馮若琳身前：“你們快走，快躲到房頂。”

馮若琳將褲腳割斷，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頂多還有六七十隻巨鼠，咱們先一人十個如何？”

冷月短匕一橫，已經率先沖入鼠群，這個小丫頭身手敏捷出刀穩准，很快便殺掉兩隻巨鼠。

“若琳，方才真是對不起。”

“先別和我說對不起，還是想辦法幹掉這群討厭的巨鼠。”

馮若琳的話令我感到很意外，她竟然沒有生氣，語氣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

我總以為先救冷月一定會得罪馮若琳，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看到馮若琳沒事，我也算是放心了，既然她討厭這些巨鼠，那我就必須得賣點力氣。

我們選擇主動出擊，殺得巨鼠也有些膽怯。其實戰鬥的時間也並不算長，我天真的以為這些巨鼠是怕了咱們，直到處理完傷口的雞眼明發出驚叫，我才感覺到不對，這群巨鼠哪裏是那麼容易對付，原來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你們快上來啊！”

我回頭望去，一陣密集的爬行聲逐漸接近，處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紅色海洋。

馮若琳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胳膊這才回過神來，咱們三人很快便上得屋頂。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當場就得暈死。

咱們所能看到的地方已全被紅色覆蓋，離去的巨鼠也沒能逃過厄運，只在幾秒鐘就變成一堆白骨。

爬行的聲音逐漸接近，我利用百變精鋼筆從車上取下兩桶油，接着在祠堂四周開始撒油。

“天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雞眼明的頭髮已根根豎起，就連馮若琳和冷月也是驚怔在地。

“那個女人，青花魔瓶上的女人！”

我驀然一驚，順着馮若琳的目光望去，原來這紅色海洋乃是一群從未見過的生物，它們生有蜘蛛一樣的腿，身子看起來就像蜜蜂，最詭異的就是它們的頭部，這怪物的頭部沒有頭蓋骨卻生有人的五官，牙齒比人類的還要鋒利，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我仔細觀察了一陣，這些怪獸的五官大致相同，確實和青花瓷瓶上的女人一模一樣。

怎會這麼巧，這到底又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書上記載的有誤？那個人臉若真是阿亞拉大神，怎麼可能成了怪獸？

連串的疑問徹底將原有的思路打亂，我開始懷疑高高在上的阿亞拉大神，那個大月氏的王后，以及遠在商朝的那塊獸骨，也許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張人臉又代表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個圖騰。

正當我想起上杉家族的時候，雞眼明狂叫：“怪物爬上來了，老衛快開槍啊！”

那些怪物果然順着牆壁爬了上來，與此同時也響起了槍聲，我和馮若琳分別打了兩槍，地上竄起了火苗，紅色海洋立馬停止，徘徊在烈火之外。

爬到房頂的怪物被我們殺死，流出的液體竟然是綠色。

我們居高臨下望着紅色大軍，似乎已克服心中的恐懼，就像我說的那句話“如果害怕可以解決問題，這個世上就不會存在勇敢的人”。

祠堂周邊的火焰暫時可以阻住這些怪獸，但時間不會太長，畢竟燃油有限，若是就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四下望了望，根本沒有一點空隙，就連遠處的房屋也變成了紅色。

滴答——滴答

我順着滴水的聲音望去，那綠色液體居然滴進了祠堂，落在地上迅速聚在一起，很快孵化出一隻只怪獸。